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过了十二日,我在岚棠殿待了许些天,固然把书斋里的书都读了一番,如今无聊至极......
“蓝星,蓝星,你都不着急吗,皇上都未来过我们这!”青菱手中拿着水果盘,一口一口的放入嘴里。全然毫无着急之心。
我拖着头,无奈道“人不可急躁,凡事冷静。”虽是这样说,我却一点也不担心她心不在口头说,若是他不爱来,我很是乐意。但,宫家之仇,何时才可报呢?
恍惚来了一阵风,眼前却多了一个陌生男子。他的着装像是护卫?灰色披风,还穿着银色盔甲,莫不是皇上身边的人。
“臣参见昭仪娘娘,皇上让臣传话,今日申时与您一同饮食。”陌生男子低头朝我请安。
我点点头,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便是离开了。为何,我觉得那般暗淡的神情如此深不可测。还是,错觉?不管是何物,皇上要来必定是件不祥之兆。他来只是为了如何夺回大权,还是别有它意?心中的迷惑突然涌上,使我捕捉不住。看来,这会是个棘手之事。
“蓝星,皇上这是开窍了?”青菱眼中闪着连光,声音起伏异常大。看似是很激动。
我看着她许久,她亦是感到不适,疑惑的皱着眉道“怎么了,蓝星?”
是我想多了?我托着下巴,摇摇头。“青菱,待皇上来时,切不可鲁莽。”
“青菱晓得啦,我会安分些的。”她甜甜一笑,把手中的水果盘放在我面前,小巧的嘴缓缓开口“还吃吗”
我愣了愣,对她巧笑倩兮,“罢了,你尚且乖些,我便教你念字。”勾了勾唇,饶有趣味。
青菱高兴极了,我知晓她喜爱书物,我念书时也是喜在一旁看着,说是女不才便是才,其实更希望自个多学些字吧。
渐渐我有些无奈,岚棠殿听说皇上要到来,便是把老底都搬出来。刚开始住着的时候,我可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侍女。怕是见我一个不待见的小昭仪性情温柔,不来伺候。又被皇上冷落许久,看是毫无立足之地。今个儿见皇上要来了,便是所有侍女出动。
固是不喜他人伺候,如今这么折腾,更是受不了。可我又奈何呢?不过是个小小地位,待以后我便可离开这儿,不需他人打扰了。
“娘娘,你可喜胭脂?”皇上派过来的雀儿拿着他先前封我昭仪时的胭脂,抹了一把在手上试色。
我用手轻轻挡住了她手中的胭脂,道“罢了,本宫无需这些。随意盘个发便可了。无需多花心思。”说着,细腻的看了眼雀儿,不料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暗淡,那是一丝的不耐烦。
“罢了,尔等出去!”我对着铜镜大喊,雀儿的手一抖,其他人也停下手中的活,快速离开寝室,只留我一人在此。
我叹了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毫无一点的生机,却是显得楚楚动人。听闻秦家四女个个美貌,却无人知道三女的虚弱,却不知三女的才华。亦是知她是庶出,也仅知她有两个阿姐,个个闭月羞花,香娇玉嫩。然而她的啊妹,调皮可爱,惹人心软。我笑,仅是笑着,是如此的凄凉!
猛地,身后多了一个身影,抢过了我手中的梳子,缓缓地为我盘发。我也不过问,看着他的黄色龙袍,眼帘不禁垂下。何时,娘亲也为我这般盘发?
“真是让臣妾大惊,皇上也会盘发?”我压印住嘴边的嘲讽,看着他忙碌的双手。
皇上不语,我却感觉不到他的一丝不满,今日的他,很温暖。许久后他贴近我的耳朵,才开口“你可为我唱一曲?”手中还不忘戏弄我的头发。
我微微脸红,他的声音闯入我的耳中,使我少许的麻痹,让人心颤抖着。“皇上可真雅兴。”
“唤我玉麟。”他把玩头发的手握住了我垂放在腿上的手,认真的看了起来。似是在查看我的伤势。过了那么久,也好了差不多了。
我愣了一下,是“我”,而不是“朕”么?,想了一番,郎朗开口: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
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
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东城,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好曲!”炎玉麟为我盘好发,只是一只朴素的银簪,上雕着一朵雪莲。和我身上穿的白衣很配。这是他带来的吗?
“此曲是欧阳修先生的把酒祝东风。皇上可喜欢?”我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浅浅笑道。却看不透他那双漆黑的眼中是何种寓意,它不明的闪着,我的心在颤着。
炎玉麟低下了头,蜻蜓点水的吻了我。不语。
我微微吃惊,却掩盖住了心中的慌乱,站了起来,挣开了他放在我肩上的手,不着痕迹的走到案旁,上面已是美味佳肴。趁他未来时,便已把菜席上了。也就过了几分。我却未料到他竟如此早来,不免有几分惊讶。
他楞了一下,似乎对我的行为有少许的不满。但也没说何,只是快速走到我身边,再次伸出了手。只是揽在了我腰上。
这是孩童吗?我暗暗无语,刚想挣扎,却被他紧紧揽着“就一会儿。”他那磁性的声音悠悠响起,是那么疲劳,无奈。
我一怔,轻轻转身,把头埋在他的胸膛,紧紧地抱住他。或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情,但,这与我毫无关系。
房中风铃被微风吹起,响起了“玲玲——”的妙声,空气安静的不像话,耳边是我与炎玉麟的呼吸,是如此的缓慢,如此缓慢......
“蓝星!”
“容华夫人,您不能——”
“吱嘎——”大门被开启,在这宁静的房中显得如此的刺耳。我被吓了一下,忙的松开了炎玉麟的背,抬头看着他。
他似是不悦,慢悠悠的松开了我,又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抵着我的脑袋,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黑暗,却满是他的炙热,道“夫人那么急,何事?”
容华夫人?秦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