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天我一下了飞机就去了民政局。决定是飞机快要降落的时候做的,心里就一个念头:我已默默念了许立这么多年,而这一次是我唯一的机会。
远远看过去,他的背影在通透的阳光下一如从前。夏日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我看着他却像看着一泉清水。
他顺着阴影的方向抬起头,我得以研磨他的脸。真好,岁月没有在他这儿留下许多痕迹。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说。
“可是我来了,正站在你面前。”我笑着回答。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说:“你想好了?”
“想好了。”
“婚姻不是儿戏,关系着你……”
“许立,”我顿时湿了眼眶,当我喊出这个名字,“我想你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所以我不会放过你抛给我的任何一点点希望,而且我认为该仔细考虑这个问题的人,是你。”
他叹了气,说:“我当然已经想好。”
他没给我难堪的话。我心里是生怕他说出以“不”字开头的话来的。
“那我们进去。”
掏户口本的时候,我顺势笑了。要不是一年前妈妈将这本子丢给我让我交个结婚证回去,地域的距离也不容许我做这么突然的决定。
“怎么了?”
“嗯?”
“笑什么?”
“噢,我在想你为什么突然结婚。”
“我们都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
我淡然一笑。
“现在情侣间都流行这样的甜言蜜语了吗?”操持工作的阿姨露出了迷惑且八卦的表情。
我和许立对此双双贡献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拍摄照片的时候我显得特别拘谨,原因不外是我从未在如此安静的气息里感受过许立的呼吸。忐忑的我不得不隔几秒便吞一口口水。我想,他是听得到的。
“女士笑一笑,笑一笑。”
我一笑,便又觉得自己僵硬起来,更坐立不安了。
许立的手猝不及防伸来揽过我的腰,我竟有种被牢牢禁锢在他怀中的感觉,明明只是我的肩膀叠着他的。
“诶,这就对了。”
“咔”的一声过去,我和许立手上一人多了一个嵌过钢印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