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柄长矛指着黑衣剑客。

渐渐地，黑衣剑客的双眼开始变得阴沉，像是天空的乌云，没有一点的光泽，手中的长剑将剑身上的血痕吸进去，消失掉。

空气仿佛凝固了。

“住手！”一声不慌不忙的喊声，打破了这份沉寂。是白猛，他骑着高头大马前来，示意白云飞军将长矛拿开，但将士们等待着的是严正的指令。

严正举起左手，示意白云飞军退下，长矛移开。

白猛骑着马靠近严正，他凶猛的眼光看着严正，严正却没有直视他。

“怪不得大哥让你来统领白云飞军，是不是没有帅印，你们就不会听从我的命令！”

“回白将军......”

“我是元帅！”白猛一声咆哮，守门的将士纷纷跪了下来，跟随着白猛前来的将士们翻身下马，也纷纷跪下来。场上至优白云飞军不为之所动。

严正翻身下马，单膝跪下来，随后白云飞军的将士也意图跟随。

“慢着！！！”恍如天空一阵雷鸣，严正喊道：“按照飞云都历来的法令，想要调动白云飞军，就必须拥有帅印，没有帅印，哪怕是白图将军，也无法调用。我严正，飞云都臣子，可听从元帅命令，但，法不可违！”

“你！”白猛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说道：“无情，追！把白灵给我追回来，要是追不回来，你让将士带你的人头见我！”

原来黑衣剑客的名字叫做无情，显然，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命，顶多，是正常人利用的一个工具。

无情夺了一匹马，飞奔出城。

白猛走到辜老女儿面前，一手揪起辜老，说道：“说！白灵去哪里了？”

辜老的女儿恳求着白猛，但是一直没有说出白灵的下落，只见手起刀落，辜老的人头直接被白猛砍下来拿在手里，在她面前晃动着。

“大哥啊，杀了他们似乎太便宜了吧！”前来说话的人是白猛同父异母的弟弟，白化，同样是一名将军，在飞云都是独领一支军队的将军，传闻他和白猛之间有过节，碍于都是百家的人和政局的稳定，一直对双方都恭恭敬敬的。

“我大飞云都正在和帝国的军队抗战，前线的战士劳苦功高，而他们有很多都是单身男儿，我想，他们需要人去激发内心的兽心，提升战斗力。她，还可以！”

辜老的女儿听到后苦笑一下，嘴里流出鲜血，她想要咬舌自尽。此时，白化身后的士兵连忙前来解救，随同的军医连忙医治。

“想死！太便宜你们了。”白话说道：“我哥，我建议剩下活下来的人，让他们吊在城门上日晒雨淋，每天经过的百姓必须对他们鞭打放开出城。”

“同意！”白猛简单的两个字，再派多一支队伍去寻找白灵，然后就离开了。自此至终，面对非人的惩罚，严正一句话都没有说。即使他对这样的惩罚有极大的意见。

另一方面，阿三推着板车一路狂奔，看上去并不算强壮的他汗流浃背。是南方的冬天不算太冷吗？但周围有些树木起了霜。

眺望着飞云都，着一座建在半山上的城堡，看上去是多么的威严，是多么的雄伟，又是多么的危险。

阿三快速地将酒水还有食料拨开，终于看到了脸色带着苍白地白灵。他刚扶起白灵，白灵的身体一软，往前倾倒，呕吐起来。

“姐姐呢？”

在出城的时候，阿三目睹城门发生的一切，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白灵说。

白灵看着阿三逃避的眼神，双手捉住他的上衣，虚弱的她艰难地再问一次。

面对固执的白灵，阿三只好将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从轿子被叫停，到辜老被推倒，再到无情的出现。

“不行！我要回去找姐姐！”

迈着没有力气的步伐，差点摔倒在地，幸好阿三扶住了，他劝说道：“公主，现在回去无疑是送死，他们正在找您呢！我们花费这么多努力，牺牲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公主您能够平安出城啊。”

“不行！没有姐姐我哪里都不去！”

白灵用力地挣脱阿三的手，朗朗跄跄地朝着飞云都的方向走去，突然感觉到身后一个重击，直接晕倒过去。

“得罪了公主！”

阿三从腰间取出一瓶药，拿了一颗让白灵服下，原来在计划还没有实施之前，白露就预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形，这时候，一旦白灵说要回城，就让她昏迷过去，直到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去到燕城。他背起白灵，朝着十里坡继续赶路。

