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在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忽然发现一群年轻人正围成一团,起着哄,非常的热闹。我有些好奇,便领着韩雪走了过去。
发现围在年轻人之中的,是一个身穿道服的算命先生。我不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世道啊!江湖术士已经到这种地方骗钱来了!这是。。。”
“这不是刚才房东大妈,找来给咱们屋子里,驱邪的道士吗?”韩雪惊得叫出了声。
我不禁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江湖骗子。四方脸,大眼睛,厚重的胡须,看起来十分的邋遢。身上的道袍已经有了补丁,我忍不住小声笑出了声,“人们都是怎么了?这么不专业的骗子,身上的形套都不愿意买一套新的。居然还能骗到这么多人!”
我正感叹着,忽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青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进去。他一手拿着一张照片,一手拿着一瓶洋酒,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他走近道士,说道,“您要是算命准!您就给我算算,这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谁知此人一出现,韩雪更是大吃一惊。她握在我胳膊上的手,忽然用力抓紧,疼得我不禁叫了出来,“哎呦!韩雪,你这是干什么。。。”
韩雪也十分不好意,“你没事吧!建设。。。这人。。。这人就是咱们对门的男人。。。”
我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不过随后一想,也很正常。这男子刚刚失去自己的妻子,悲痛之中靠酒精麻痹自己,沉沦一阵也算正常。
那男子一边哭着,一边灌着手中的洋酒。醉酒之中,道出了自己的心事。
这男子名为马松。本来就是一个来城市打工的穷小子。刚死的妻子,是马松在打工时认识的打工妹,名字叫做张红。两人有个梦想,就是能在这城市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于是,两个人努力存钱,争取早日完成梦想。可是马松,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些狐朋狗友。于是,他背着自己的妻子,整日的吃喝嫖赌。
玩什么都需要花钱,马松这么贪玩,往家里交的钱自然就少了。但是张红不知道马松的事。他见自己的丈夫,马松每日早出晚归,都十分的疲惫。认为马松肯定是忙于工作,对马松更加的照顾。
但张红知道,这么下去两人买房的梦想,肯定是完成不了的。于是张红便兼职了一份打字员的工作。她白天在单位上班,晚上回去兼职处理文件。
一连几个月下来,张红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可却不舍得,花钱看病。马松每日,只顾着吃喝玩乐,整日晚归。有时马松喝酒喝多了,张红还要照顾他。
一天,马松晚归回家,发现张红已经累倒在地。叫救护车的功夫,张红早已经死了。医生说,张红是累死的。马松翻看张红的遗物,在张红的整理箱中,发现了一个存折和一个日记本。
日记里,则记下了,张红这些日子的心情。其实张红早就知道马松吃喝嫖赌的事情。只是她太爱马松,相信马松会迷途知返。而在这之前,张红心甘情愿地为这个家庭,加倍的付出。而存折里面的一万多元钱,就是张红省吃俭用、辛辛苦苦用命换来的。
马松后悔了,而张红已经不在了。
不知为什么听完马松的话,我心中忽然升起一丝的悲凉。眼前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对于外来的打工者是极端不公平的。为了一个房子,就能让人耗尽生命。这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极度的悲哀。
这个城市又到处充满着各种诱惑,马松的悲哀不就归根于此吗?如果不是他贪玩,多关注一下自己的妻子,和妻子同甘共苦,难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我总觉得,错的不仅是马松,是这个社会把一个胸怀满志的大好青年带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渊,也将一个家庭逼到了绝路。
周围的看客,不断地指责、谩骂马松。但这里的人,不都是来酒吧买醉的吗?有多少人敢说,他们没有背叛过自己的爱人,又有多少人敢说自己始终关心自己的妻子或丈夫?
更加令人可笑的事,这里的不少对情侣,都是背着自己的爱人出来偷情的。他们此时,居然在耻笑自己的同类。至少,张红的死换来了马松的觉醒。一群睡着的人,在辱骂一个清醒过来的人。这个世界,果真还在沉睡之中。
我不想在这里过多纠结,发现旁边有一个还算安静一点的酒吧。便领着韩雪进去了。
酒吧不大,最前面有一个舞台。舞台下面便是一个个座位,而四周都是开放式的包间。我和倪魅找了角落的一个小包间坐下,点了几个果盘和一瓶洋酒,边喝边聊着。
我狂灌了几口烈酒,看着舞台上歌手与舞女激情四射的演出,听着人们一浪跟着一浪的欢呼声。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距离这个世界更加的遥远了。
一种深沉的孤独感忽然涌上我的心头,那滋味让人十分的难受。想到刚才马松的事,山里村民与山神庙道士的事……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无药可久。一路走到现在,我忽然间发现,人们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有时甚至泯灭了人性。
而就在此刻,我忽然又想起了马松的妻子张红与村里的孩子李铁蛋……让人唏嘘不已。命运往往就是这么嘲讽!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欲望的洪流,那么生命的尽头,就是一条清澈的溪水,往往在洪流中挣扎,都是因为欲望,而在溪水中等待死亡的,四周却都是清澈见底的纯真。
难道只有走到生命的尽头,才会发现生命中最重要,而又最美好,最平凡的东西吗?
