“喂,你们,你们就这样走了?”1号望着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
三个人的脚步明显顿了顿,但没有停下来。
“哼,你还想怎样?”河伯的声音从城墙上传了下来,“难道留下来和你们这些罪人一起服苦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1号望着前方喃喃自语。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不由自主的不希望面前的三个人走掉。
1号感觉大家都像是曾经一起在茫茫大海上漂泊过的同甘共苦的兄弟,而现在这几个兄弟马上就要成功上岸了,而自己还要继续昏天黑地的在海上流浪。心中自然是有一点点不甘的。
除了这种不甘之外,还有些别的情愫,一种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情愫。
同样像是在大海上漂泊已久,多日没有见到人烟,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座小岛,而且还是像天堂一般处处鸟语花香,处处生机盎然的小岛,你会不顾一切冲上去吗?
如果你没有动,但你亲爱的同伴准备上岸了,你是否会伸手拦一下呢?
1号大体上就是这种感觉。
终于,扑克大人三人已经完全步入那扇淡蓝色的小门中了。
那扇开启的小门就像是天堂的一扇窗,透过这扇窗,众人能看到明媚的阳光,盛开的鲜花,美丽的蝴蝶……
“砰!”
门关闭了,这一切瞬间都消失了。
“哼哼,不用着急,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河伯的声音再次清晰的从城墙上传了下来。
“你们这些渡龟族人都是身怀罪孽的家伙,奉神使之一牌九大人之命到我疾风管局来服苦役,可有异议?”
“没,没有。”1号不明白河伯为何要再说一遍。
“好!”河伯大喝一声,用力向身后拉动了粉色的操纵杆。
“轰隆隆。”
随着一阵巨大的声响,三四层楼高的粉色大门慢慢斜向上方收缩进最大的那扇黑色大门背后。
一个巨大的黑洞呈现在众人眼前。
黑的深邃,黑的透彻,仿佛没有一丝光亮。
“这,这是?”1号望着面前深入骨髓的黑暗呆呆的问道。
“哼哼,这里面就是你们这些渡龟族人今后要服役的地方。”河伯平静的说道,“这三扇门看似重叠,其实内部纵横交错,别有洞天。三扇门分别通向疾风管局内部三个不同的地方,他们三位渡兔族的幸存者自然是去到一个春光明媚的好地方,而等待你们这些罪人的就是这无边的黑暗,明白了吗?”
1号依然没有动,而是默默地注视着大门中那一片漆黑。
什么也看不清楚,仿佛一个无底的深渊,不知道为什么,连外面的光线都照不进去。
“哼,马上就要九点钟了。”河伯站在城墙上望了望东方高高的日头说道,“差不多还有十分钟,九点一到,这扇大门立刻就会关闭,没有进去的人,我就当他们自动放弃服役,等待这些人的将会是什么呢?”
河伯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折腾了大半天他又口渴了,不过那个旧铜壶永远都端坐在暖炉上呲呲冒着白烟。
是否要重新换一次茶叶呢?
河伯掀开茶盖将茶碗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嗯,还有些残留的香味,暂时不用换了,反正茶砖剩所剩不多,还是要省着点用的好。
河伯取下铜壶,将滚烫的开水倒入茶碗中,这是他今天的第五碗茶。
当河伯重新走上城墙时,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开始陆续进入城门,1号和2号那两个穿红衣的小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长长的队伍越来越短,就像被一张大口给吞噬掉了。
“哼哼,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河伯的双眼不时的在茶碗和城墙下的人群中来回切换。
十分钟后,当茶香最浓时,城门就会关闭。
“一百零三,一百零四……”虽然手中的茶叶已经被浸泡过四次了,但香气还是渐渐弥漫开来。
“一百七十五,一百七十六……”长长的队伍渐渐消失,剩下的人清晰可数。
“一百九十六,一百九十七,一百九十八。”
城墙下再没有一个人影,只剩下积雪上凌乱的脚印。
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砰!!!”
粉色的大门关闭了,茶碗中茶香正浓。
河伯端着茶碗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但能做什么呢?
