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马听后先抬手将方壁双眼蒙住,光亮瞬间化为虚无,方壁在几秒之内仿佛经历了一场极大的风暴,周遭的一切都在呼啸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崇马从始至终都遮住了他的双眼,方壁什么都看不清,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这是一种无形的保护。
不到十秒,方壁再次睁眼,眼前的景物已经截然不同,而崇马则站在他的身后,一脸淡然。
康晴家近在咫尺,房门并未锁上,或许是主人已经无心去管,而从里传出的哭喊声也是撕心裂肺的疼。
方壁立刻冲向房内,林一和刘芳正在康晴房门前不停的敲打着,但那扇木门却如同一堵坚实厚重的石壁,将康晴和刘芳生生隔绝,一个生不如死,一个濒临死亡。
“方壁?!”林一见到方壁就好像见到了救世主一般,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理方壁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的,现在除了康晴,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方壁:“你们先让开!”
林一快速点头,而后扶着刘芳站在一旁,等方壁破门而入。
方壁先往后退了三步,然后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汇聚到了右腿之上,等蓄力充足再敏捷利落的朝着房门狠狠踹过去,门框松动,但并未打开,方壁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又试了一遍,直到三遍之后,房门才总算被踢开。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一片血红,床单上、地面上全都是刺眼的红,康晴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她的左手被水果刀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带着腥味的血水沿着手腕一路往下滴落,染红了康晴对于生命的全部希望。
“啊啊!女儿!我的女儿!”刘芳疯了一样的大叫,她扑上去抱住奄奄一息的康晴,哭的已经喘不上来气。
林一也被这样的场面所震惊,他呆愣的站在原地,被这种近在眼前的死亡所震慑到,不敢动作。
方壁虽然社会经验要比林一多一些,但却从未见过有人死在他眼前,说到底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对于生命的敬畏和死亡的恐惧都足以让他失去任何思考能力。
两个少年已经被自杀的康晴吓到失语,而刘芳则抱着女儿哭的歇斯底里,没有人注意崇马在门口的细微动作,紧锁的眉头和手部缓缓翻转的弧度,以及牢牢注视着康晴的眼神。
【生肖的灵力没有约束,但也有着必须遵守的规则,凡是涉及人类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都不得擅自更改】
如果忽略掉那一滩滩血迹,此时的康晴在刘芳怀里就好像已经熟睡过去一样,只是那紧闭的双眼没有任何想要醒来的迹象,无力的四肢也犹如随风飘散的落叶。
半分钟后,崇马收回灵力,安静的退出了康晴的房间,而与此同时,奋力赶来的救护车也终于抵达了刘家。
康晴被救护人员抬上车,刘芳紧紧拽着女儿的手不肯松开,最后伴随着救护车的警报声一同消失在这晦暗的小巷中。
“方壁,康晴她还能活吗?”林一看着消失的车辆,声音比风还轻。
“不知道。”方壁摇着头,像断线的木偶,没有任何情绪。
这是他们头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这种窒息感是刻骨铭心的,布满整个房间的红色会一直存在于他们的记忆中,再也难以忘记。
方壁跟着崇马回到宠物店的时候,白祭正在房间等他。
方壁整个人都跟被抽了魂似得,呆滞的走到床沿坐下,垂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祭走到方壁跟前,伸手在少年头上揉了揉,“你怎么了?”
方壁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忽然间他抬起双臂,抱住了白祭的腰身,声音闷闷道:“白祭,我发现我挺怕死的。”
以前食不饱腹成天打架的日子让方壁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就算被饿死被打死都还算得上是种解脱,但今天当他亲眼目睹到死亡的可怕,他才意识到从前的自己有多天真无知,也因此,他开始感受到白祭的收留对他而言有多珍贵,如果没有白祭,他很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个康晴。
方壁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白祭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并没有推开方壁,而是像一个父亲一样温柔而慈爱的在方壁头顶上拍了拍。
方壁抱他抱得更紧,就像在释放什么情绪似得,一分钟后,方壁松开了白祭。
“我要睡了。”方壁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羞耻,从而压根不敢直视白祭的眼神,胡乱拉过被罩往头上一盖,想要遮掩住自己的尴尬和窘态。
白祭笑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前厅。
苍汼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在浓郁的酒香中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这样的烈酒对他而言和矿泉水并无区别,只是味道略有不同罢了,等到口中酒味挥发至巅峰,食指顺着杯沿抚摸了一圈,透明的杯体中再次凭空生出另一种红色液体,这次的酒香更加浓厚。
“你敢用灵救那女孩儿,难不成是看上人家了?”苍汼似笑非笑,说罢再继续品尝手中的佳酿。
崇马冷冷扫他一眼,哼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
苍汼‘啧啧’两声,“你可别冤枉我哦,我可没你这么大胆,敢擅自帮凡人续命。”
崇马:“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苍汼轻笑,过后又忍不住摇头短叹两声,“你还是收敛点吧,他们的生死自有定数,你能救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
崇马垂眸,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没有应声,眼中的情绪逐渐暗淡不清。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