洋酒的劲儿很大,此刻,我看着韩雪,金发碧眼,性感妩媚。此刻我正在洪流之中,享受着欲望带给我的快感,可心里又要承受着那些美好却逝去的东西带给我的冲击,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韩雪也有些喝多了。她猛灌一口酒,脸颊微红,向我靠了过来。“建设,我本来以为生活就是那么循规蹈矩的活着。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也可以活得那么的有血有肉,那么的敢爱敢恨!来,建设,我敬你一杯。”说着,韩雪柔弱无骨的身体,紧紧贴近我,举起酒杯,在我的胸前晃着。
我有些醉了,下意识举起酒杯想要和韩雪干杯,却被一声巨大的噪声惊醒了头脑。
就在正包间的几个身穿花布衬衣的男子,将敞开式包间的桌子掀翻在地,“tmd,臭婊子!让你脱,你就脱,废什么话啊?”
本来热闹的酒吧,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舞台上的歌手也停止了表演,跳舞的舞女,吓得缩回了后台。顾客们也纷纷回过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酒吧的大堂经理赶忙上来道歉,“几位爷,发生了什么事,有话好说啊!”
“也没什么。我就是看上你们店里这妞了,可她不配合我,老子不开心,教训教训她。。。”其中一位满脸横肉的带着墨镜,长得极为丑陋的胖子说道。
我心道,这丑胖子也太不是人了。逼良为娼不说,这里的包间都是开放式的。你让人家女孩,在大庭广众下被你侮辱,人家不愿意,你还打人家。这实在是太霸道了点。
我招手找来服务员,问道,“那几个混蛋,是什么来头?”
服务员睁大眼睛,“我说,您连金大胖都不知道?那戴墨镜的胖子。在这酒吧一条街可是平蹚。原来他只是个普通混混,后来结交了一个白胡子老头,不知哪弄来的很多小姑娘。
这酒吧里所有的小姐,都是金大胖从那白胡子老头那里弄来的!他这几年可是没少挣钱!有了钱,可以说是无恶不做,专门欺男霸女,可以说是夜夜做新郎,不知霍霍了多少姑娘和人妻!”
“真tnd不是个东西!”我大骂这个禽兽不如的金大胖,像这种有了钱就胡作非为的畜生。就应该一枪毙了!
“哪个,王八蛋说我不是个东西呢?tmd找死啊?!”金大胖似乎听到我在骂他,马上回头看向我。于此同时,他手下的一群兄弟,也纷纷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我。吓得和我说话的服务员,赶快躲的远远的。
那金大胖一边向我走来,一边用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韩雪,“你这小兔崽子!女朋友还挺漂亮!这样吧!你让你女友把衣服脱了。你看着爷在这睡她十遍八遍的!爷就饶你不死!要不然,杀了你,你女友,也还是我们的。。。哈哈哈”说罢,金大胖我肩擦掌,龌龊地向我们走过来。
我心中怒火喷张,心想正想找人干一架,泄泄火呢!今天干脆我就来个替天行道。
可此时,韩雪却拦住了我,小声道,“别把事情搞得太大,咱们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样不好!”
韩雪还特意逗我说,“你不是,不在乎我吗?我今天就陪这丑胖子一次,我也不在乎了。。。”说着,还做势假装要脱鞋。
那金大胖看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行!我在乎,我在乎。。。”不知为什么,看着韩雪被人欺负,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似乎,那是种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在作怪。
见我歇斯底里的模样,韩雪停止了动作,妩媚地对我笑了。
“别闹了!金大胖!生意,还谈不谈了?”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金大胖。
我往那包间里看去,一个白发老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片刻,我顿时一惊,那人不是齐古教授吗?
正是他,当年和凌海风一起,骗了我。他根本不是什么教授,一切,只是凌海风的一个骗局。他不过是凌海风的一个下属。如今,他又在这里倒卖失足女,想必也是在为蛊巫教赚钱。
我咬牙切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到他,就离找到凌海风不远了。
“好好!”金大胖有些扫兴,他碍于那老者的淫威,便又恋恋不舍地走了回去。
我想跟着一起走过去,跟齐古问个明白。此时韩雪,却拦住了我,“他好像没认出咱们!别急,他在明处,咱们在暗处,先调把一切查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