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完了所有的废药渣渣,腰背胳膊疼的乔芳芷被看不过去的春医生给赶走的彻底。陈言略坐了坐也回去发愁怎么给荀攸回话,这边乔阳揉着胳膊躺在床上,分了一丝心神想了想周府如今的情况,也能明白为啥周瑜天天都往这里跑,避嫌啊。
周家也是一团混乱,不说周家大郎身体如何,如今却是周忠极其突然的决定,入朝为官,替陛下分忧。周公瑾只觉得茫然,分明之前都是说好的,虽有心重振家门,却不可投入他人之门,如今合了王允的邀请,自然也就牵扯不开了,周家光明磊落,为何要依附一个心思深重之人。
此间重重,周尚知道的比周家公瑾更多,周忠更是清楚明白,没奈何的喝退了其他人,把一些之前从未说过的事情都说的明白,周公瑾只觉得浑身都入了冷水之中,怎么都没想到,一家之人,竟然还能欺瞒至今。
初王允看吕布知晓天灾并借此得了声名,便多了一份关注,后推荐善占卜之人与董卓,也是引人注目,得了许多实惠。更何况那位推荐过来的人也有几分本事,说准了谢旭事情,也是被信任的很,更是激怒了陛下,也定了陛下想要斩杀奸臣的决心。
然想要利用吕奉先做斩杀董贼之人,为的看因为他看上去追名逐利、野心甚大,是个好控制的,没想到计划进行到一半之时,方才发现,吕府之中也是有一个不知名姓的谋士,端是个精明果断,又有狱中荀氏族人、董卓麾下蔡伯喈个个都尽力相助,助的却是吕奉先。虽然知道日后定会有隙,可那是已然没法子停下来,只能继续下去。
暗地里派遣了人物各种探查,最终竟是指向了扬州借住的那位颍川乔阳,王允此前因着她亲赴长安,多次进出狱中之事已经多了些监视,如今更觉得危险。那位虽然甚少出门,但是和周家公瑾关系极佳,又因为王允与周异亦有私交,干脆亲自跑过来问了问。王司徒长了一张正义的脸,又把自己的打算、给陛下的忠心说的明明白白,结果打动了周家主。
所以,周异先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知了王允,又答应王司徒,要是乔阳真的刻意阻挠斩杀董贼之事,便先行处置了。如今王允几次三番前来,为的是能逼迫自家再从乔阳处得到好处。周家众人本不欲再为官,怕的是如今处处争斗;可王允担忧吕布成第二个董卓,想要以乔阳做人质,又派人截杀陈承文,是要给一个警告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周氏把这事再揽到身上,省的出了意外。
只是如此必然要展现一定的诚意,周忠便是那个诚意,再者,若是能做了太尉,也能阻挡一下陛下提拔吕将军的速度。另外,家中也打算为周瑜寻摸一位夫人,也好减些危险。
周瑜足足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理顺了、明白了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事,又想到自己被家里的事情困住了步子,连着好些日子都未曾去瞧过芳芷,看在旁人眼里又是什么表现,心中苦笑了一下,难怪王司徒做事做的这般理所当然,原来都是出在这里:“父亲,都与那王允说了些什么?”
两位长辈都皱了皱眉头,却没打算计较这称呼上的些许不礼貌:“兄长也没说,想来也是些人脉、能力之类的吧。”周公瑾这才想起来,父亲曾经也问过芳芷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天真的觉得多多展现出芳芷的好处,日后也好成一家人,把许多品行、才能都说的清楚,父亲提到叔伯时,不免也说些地位身份,他便也漏了芳芷的几条好友人脉,如今竟是应在了这里。
这般想着,脸上时青时白,最后慢慢的归于平淡:“此时,瑜自会处理,至于娶妻,叔父还是无需操心,瑜有打算。”什么打算,便是与乔芳芷不清不白的过着一辈子吗,周尚心里虽有愧疚,免不了升起些邪气。周忠摆了摆手,看着侄子叹了口气:“公瑾,这也是为芳芷好。”
“叔父莫要担心,瑜自有打算。”
周忠未曾接话,也不打扰侄子沉思,携了仆役回去收拾行李,再有几日便要去长安,家里的是早也不是他操心的,帖子也已经发出去了几个,若真有本事,便平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没有,就安安生生的成亲生子,莫再给乔家公子添麻烦了。
毕竟,周氏,承恩太多,报答不起。
再说乔阳撑着脸看着手里捏着块点心评论东西的人物,只想打个哈欠:“我说,如今也算是夜深人静只之时,又有男女授受不亲不是,你在这里也不合适啊,难不成是觉得你这有了未婚妻便可以不在乎啊,我可还没有呢。”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变现出来的就是:赶紧走、赶紧走,不要浪费时间哈。
呵,讲究,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讲究,陈承文上上下下的看了乔阳好几圈,都觉得面前这个还是不是自己那个好友呀,这话要是让郭奉孝知道了,不得气死:“瑶儿也不是计较了,难不成你心里还有什么主意?”
这就欠揍了,乔阳脸上露出个不能描述的表情,复杂的吓人:“你是觉得自己比人家周郎好是怎么的啊,小师侄。”陈言秒回:“师叔,话也不能这么说,侄子今日在这里,也是因着关心师叔,师叔若真是喜爱那周家周郎,何不带着回了颍川?”回了自己的地头之上,才是最最安全的。
乔阳愣了片刻方才有了动作,也拿起一块糕点,只是捏着却不入口:“他不愿,我总也不能强迫了,扬州也好、豫州也好,不过只是个地方,吃不了大亏。”还有些庆幸:“幸亏蔡先生也是豫州人士,日后也能少了不少的麻烦。”
“蔡家伯父已经回了豫州。”陈言说着最近的消息,乔阳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大伯也已经回去了。”乔阳闻之一笑:“那便更好了。”陈承文尚且不死心:“此后可还要做些什么?”
乔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手指相互捏了下:“这之后的,便与尔等无关了,倒是得带个话给荀攸才是。”陈言被点心噎了下:“所以,芳芷是打算自己动手?”
“不,与我,也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