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瑶灭了气焰,托着腮坐在了一旁:“那你那个小徒弟哭的事情,你也不管?”你可是个极度护短的主儿,事事都要变得妥妥当当,这能狠心绝情的任由小孩子哭成这个模样:“还有你那个闹别扭,有准备闹到什么时候?”
乔阳回头看了看撑开的窗子,隐隐能看到没放下帐子的床上蜷缩着一个人,不着痕迹的垂了垂眼眸,声音里带着笑意和疑惑:“那你觉得,又当如何?”蔡瑶瞪圆了眼睛:“什么当如何,怎么照顾的姐姐就怎么照顾这个孩子呗。至于周公瑾,狠狠地骂一顿不就好了,告诉他,再敢瞒着做什么事,一定好好地赏他一顿。”
“难不成也赏了承文一顿?”乔阳忍笑:“他瞒了我,我又何尝未曾瞒他。不见不仅仅是因为气他到现在依旧不肯认错,也是自己心虚。”世家子弟,不会不知道自己错的什么,可想方设法的不认错,无非是不愿意给出以后不犯的承诺,故而才会让阿阳如此气急,只听了一句就不愿意,不是不喜,而是实在不愿意他如此作为。这一点,周公瑾可是比不上郭奉孝。
想到郭奉孝,蔡瑶摸了摸耳朵:“本以为你会留在奉孝身旁,好歹也有四五年的情谊。”乔阳动作一顿:“他有妻。”蔡瑶忍不住的想笑,哪里有妻,面上还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他有妻。”以承文所言,一旦有妻,阿阳便会悄悄的少了联系,幸好自己也是认识的,到时候,不理承文也没什么关系。
蔡瑶歪着头想了半天,心情莫名的轻松了些,不错,承文、父亲都淡淡定定的做着事,就连姐姐也在家绣着衣服,可能真是想多了?又换了一只手,正对着开着的窗子:“我还是得去拜访下师兄才是。”
“那便让议儿带你过去。”乔阳正算到关键处,头也不抬的答了一句。蔡瑶却嗤笑一声:“你是还想着让我看看他受什么委屈吧?这是教学生还是养儿子啊?啊?”尾音上调,都是调笑。正巧乔阳写出了答案:“嗯,养儿子。”蔡瑶用袖子遮脸:“才多大年纪,不害羞。”
但也没人去问陆议旧事,如旧的学习吃饭玩耍,到是少年没事也愿意在宅子里走走,搭把手帮个忙,整个人都活泼了些,蔡瑶总是瞅见少年一脸濡慕的偷偷看着自己的老师,那场景,真是感动人心。
没过几日,蔡瑶便随着被放了一天假的陆议亲自上了陆府拜访,还听从建议选了身宽大的衣服,只求能遮住老陆那双眼睛。
人走了,乔芳芷也悠悠然然的出了院子,不愿走,站在白墙之前树荫之下,看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偶尔青婉路过,正欲走进就看到人摆摆手,只好再一头雾水的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平时忙哒哒的人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划水。
等那棵树的影子只剩下叶子模样的时候,一身蓝衫出现在乔阳眼前,上面缀着银白领边,乔阳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子:“还觉得要多等些时候?”那人不语,乔阳也不抬头,就看着一只手在自己眼前张张合合,最后虚虚的握住:“怎么就是要去做些危险的事情呢?”说不出的忧愁和后怕。
乔阳终于抓住了话柄,歪了歪头:“也都是和你学的不是?”那人无奈:“看来这不敢见人的样子也是和我学的。”二人在一起时间久了,都喜欢说你你我我,多了些亲热,少了些客气,乔阳顺势回答:“对,跟你学的。”
周公瑾一腔怒火最后竟然笑了出来:“可我也没躲几天,你这可已经超了啊。”说着就准备弯腰去看乔阳的表情,正好在心里把这话过了一遍的人儿不慎服的抬了头,正好看的清楚。乔阳脸色微红,眼中虽然躲闪却还是看着对方,周瑜面色阴沉,虽然有些笑意却遮不住怒气,对视之下,还是乔阳有些发怂:“是你先做错的。”
这有什么做错不做错,不愿你有危险、不愿你去听那些有的没的流言、不愿你掺和进世家夺权,诸侯争地,怎么就错了呢?周瑜心中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地分说分说。
殊不知乔芳芷心里也有着打算,这事有第一次一定也会有第二次,况且自己又不是那需要藏到别人身后求生存的菟丝草,这次,一定要给他个警告。
所以,二人就这么僵到树下。
青婉来来回回好几趟,两个人动作变也不变的,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忍不住的上前:“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如进去商量,何苦站在这烈日之下?”二人同时扭头看着面容妩媚之人,又同时回头对视,乔阳这才觉得脖子僵硬的很,伸手捂了下:“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周瑜顺势点头:“正巧有些新消息要和芳芷说说,还是寻个地方吧。”
乔阳点了点头,继续捂着后颈看青婉:“婉婉。”喊得青婉缠了缠,绝对是又有事情:“近些时候好些消息都被人截了,去查查吧。”说完又礼貌的向着周瑜伸手:“公瑾且随我来。”带着人扬长而去。
青婉嘴角抽了抽,谁截得你心里不也有个底吗?这是要放在明面上处理了哈?
院内也不平静,和和气气的进了门,周瑜顺手便关了门,又慢慢地挽起广袖,乔阳一脸茫然:“关门做什么、理袖子做什么?”想到一种可能,顿时悲愤无比:“周公瑾,你竟要与我动手?”
哪个要与你动手,我这是为了方便记录下每一件事,省的一会儿,算不清。但周瑜也不解释,一步步的靠近,看的乔阳也有些揪心,对了对了,周瑜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打打杀杀的主儿,没曾想尽然先让自己试了试。脸上又失望了些,竟然对女子动手,唉。
周公瑾却过了乔阳,轻描淡写的把笔墨摆上:“来来,你我好生说说,到底那杨弘背着你我,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