河伯望着自己的小屋,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孤独感,宝贝猫咪已经被江郎那个混蛋带走了,而盛赞自己的人群也已经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能陪伴自己的似乎只剩下这只和自己形影不离的茶碗了。
河伯忽然感觉身上有些冷。
就在河伯转过身准备再次回到小屋中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城墙西边的拐角处。
东方渐渐升高的日头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来了啊,这么说咪咪已经交给大海大人了?”河伯望着来人说道。
“对。这个咪咪的肌肉还真是越来越结实了。”来人边向河伯走来边说道,“给它按摩完后,我的手指竟然会生疼。”
“来,进屋坐会吧,外面冷。”
“冷?想不到一直视寒冷如无物的河伯大人居然会怕冷?”来人慢慢走到了河伯身边。
河伯已经算很高了,但来人却足足比河伯高出一半,两人站在一起河伯竟然显得十分矮小。
“我猜能让河伯大人感到寒冷的不是天气而是寂寞吧。”来人微笑着说道。
“哼,湖哥大人什么时候也和江郎那个混球一样喜欢耍嘴皮子了?”河伯也面带微笑说道。
来人正是同为疾风管局四大所长之一的湖哥,也是四大所长中同河伯关系最好的一位。
不知道是天意如此,还是有意为之,江河湖海四大所长均是骨骼精奇之人,往人堆中一站都绝对属于惊艳亮眼的存在。
因为他们的身躯分别将一个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如果说江郎是过分的胖,河伯是过分的瘦的话;那么湖哥就是过分的高,而大海就属于过分的矮。
四人除了对应江河湖海四个字外,还对应胖瘦高矮四个字。
而一般情况下,高的人自然显瘦,矮的人自然显胖。
所以,因为共同的特点,河伯与湖哥关系亲密,而江郎也和大海交往甚密。
“河伯大人,我这次来是有两件事情要说。”湖哥低头望着河伯说道。
“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进屋再说吧。”河伯说道。
“还是算了吧。”湖哥皱着眉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小屋,“每次进您那间屋子我都无法直起腰,实在是太辛苦了。”
“也对,那就在这说吧。”河伯边说边掀开了茶盖。
“您先别急着喝茶,因为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和您这茶碗有关。”
“啊?竟然和我的茶碗有关?”河伯又默默地盖上茶碗。
“第一件事是蓉格大人托我来问的,您今天遇到那些前来服役的渡龟族人了吧?”
“对,我已经按照吩咐放他们进去了。”
“那么~”湖哥慢慢弯下腰来仔细盯着河伯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您一共放进来多少人呢?”
“一百九十八人。”
“您确定是一百九十八人而不是二百零一人?”湖哥渐渐加重了语气。
“咦?你这个家伙怎么知道早上来了这么多人?”
“是客栈的大毛一早赶来通知的,他很确定的说昨天晚上客栈中住了二百零一人,也就是说除了渡龟族外,后来又来过三个人。而且客栈的两个门卫斩钉截铁的说其中一人身手不凡,还随身携带着一把手枪。”
“身手不凡吗?”河伯慢慢回忆刚才的场面,很快一个穿着灰白色大衣长发飘飘犹如侠客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
肯定是他!
“有什么问题吗?”湖哥关切的问道。
“自然没有。”河伯再次优雅的揭开茶盖,“请转告蓉格大人,今天早上我只放了一百九十八名渡龟族人进疾风管局。”
“好。”湖哥慢慢直起了腰,“那我能问下,今天早上您一共遇到了多少人吗?”
“二百零一人。”
“看来大毛并没有说谎。”湖哥望着东方越来越高的太阳继续说道,“那么您一定已经找出多余的三个人并且亲自打发了他们,对吗?”
“这是自然。”河伯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湖哥慢慢转过了身,“完不成蓉格大人交代的任务实在是太可怕了……”
“哼,多谢关心。”河伯将茶碗送到了唇边,“喂,就这么走了?还有件事呢?”
“哦,对对。”湖哥回过了头,“差点忘记了,因为这第二件事情和第一件事情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对了,是什么事呢?”
“哼,那就不要说了。”河伯慢慢吸了一口茶水,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茶汤还含在嘴中。
“哦,对了,看到茶碗我才想起来。”湖哥的声音渐渐变大,“您今天千万别喝第五碗茶!”
“啊?哇……”
河伯将口中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河伯抹了嘴边的水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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