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二章 一诉衷肠
作者:韩青羽      更新:2019-09-10 07:03      字数:2108

陈言大步从城门里走了出来,发丝微乱,面容憔悴,蓄了短短的胡须,眼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几步来到眼前,伸手牵了马缰。云霞焦躁的扯了两下,又闻了闻,然后一个劲的蹭来蹭去,陈言伸手拍了拍马脖子,很是感慨:“没想到,还能记得我。”

乔阳这才下了马,带着的侍卫们也都随之而下,乔阳背了手上前两步,有些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哪能说忘就忘了?”也伸手拍了拍云霞的脖子,换来一个狠蹭,笑了笑才打听到:“吕侯可在?可真是拿了陛下的旨意,还是要听一听。”压低了些声音,“好歹也是册封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点该有的高兴,陈言揉了揉眉心:“先进去再说吧。”

众人径直进了如今陈承文住的宅子里,留下城门上一群没搞懂发展状况的兵士,也没人注意到有个人偷偷的下了城楼。

陈言命人把一群侍卫安排了住处,自己却与乔阳去了一旁的小侧厅,屋子里摆着桌椅,桌子上放了个小小的红泥火炉,摆着几个精致的杯子,陈言也不知道从何处摸出煮酒的工具,放到了火炉上,乔阳解了斗篷挂在一旁,自己坐到了桌前,把袖子里的东西摸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叹了口气:“真糟心啊。”

拨亮了烛火,倒出半杯热酒放在了乔阳面前,忽然顿了一顿,又认真的看了又看,疑惑地问:“你?”乔阳抿了一口,却是是很不错:“我怎么了?”陈言面色变化了好几下,然后摇了摇头:“如今也只剩下徐州了,奉先必然不肯放手。”

乔阳仰了仰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脖子上的痕迹更加明显,陈言默默的转开了头:“况且徐州也不安稳啊。”乔阳认可极了:“何止不安稳,只怕另有城主。”乔阳摆了摆手:“不用说这个,奉先本来就是重武轻文,又过于看重财物,本身也不是个会听人劝的性子,伯义寡言、文远听话,至于你,估计也就是用来当做一个银钱仓库,身边又没有什么谋士,所以,我倒是也不惊讶。不过如今各自为主了,许多话反倒不能说了。”她抿了抿唇,侧头笑道:“倒是承文,如今如何?”

说的半点不错,虽然有陈公台,不过也生了嫌隙,即便公台实诚,做主公的也不一定信,剩下的这群人,都是麻烦,面前郝萌反叛,如今有臧霸、孙观另立门第,整个徐州七零八落,若真有外力进攻,也不一定能支撑多少:“我倒是无事,之前还要供应众将美酒,后主公设了戒酒令,还真是轻松了不少,不过钱财终是不嫌多,反倒占了不少的心思。”乔阳半信半疑:“不对啊,南边那么多的有钱人,怎么也不该这么缺钱吧,承文啊,你这也该算一算才对,还有那什么牢子的戒酒令,能遵守的还能有几个,不过,既然奉先不在,我便也不久留了,过两日便回许县去。”

陈言也不挽留,点了点头:“也好,待主公回来,这东西一定转达,不过主公最近也忙的很,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去看这个。”乔阳伸手点了点那信封:“千万不要和袁术扯上关系,半点也不要。还有,家里一切都好。”具体怎么好她也说不出来具体的,她进了曹操的军营,本身就是个麻烦,若是再去陈氏,只会更加麻烦,所以都是安排了书信礼物,偶尔陈群也来转上一圈,多的也就没有了,再说她也是长年在外,过节拜访也就是问候问候,不好打听今后发展,皆是因着之前的承诺,知道的真是不多,只能找了话题:“赶了这么久的路,实在累了,我住在哪里?”

唤人领着客人去了自己常住的屋子,那也是宅子里最好的房子了,过了这么严肃的谈话之后,陈言突然笑了笑,还真不愧是郭奉孝啊,等了这么久可终于是等出一个结果了,也该准备一份贵重的礼物送上去才对啊。

屋子布置的还真是简单,被子像是新换的,桌案上摊着折子、账册,乔阳看了几页账册,这一算,竟然没什么收入,就连产量存货都少了不少,乔阳又翻了几张,皆是如此。这中间还夹杂了几页书信,一眼扫过,像是和爱人互通情谊,乔阳赶紧合了起来,拍了一拍笑了笑:“感情真好。”

笑完就沉下了脸,奉先如今真是是让人失望了,难不成真的如阿兄所说,投机取巧的多了,反倒不知道怎么脚踏实地了不成?即便蔡家姐妹都有聪明的地方,可惜如今也就是做成了标准的后院女子,这次没留下爱好美色的恶名,却败给了自己本身的性格,时也命也。

只怕现在已经和那袁公路接触上了吧,不然承文何必遮遮掩掩的提醒,只是这上面的封赏也算丰厚,小陛下也动了些感情,没准也有点用处。

乔阳心里冒出了些后悔,又很快的压了下去,事到如今就算这样也没什么关系,总之也不会丢了性命。

次日,就听着有闹闹腾腾的声音,似乎是有谁再叫嚣,乔阳一边拿了帕子擦脸,一边推开了一点点缝隙,听着门外的声音,像是有谁觉得陈言可以交好天使,如今有吕侯已经在接见使着,怎么能出了搅局的人。

乔阳听了会,把手里的帕子放进了水盆里,整理好的衣物,慢慢的推开门走了出去,端是个神清气爽、气宇不凡,一派平和的表情打量着门外对峙的样子,还有人叫嚣:“主公自然有自己的抉择,难不成你还想仗着自己沾点亲戚,就妄想左右主公的打算。”

乔芳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嘲笑之意极为明显:“哦,将军果然忠心,又大义,若是有人仗着自己有那么几分亲戚联系,就假传命令指东指西,这分明就是要找死啊。”她背着手走了两步,眼神突然多了些锋利,“是不是这道理啊,魏将军?”

这是什么样的运气,熟人也是见了一个又一个,省了不少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