年纪并不算很大的阿三，凭借多年跟随辜老在本地行商的记忆，他避开了所有正道，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来到了十里坡，在这里，四眼望去，空无一人。

“为什么会没有人！！”一时间阿三焦急了，白露公主吩咐的，只要来到十里坡就会有人接应，计划就算是完成了，但是现在十里坡只有空荡荡的树木。

夕阳西下，如果再找不到休息的地方，恐怕晚上会遇上野兽。

远处传来水流的声音，阿三跟着水流往回走，他走了很远很远，去到他没有去过的地方，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瀑布。

喜出望外的他快步地去到瀑布的后面，果然，在瀑布的后面有一个小山洞。他点起燃烛，确认山洞是安全的，轻轻地将白灵放了下来，在药效之下，白灵睡得很甜。

阿三拾起周围散落地树枝，生了一个小火堆，为了不让火光过去猛烈，他还精挑细选了一些木材。

接着，他将自己地外套脱下来，披在白灵的身上，看着白灵美丽的面孔，悬在半空的手久久没有放下来，但是也不敢伸过去触碰。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普通人，白灵是王室的人，不管怎样，想太多都是不现实的事情。

白灵的眼皮开始抖动，在温暖的火光中她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穿得十分单薄的阿三，还有感受到那件外套带来的温暖。

“公主你醒了，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也到了十里坡，但是坏消息是在十里坡上我没有见到任何人！确定燕城会派人过来吗？”

“不会有错的，顾琛哥哥在信上说得很明显。”

“他怎么说？”

白灵被阿三这样一问，想起了信件上得内容，如果平常人看来是一封简简单单得休书而已，唯独自己觉得这是顾琛得暗语，认为十里坡就是对接地方。顿时，白灵的脑海上闪过那些未曾见过但是能够想像的恐怖画面，辜家人的灭门、姐姐的悲剧，难道那些都是因为自己一时的错误想法造成的？

白灵一时语塞，思考之中，双眼的泪水满上，跌落下来，吓得阿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忽然白灵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行为，她狠狠地掌掴了自己一掌，阿三连忙捉住白灵地手腕，虽然他不知道白灵想到了什么，但是他也不允许白灵这样做。

“或许真的是我错了！”

白灵跪在地上，双手也撑在地上，双眼地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不行！我也回去救他们！”突然白灵又斩钉截铁地说道。

“公主！”阿三扯住了白灵地衣袖，摇摇头说道：“我们这么辛苦才逃了出来，如果我们在十里坡没能够找到对接人，那么我们就去燕城啊，不管怎样，回去时最不值得地做法。”

“你不明白，姐姐是我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不能够失去她！”

“那我父亲、母亲、还有妹妹呢！”

白灵地内心似乎收到抨击，身体抽搐了一下，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阿三并不是管家，阿三是辜老的儿子。

阿三握紧拳头，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说道：“公主你知道吗，我们一家人的命都是白图将军给的，这是父亲跟我说的，在我很想的时候，他就跟我说关于白图将军的事迹，那时候白图将军在飞云城百姓心目中还没有这么伟大，他是个天才。所以我们从小耳濡目染，白图将军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为国为民，但是母亲却不是这么认为，她不希望我们学习白图，因为她觉得当一个将军没什么好，为国为民，对于她来说更加是遥远，她仅仅希望我和妹妹能够陪伴在她身边。”说着，他顿了一下：“在我们第一见面之后，我就在想，假如你没有找到我们家，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火光在微风中摇曳，南方的冬天还是有些凉意，湿冷的风，让人直打颤，白灵想起了当天在辜府上要刻意避开辜老夫人的事情，内心也全是愧疚。

“公主，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多说两句，我是个商人，但是我骨子里更像军人，这些都是跟爹、跟白图将军学习的。然后我想说，战争，是会死人的，我们要的是最终的胜利。牺牲，在所难免，我们要哀悼，但是我们不能够因为这样而放弃胜利的道路。”

白灵低着头，眼泪跟着流下来，她擦着眼泪，红肿的双眼，很想抽泣出来，但是她没有。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起和姐姐一起的幸福时光，想起发生的过往，最终，他的嘴里轻轻地说出四个字：“好！去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