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辰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却酸的厉害,晚饭过后,他独自一人站在二楼栏杆边,眼睛一直盯着一楼大门,看那二人何时归来。
这时,林萧扶着苏薇走进客栈,见状,他脸色微沉,当真是毫无顾忌,大庭广众搂搂抱抱。
少顷,二人已经上楼,李星辰才发现苏薇全身湿透,虽然心有怨气,还是上去问道:“薇薇,你这是怎么了?”
苏薇先是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揉着鼻子道:“天气太热了,所以我跳下水游个泳。”
李星辰知晓她在胡言乱语,拉着她的手,然后双手揽住她的肩朝房间走,还不忘对身后的林萧道:“林萧,你让小二送点热水上楼。”
他的语气很是冷漠生硬,并且直呼其名。
林萧盯着二人前行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收回视线。
翌日清晨,众人在一楼大厅集合,李星辰再也不顾及李天一的警告,和苏薇贴身站一起。
“薇薇,昨夜没有着凉吧?”
他说着拉着她的手。
苏薇怔了怔,斜眼看向他,然后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喃喃道:“没有吧。”
这时,李天一从二楼下来,见二人又腻在一起,警告的目光望向李星辰。
他恍若未见,拉着苏薇的手就出门,“我们到外面等,今日阳光甚好。”
苏薇欲言又止,回头看了一眼也望着她的林萧,身子一歪,就被他拖了出去。
昨日劝说的三位见状,不禁啧啧摇头。
于是,一路上李星辰都没有松开她的手,就连她想松手捋头发,都被他死死牵住。
“我不会走丢,你不用跟这么紧。”
苏薇边走边困惑道。
李星辰侧脸笑道:“我就是喜欢这样。”
苏薇瞅了一眼大部队前方的李天一,凑近他耳边低语道:“你不怕你老爹说你成何体统?”
李星辰不以为然:“我和自己媳妇关系亲密怎么了?我就是要......”他拉起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薇嫌弃瘪嘴:“执子之手,如同猪肘。”
言毕,她想甩开他的手,却像是被使了万能胶般,怎么也拉不开。
紧跟在身后的三人并肩走着,很有默契的一同摇头。
史上飞道:“我就说,我们李公子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蔡太贤道:“我们的李公子还是太嫩了。”他瞄了一眼前方的林萧,“先生可不是省油的灯。”
秦天道:“我们可要帮着看紧点,不能让星辰被绿了。”
闻言,二人同时瞠目望向他。
秦天低头一笑,然后左右瞅着二人道:“薇薇定是喜欢先生,我不会看错的,这是我们女人的直觉。”
二人只觉寒毛倒竖,同时向一侧挪动,远离这个不男不女的奇葩。
众人来到江边港口,水面停靠着一艘客船,客船分为两层,虽然不算大,容纳十几人绰绰有余,船上有两名船夫,招待众人上船。
苏薇刚上船,便跑到前方甲板欣赏湖光山色,当然,那只拉不开的手,也一同跟随。
“你说,这哪里是出来历练的,我就说是游山玩水吧。”
李星辰笑道:“那是因为我们去伏龙山时间紧急,你可不要高兴太早,回来的行程可没有这么好的安排。”
苏薇随意打量着四周,无意对上李天一凝肃的神情,他很是不满的看着他们,然后俯身进入船舱。
“我倒是有件事情挺好奇的,你说你老爹,好歹也是天泽国的国师,位高权重,不过,他身边怎么从来没有护卫,行事倒是很低调啊。”
李星辰自得一笑:“以我爹的修为境界,还需要什么护卫,不过,他是真的不喜欢身边跟人。”
苏薇并不赞同:“我认为是你老爹从未相信过谁,他只信自己。”
李星辰闻言,好似突然陷入某个回忆里,半晌不语。
不知不觉,天色从艳阳高照转化成月明星稀,游船顺着洪江水流而下。
李星辰一整日没有理会李天一的眼神警告,于是得到了他“目中无人”的下场,继续面壁思过。
苏薇这才发现,自己一整日都被他缠着,竟没有和林萧搭上半句话,原来那小鬼打的是这个鬼主意。
然而,在她以为终于可以和林萧说说话时,又被史上飞那三人缠住,竟在她房间里闲话家常,彻夜长谈,最后苏薇实在困得不行,爬上床睡觉。
那三人居然还在将无聊的话题硬撑下去,最后都睡倒在案几边上。
于是乎,接连几日,三人轮番上阵缠着她,没有给她半点和林萧说话的机会。
苏薇简直哭笑不得,这一夜,三人又同时出现在她的房间。
苏薇见怪不怪了,直接躺到床上,翻看昨日蔡太贤给她的故事书,朝三人道:“你们随便啊。”
史上飞从怀里拿出一根一寸长,黑色木棍般的东西,上前朝正看书的苏薇笑道:“薇薇,我今夜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苏薇瞄了一眼他手里的“木棍”,瞬间没了兴趣,继续看书。
史上飞见她没反应,于是将它用力向一侧甩去,竟变成一根鱼竿。
苏薇无意瞄到,登时明白他的意思,丢开手里的书坐起,接过鱼竿笑道:“哟,还有这个玩意。”
下一刻,她便一溜烟跑出房间,三人对视一眼,然后紧跟其后。
苏薇找船夫弄来稍许肉丝,四人并肩坐在甲板上,目光紧紧盯着水里。
林萧站在二楼栏杆边往下一楼,神色凝重,眼见就要到达洪江急流位置,那里很有可能便是杀手埋伏之地。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道深沉之音:“先生,近来好似有心事。”
林萧闻声回头,拱手作揖道:“国师。”
李天一走到栏杆边,看着一楼聊的正欢的四人,然后望向林萧道:“先生向来独来独往,想不到自从做了苏薇的贴身护卫后,这脾性倒是有些变了。”
林萧侧脸看向他,他捉摸不透的神情总让人有些莫名胆怯。
“国师,好似你从来不用护卫。”
李天一冷淡一笑:“有时候,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会算计谋害你,先生,你说是不是?”
林萧觉得他话里有话,反问道:“是不是就像当年的萧战前辈那样,最终杀死他的人,就是他最亲的人。”
李天一目光微凛,眯起眼睛注视他半晌,那个和萧战长得九分相似的脸,细看久了总有种前尘旧梦的恍惚感。
但他知晓,林萧绝不会是萧飞宇,因为他亲自查探过,萧飞宇已断气,并且盖棺入土,除非是他的鬼魂回来索命,然而,鬼神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
少顷,李天一收回视线,往向前方黑漆漆的一片江水,“今夜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