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要好好地帮忙做事,自然不能日日摸鱼,乔阳寻了个时间把府衙中的许多案卷都看了个遍,倒是有点想见见做记录的这人,那就是个公孙策啊,一字一句都记录的清清楚楚,不管是有用的、没用的半字不少,甚至偶尔遇到不服的咆哮公堂也要在旁边标注“生气”二字,字迹清楚、笔力硬挺,看这记录也很有看热闹的感觉啊,的亏这里事情不多,不然纸都供不起。
最最令乔阳经验的竟然是做出来的关于屯田之计划,只说是每日管了吃饭,若是家中有老人孩子,还能多得些肉菜,到收获之时亦可靠平时的计分再分的粮食,好生的过一个年,乔阳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像这种管吃管住到年底还能得一个年终奖的事情,就算在现代也少得很,更何况是在这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呢,有些丰厚的过分了。
乔阳看时,还有个小吏守在一旁,等着这位新来的大人要是有什么不懂,便好好地解释一番,也能得个好印象,不想这位大人拿起来就看的起劲,一点问题没有,只好兢兢业业的端茶送水,不敢懈怠。
等看完了手边的一叠,乔阳站起身来继续在架子上寻摸,想要找出些比较新奇的东西,竟然找到了这村子的地图,乔阳一边打开一边暗想,这样的小地方竟然还有个地图,还是画的这般大的。。。。。。
打开看了一眼,乔阳的脸慢慢的变得严肃起来,这上面的许多地方都做了标准,这标志她最最熟悉了,她闲着没事和阿兄一起时,总爱突然蹦出个想法,也是郭嘉惯着她,都一一记录了下来,偶尔有用的就上报主公,争取了不少的印象分,这其中便包括许多简易的标记,比如密码字、地理符号表示、军队符号等等,这地图猛地一看,像是谁不小心涂鸦了些什么,实际上,却是,在外围留了军队,而且,还不少。
直白的说,就是曹孟德着实看重粮草之地,也看中这吸引来的许多汉子,所以干脆在外围置了兵,若是能吸纳些新人也好。除此之外,只怕也是担心,这里会有什么变故吧,乔阳有些头疼,主公大人虽然没有不相信,可也没有太相信啊。
这地图旁边还有章绢布,上面写了几个名字,一个也不认识,倒是和地图上几个为将的数目对上了,应当就是领导们吧,乔阳扫了一眼又折了起来放在了架子上,难怪阿兄总说有兵有兵,竟然是真的有兵啊。
又抽了人口记录之数看了看,一直都是个递增的趋势,乔阳终于问了第一个问题:“说起来,这些时日越来越多的人来了许下,这其中,可有人是重归故乡?”小吏想了好一会儿,才答到:“这怕是要问主簿大人了。”
乔阳点了点头,继续看下去,又看了所谓的每日记工之数:“那这每日记下的工分可是怎么判定的,可有人偷懒,去年虽然记了工分,最后却是一视同仁的给了粮食,无人多也无人少,今年可还是如此?”
小吏更加认真地想了想:“此事也是机密,小的倒是不清楚,还是得问问主簿大人啊。”
乔阳又点了点头,接着问了第三个问题:“今年气候相对去年有什么变化吗?”
小吏认真努力的想啊想,乔阳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耕地的面积和日益增多的人数,还要去了吃饭用的粮食,算出来的结果也是惊人。小吏还在一旁解释:“没有什么不同,今年还更多了些风调雨顺啊,想来粮食也能多收一些,能过个丰收年。”
“具体呢?”这话一问,就是一个沉默技能,乔阳看了他一会儿,看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不回答的时候,还跟着来了一句:“只怕要问问主簿大人了。”你家主簿大人也算的上是很全能了,啥都知道不成:“既然如此,烦请小公子替阳去寻一寻主簿大人。”小吏点头应是,急急地走了下去,乔阳摇了摇头,这是媲美逃命了啊。
忍下心里对主簿的好奇,乔阳继续想了想那张地位,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既然如此,只怕是要去见见那位将领了,顺道也问问,之后的打算。
正想着,小吏便引着一个人过来,生的强壮有力,身高八尺,面容却是很清秀的,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就像若是看身材就是个完完整整的武夫,若是看脸,又像个书卷气浓重的文人,大概二十多岁,也没胡子,却是不像公孙策;一身粗布衣裳,腰间挂了个小小的、细长的竹筒,周身还有一股子墨水味。乔阳好奇的打量了几眼,大概就是个装饰吧。
彼此相互见了礼,论理,还是乔阳职位高了些,但毕竟不是自己手下的人,多客气些总是没错的,所以也礼貌的很,那主簿便道:“听闻先生想知道去岁的人口数与天气情况,闲暇无事之时,赐也做了些记录,这便与先生取来。”乔阳连连摆手:“哎,大人无需这般客气,阳不过是想看看个大概罢了,无需多么的详尽,大人讲上一讲也好。”
那主簿也不藏私,便说了近状,确实也有外地逃荒之人叶落归根,可许多家里的男子都是当初几次兵乱之中丢了性命,这村子几乎成了空村,如今大多是还是流民,觉得这里能有口饭吃便留了下来,卖力气罢了。
至于气候确实是要好上不少,算得上风调雨顺,该晴天的时候晴天,该下雨的时候下雨,大风天都少了许多,比起去年却是更适合庄稼生长,至于具体的,还得看着记录说,他也没有个一目不忘的好脑子,只是有个烂笔头罢了。
乔阳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了几遍“风调雨顺”,最后竟然露出了一个苦笑,若真是这样,那今年又要怎么交代,主簿以为是想到了什么,干脆又把若是今年丰收了一定好好奖赏的事情说了,直觉得自家大人真是仁慈的紧。
而不仁慈的那个正在心里研究着,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废了这极度丰厚年终奖、解了当前这所谓公共的局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