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琢磨,那目光不仅没少,还多了几束,偶尔路过大家之灾,还能听到幽幽琴声,前面还有小厮匆匆进门,乔阳越走越觉得奇特,先前买下的东西也不好意思再入口,只能一门心思的向前走。
周瑜也察觉出不对,撇掉之前收到的好些帖子,今日总觉得有人看着,就连芳芷也不如平时总爱含着个零嘴,今日也不见,反倒面有疑惑的左右相看,不适应极了,没有来的惹得周瑜心疼,再着他更愿意和她认认真真的逛个街、说会话,顺道送些东西,怎能愿意这么沐浴在众人眼下,一心想要寻个地方落座。
却怎么也觉得不合适,正想问问乔阳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却发现那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盯着自己,看了许久后挑眉一笑:“公瑾,家里是不是要给你说亲了?”周瑜呼吸一紧,调整了几分才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乔阳顶着目光左右看着,余光正好扫到了身边的人,心中一动,倒是有些明白了。乔阳与周瑜相识时不过一十五岁,再硬撑着也只是半大的孩子,好看是好看,可不接近也不显气质,如今过了两年,皆是十七岁,乔阳身为女子,发育的也早些,变化不到,可公瑾却不是。
周公瑾身量拔高了不少,面容俊秀,眉眼含笑,端是一派温润之状,又喜蓝色,衣着齐整,更显得面如冠玉,翩翩君子,走在路上也是唬人的很,还有着无数好名声,自然很吸引人。可之前上街也只是有人偷看一下,如今却是这般光明正大,还有着宅子绝对是官家府邸,尚且如此,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周家放出了周瑜定亲的风声,才有了今日一出。
随意的走向相熟的铺子,一边挑着东西,一边随口一问:“这是出什么事了,街上人多了不少?”店主人是对兄妹,哥哥性子豪爽,不拘于言:“嗨,都说是要给周府的公子说亲,这几日可热闹了。”帮着乔阳往荷包里放了不少吃食:“先生当心些,您与周家公子交好,本是清清白白,却被些个有心人说的,真是过分。”听得乔阳一愣一愣的,最后还得了不少安慰,也是没谁了。
乔芳芷以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几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宛如一汪清水,洗去面上所有疑惑,留下的只有坏笑:“到底是美周郎,不坠其名。”说完还挑了挑眉,惹得周公子更加心焦,只想赶紧把人带走。
“唉,一言难尽,还是到家里再说。”还配着一脸的愁闷,乔阳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随着回去,看着他遇见主动打招呼的,也都是客气几声便罢,不禁摇了摇头,进了门便规劝道:“公瑾,你倒是多交些朋友,难不成只靠我与伯符不成,若是那天我二人皆不在,又要像谁说说话。”
周瑜脚步未停,含糊了一声,只想把人带回院子,到了却发现那人手里拎着个荷包,悠哉的取出个小小的东西放入口中,一点也不着急,一时也笑了出来:“我这都要急死了,你倒是清闲。”
乔阳嘻嘻一笑,咽下口中的点心,随意的坐在石凳上,抽出把扇子扇了扇:“又不是我去见那各家女子,我急什么?”说完又觉得不对,这时候应该还是父母之命,说相亲是不是有些太超前了。
“你不急,我急总行了吧,你倒是替我想个折子啊。”周瑜心里微恼,面上却不显:“我已有钦慕之人,又怎能再与他人联姻。”乔阳闻言一愣,倒是想起了那位姐姐曾说自己便是她家弟弟的心上人,一时也有些无话,小声嘟囔道:“你都没有主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听她这般说,周瑜方才放下心来,有没有主意也不重要,最怕的是她一点反应也无,也从荷包里捏出个放进嘴里,苦的一激灵:“索性你我外出游学算了,省的受这份气。”他不愿意回帖,街里的人却说是因为芳芷,说的虽然不错,却满是龌龊,还不如离了这里,省的听这么多。
乔阳有些无奈的抬头:“这时候正是认识有志之士,积攒人脉之时,出去算什么事。若真是想出去走走,不如便去拜访下伯符吧,也看看他如今如何。”一说到孙策,气氛也有些沉闷起来,少年丧父,年仅十七岁便要撑起一个家,更有袁术趁火打劫,夺了孙坚旧部,伯符更要守孝三年,又有谁能知道三年后又是什么光景,相教这被女子相看之状,伯符遇到的才是真正的为难之状。
二人也有些无话,都是想到了这一节,心情沉重了不少,伸手敲了敲桌子,周瑜道:“你我同去,看看能有什么可帮忙的。”乔阳摇头:“不,你自己去吧,我、我还有事。”周瑜自然不依,连连去问,乔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公瑾聪慧,一眼便看了出来:“为何不愿去见伯符,还是不愿与我同去?”
乔阳没有来的觉得疲惫,伸手扶额:“是我对不住伯符,若不是我太过心急,孙文台许还能多撑一时。”周瑜只当乔阳想的太多,孙坚自有谋士,还能被一个未曾及冠的人控制住不成,转念又想到玉玺之事芳芷从头到尾的参与其中,也有些担心,沉吟半晌才道:“算了,我去看看吧。”
乔芳芷“嗯”了一声,未曾多话,周瑜却从袖子中摸出个盒子,面色通红,故作镇静的挑出自己的意思:“芳芷,前些日子我得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你受着吧。”你不是一直和我一起的?乔阳心中不解,伸手想要去打开,却被周瑜按住盖子:“待我离去后再看吧。”又停了片刻,有些为难的开口:“要是不喜欢,只管派人送回去即可。”话音越来越低,语气也变得失落,就连说完便走的背影也透漏出一片狼狈,引着乔阳皱了皱眉:怎么了这是?
周瑜出门被青婉截住,青婉面色沉重,语气疏离:“公子可知我家公子为何闷闷不乐?”说的周瑜脑子一时转不开,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位公子是谁:“无事,芳芷已劝过孙将军,却未阻止将军损命,有些难以接受罢了,过些日子变好了。”青婉行了一礼:“多谢公子告知。”转身便离去,一点客套也没有,留下周瑜微微歪头:怎么了这是?
此后,周公子又不来了,青婉放松至于却发现,她家先生,更愁了,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