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夹杂着瞬间的眩晕,林凝发现自己换了地方,身后不是进来的巨门。带着疑惑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他人,只有一起进来的几人。他们身立于一座广场,很宽阔,然而在林凝目光所及之处,一座宏伟巍峨的雕像伫立眼前,高耸入云,根本看不清雕像完整的样貌,如同蝼蚁。
"城门只是传送阵罢了,这里仅仅是外界人传送进来的中转处,不过不时会有几个人传送到这里。"金甲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望了一眼林凝之后,向远处走去。
林凝虽然不解女人为什么解释这些,但是他也不知自己还能前往何处,于是踏着女人的前进步伐,跟了上去。
其他一同进来的人,心知都是第一次来炼狱之城,互相间有所顾忌,各自走自己的路途。
雕像巍峨入云,一直向上,寒风凛冽,虽然没有雾气,但是寒风的气息足以将一般的强者都冻死着这片空中,无人可知。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雕像的顶部,竖立着一座宫殿,踏着白云,如同王冠戴在雕像头上。宫殿不大,拥有一股迫人的气势,寒风不敢靠近,绕路而行,诡异无比。
诺大的宫殿中只有一人,身穿黑白相间的布衣,盘膝坐下,闭目修神,不曾露出半点气息,如同孤僧入定。猛然间双目精光滑过,整个宫殿都因一个睁眼,被震得滋滋作响。此人深吸一口气,双手合拢,一股股波纹从掌中激荡而出,在高空中远射,传向四周。
此人双掌刚刚分开,宫殿中便凭空出现了七个人,无声无息,如同空气,七个人身形样貌不同,却都身穿白衣,如雪的白衣。
然而此刻,凭空出现的七人中却有人皱了眉,显得不是很高兴。
很快,一团巨大的白影飞快冲进宫殿,"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哈哈哈,老大,你要知道我很想你的哟,已经很久都没有开这种集体会议了。"白影舒展开身体,和那七个人一样,身穿如雪的白衣,但是体型巨大,一副莽然大汉的样子。
见到大汉如此玩笑说话,七人中刚才皱眉的人显得更加不高兴,"你可知所有人都在等你,你想要干什么?"质问的语气显露无疑。
"喂喂,老大都不怪罪,你就不要锱铢必较了,我不过是迟到了一会罢了。"听言,大汉仍是笑着,语气却变得浓重起来,阴冷异常,火药味四溢。
布衣之人不想听他们继续吵吵,挥挥手,语气很平和,开口道,"够了,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适可而止吧。"
几人闻言,不敢多语,即便是刚才不正经的莽然大汉也收起了一脸笑意,变得正经起来。
布衣之人继续道,"还在想家吗?"
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其他的八个人却是身形一凛,宫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闷伴有一丝苦意,压得人呼吸难耐。
半响过后,其中有人无助的叹息,"我等谁人不想回去,那麽多次希冀,那麽多次的计划,到最后不过只是一场春梦罢了!"淡淡的苦笑夹杂其中。
"玉魂花出现了。"布衣之人像是预料到此时的场景,早有下言,然而这句话不下于一颗炸弹爆发。
"怎么可能……"其他的几人全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目瞪口呆。
"恐怕是从那里跑出来的。"此话说完,布衣之人沉默,双手合在胸前,竟是在忏悔。
其他几人听完胸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几人都知那里指的是什么,也明白玉魂花的意义。
"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凝聚一心,而不是彼此之间暗中使绊子,我不想看到不和谐的事情发生。无论是谁,先将手中的事情放下,全力寻找玉魂花。"八个白衣之人,互相相望,满眼的疑惑,却不敢去问,都心知布衣之人看似平和近人,却不能违抗,不能深知。"散了吧......."
于是八人全部悄无声息合于虚空,顿时不见踪迹。
宫殿又归于平静,布衣之人双手合胸,仍在忏悔。
"你每日都在忏悔,可有回报?"宫殿中竟是出现一人,是刚刚皱眉之人,而其言语中的嘲讽,冷笑异常明显,没有半丝的敬意,"恐怕到最后也不过是异乡的一坡黄土罢了,家乡,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回家,哼,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那里早就把我们忘记了。"
"放肆。"布衣之人真的动了怒,这一吼的力量竟是将说话的人震的跪了下来,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一群流放之人,一群有罪之人,竟敢探讨圣祖地。"
布衣之人动了真怒,衣衫翩翩作舞,无风而动。
"哎。"猛然间失落的叹息,瞬间,迫人的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化作为浓浓的忧愁和悲伤环绕大殿,"我明白你在恨,我也知道你对老九心存芥蒂,无法释怀。但是,你要明白,我们的家在哪里?我们是谁,即便死去,也不能忘本。"
跪地之人,泪痕已经布满脸颊,头脑中最深处的记忆不断地碰触心灵的边际,他双手用力按压在胸前,指尖都塞进了肉中,像似想将自己的心脏剜出来,因为用力过猛,雪白的衣衫染上了红色的血斑,凄美忧伤,"大哥,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这座城只剩下你和我,我心好痛,为什麽死去的不是我,为什麽要让我们承受这样的痛楚,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为什麽,布衣之人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徐徐走到跪地之人的面前,将他扶起,"如今九座炼狱府都已经出现在这片被诅咒的天地中,我们这些有罪之人有谁不想回去呢?真正的第十位凝魂之人久久至今出现,也就注定我们不能回去,而我和你的时间也不多了,这样下去早晚我们都会身死他乡。"
"我等真名被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称呼,难道你就甘心一直如此吗?到最后,化为一枚焦骨,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大哥,我们打回去吧,至少我们还有希望,不是吗?"
"啪…"说话的人直接飞了出去,大殿中的柱子被他撞碎了许多,最后钉在墙壁上,镶嵌在里面,整个墙背如同蜘蛛网般碎开。布衣之人气的头发倒立,大殿都跟着他颤动起来,发出哄哄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