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终于娶了蔡琰,自相识到如今也有三年,显出了吕布之用心,只是如今娶的人清贵,反倒也多了几分矜持,笑的也温婉了不少,乔阳看着二人全了所有礼仪,方才退到一旁,扯了扯蔡瑶于一旁。
蔡瑶面上带着喜悦,带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虽是女子,亦是浓眉虎目,一眼便可看出是谁家的孩子,乔阳温和的问候的几声,方才去问蔡瑶:“今日,有些简单了呀。”蔡瑶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如今不是个昌盛的时候,大肆办上一场也不合适。”乔阳把手放在她的双肩上:“你看着我说。”
“好吧,瞒不过你,是姐姐的意思。”蔡瑶无奈:“说起来,你这准备何时离开?”乔阳微微一愣:“也是你姐姐的意思?”见蔡瑶点头:“许也就是这几天吧,只是有点忧心议儿罢了。”她原本倒是没想离开,只是不准备再做些什么,如今蔡琰却是在明明白白的提醒,留与不留其实都是一样的,吕奉先,相信的就是自己。不过也放心了几分,这也意味着他喜欢蔡琰也是真真的只喜欢这个女人,没有利用之类,反倒好了许多。
只是一份愁云也浮了上来,她都有些糊涂了,如今这件事明明白白的放在了眼前,不能说不失望,蔡瑶还得劝说:“哎,不用担心,好歹我们后面还有陈氏这个个赚钱的,又是亲戚,吕侯还是不会亏待了我等。”
乔芳芷瞅了她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哪里担心的是你们呀。”担心明明是高顺、张辽啊。
武将皆是爱酒之人,与文臣谋士有些格格不入,荀彧不过饮了几杯便寻了理由离开,也不忘带走乔阳,乔芳芷倒是滴酒未沾,也是匆匆的露了一面便藏了起来,相熟的人看着那身打扮,吃惊之后便是窃窃私语,乔阳全当不见,看荀彧有意离去,便紧随其后。
荀彧略有些迟疑:“明日彧便要归兖州,芳芷可要同去?”乔阳侧目,却没回答,他捏了捏自己的胡须:“可有什么打算?”
“寻个清净的地方,守上三年罢了。”虽离了舒县,却难说能真的不当回事,如今只想着能做些什么,不留了遗憾也好。荀彧神色不变,语气轻缓:“曹公言说,要谢过芳芷所有相助,定不辜负。”
乔阳抿唇,正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曹公大义,若真是能惦念阳,若是日后奉先犯到将军手中,还望放上一马。”浅浅的行了一礼:“也请兄长能求个情。”荀彧庄重回礼:“彧尽力。”
乔芳芷眼圈微热,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多谢。”她不想想起,上一个说尽力的瑜,如今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荀彧只拿着一双眼睛看她,不多言、不多语,眼中有一份无奈、一份心疼、还有一份责怪,她看的好奇之时,换来一笑,仿佛刚才不过只是错觉罢了,乔阳看了看,只当自己是花了眼。
乔阳如今衣服皆是素淡的很,唐氏不好出门,便又替乔阳准备了几身,有买的,也有自己做的,皆是素淡为主,今日都拿了过来,只说:“如今这些时候也不好穿过于艳丽的,可毕竟年幼,穿的过于暗沉也不好,守孝重的是心意,切莫在吃穿上委屈了自己。”
这孩子如今已经瘦弱到了极致,下巴尖细、骨头分明,若再吃得素淡、穿的单薄,如何熬过这二十七个月,可若是不守,只怕就不是乔芳芷了,她也只能把衣物都准备的妥当,再殷切的叮嘱了又叮嘱,方才解了担心。
乔阳有些消受不住这份关心,也有些欣喜于众人的体贴,强撑起一个笑意:“麻烦嫂子了。”唐氏道:“阿阳怎的学会见外了,说来,也没帮上奉孝的忙,如今也只能在这里尽一份心。”
怎么会没帮上忙,明明是串通一气,乔阳干干的点了点头:“兄长也不需要什么帮忙。”唐氏几乎是无奈的看着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双手之间,拍了拍:“你也别怄气,奉孝不说怕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奉孝总是最在意你的,这么多年,难道还能做了假?”又念着自己要走了,下一次见不知何时,这次定要说的清楚才能放心:“妾以前便说奉孝是最最合适的,如今也是这般想法,若是真有什么误会,一定要说明白才是,只是如今奉孝守着重孝,阿阳也要多一些关心才是,毕竟都还是孩子。”
“重孝?”乔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守是在为周瑜,根本不知郭家出了什么事情,唐氏也疑惑不已:“阿阳不知?前些时候,奉孝的父亲,病逝了。”“病逝了。”乔阳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那话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又一遍,脸上根本维持不了什么表情:“我、我竟不知。”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也没人来说上一声,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他说:“当不得骗吧,不过是心心念念这旁人,若是想知道,还有谁能瞒得了?”他还说:“算不得骗。”
乔芳芷双手握拳,指甲都掐紧了手心的嫩肉里,原来,他真的是没有瞒任何事情,她也是真的不关心。
唐氏有些担忧的看着,看她面色通红、看着她呼吸变得急促、看着她慢慢的失落下去,忍不住把人护在怀里:“这件事,本来便是有无数的差错,如今奉孝便在那边,说清楚也就是了,莫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自己心里,这并没有用。”
就像她刚嫁进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敢说,可阿阳却每每来信,催着夫君多问上几句,才换得推心置腹,那边能替人着想、那般会劝人,如今却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实在不该。
过了好一会儿,乔阳才坐直了身体,有些粗鲁的揉了揉脸,站起身来,郭嘉依旧在院子中,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夜空,时而皱眉、时而舒展,乔芳芷站在一旁看了许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瘪了嘴巴,垂眸看着他的衣摆。
最后,郭奉孝叹了口气,回过身来:“还要麻烦阿阳到家里一次,母亲,总是想见见你。”
唐氏回了屋子,自己的夫君严肃着脸坐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见她回来,表情放松了些:“夫人回来了。”唐氏笑着颔首:“不负夫君所托。”荀彧也倍感头疼,家里孩子不懂事,只能大人多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