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搞了这么久，终于弄出来个能看的了，真是不容易啊。”灰袍人看着夜空中突然出现的九个细小的光点，略微有些小惊讶的说道。

“看样子你也就这样了，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你一直都是这么弱小。”灰袍人扭了下脖子，看样子似乎是稍稍认真了起来，悬浮在他指尖的青锋剑也暴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抬头看着那划破黑夜直直落下的九道金色光柱，灰袍人微微的偏了下头，然后便一把握住青锋剑，将其高高的举过头顶。

“大河剑气，一剑破万道。”灰袍人一剑猛地挥落，随即一道寸许的剑气便从青锋剑中爆射而出，急速的朝着那九道金色光柱飞去。

而在那九道金色光柱也不过才堪堪划破黑夜之时，那道寸许剑气便已经迎了上去，随即两者就碰撞在了一起，但这碰撞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甚至连一丝火花都没有碰撞出来，那道剑气便轻松的将九道金色光柱尽数斩断，化作无数的金辉消失在黑夜中。

在斩断了所有的金色光柱后，那道寸许的剑气依旧带着不可阻挡之势直直的没入黑夜中，一道深深的沟壑也随之形成，清晰可见，仿佛是将黑夜都给劈成了两半似的。

“现实是残酷的，这也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收起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善心，因为这只会让你看上去更可怜而已，要么选择吃人，要么等着被吃，你明白吗？”灰袍人身形微动，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何离的身后，随即反手便是一剑狠狠的刺进了后者的背心。

“噗！你说的是没有错……但是……生而为人……”何离看着那从自己胸膛中冒出来的几寸剑刃，顿时便忍不住吐了几口血水，艰难的缓缓说道，同时整个人的身躯也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本应善良对吗？！但如果善良要是有用，那么她为什么会死！那你又怎么会家破人亡！那为什么死的总是好人，被冤枉的总是好人，能够活下来的总是坏人？！你告诉我啊！！这到底是为什么？！！”灰袍人听到这番话后，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似的，无比激动的冲着何离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劳资去尼玛的善良，废物！”灰袍人反手抽出青锋剑，然后一脚猛地踹在何离的身上，怒声骂道。

而在连番使用异能后，身体已经过度负荷的何离，现在完全没有了再战之力，甚至就连灰袍人的这一脚都躲不了，整个人就这么直接给踹了下去，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溅起一道道灰尘。

情绪异常激动的灰袍人，在过好一会后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然后缓缓的落到了何离的身旁，冷声道：“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现在就杀了你，但也快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可是真的会杀了你的，哈哈哈……”

何离躺在地上，是那么无助的看着灰袍人离去，就算他想要以死相拼，和后者同归于尽，可那也得他有那个资格才行，而他现在甚至连别人的分毫的伤害不到。

弱，真的是太弱了，原来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自己现在引以为傲的实力根本不值一提……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灰袍人之前那宛如要将天地都给劈开的一剑，何离的心头便涌上浓浓的无力感，因为在那一剑的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如同是滚滚车轮下的一只蚁蝼，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是那么的绝望。

“我还需要变得更强……”何离看着灰袍人离去的背影，缓缓的握紧了拳头，那略微有些尖锐的指甲也深深的嵌入了他的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但这却令他愈发的坚定了想要变强的念头。

何离看了眼夜空中那开始缓缓消散的巨大沟壑，眼中浮现一抹坚定之色，然后死死的咬紧了牙关，艰难的支撑着站了起来，手中也冒出一层蕴含浓郁生机的绿芒，随即便开始治疗起身上的伤势起来。

“但是……难道我真的错了么吗？”在将伤势治愈完毕后，何离极度苍白的脸色也浮现几缕红润之色，但灰袍人那一声声的质问，却是依旧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不断的撞击着他的内心，也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对的来。

灰袍人的话，何离无法去反驳，因为前者说完全没有错，但只不过是他难以认同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所坚持东西，而他所坚持的，就是曾经她所对自己说过的话。

“或许我真的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至少她认为这是对的……那就行了。”何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脑海中便浮现一张他日夜思念的面孔，唇角不自觉的便向上扬起，杂乱的内心也瞬间平静下来。

这个世界太大，而何离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的其中之一，有太多的人忙着活，也有太多的人忙着死，但他只不过是忙着坚持自己内心的想法罢了。

许某一天何离会倒在途中，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后天，但他觉得只要做了自己认为对的，值得去坚持的事，那便已经足够了。

“对了，我这个样子，会不会把小依绪给吓到了。”何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然后连忙拿出一面镜子，借着路灯的光线把脸上的血迹擦去。

但就在他处理好这一切时，一道怒吼声突然在这寂静的街道里响了起来，同时也响起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几个身影也出现在了何离的视野中。

“小兔崽子！站住别跑！看我不把你的腿给打断！”一个梳着杀马特造型的男子，冲着跑在他前面的小依绪怒吼道，同时双手也紧紧的捂着裆部处，一脸的痛苦之色，眼角处甚至溢出了许些泪水。

虽然小依绪跑的并不是很快，但是那杀马特男子走得却是更慢，因为那里时不时传来的阵阵抽搐，令他的步子根本不敢稍微迈大一点，生怕那欲死欲仙的滋味会愈发的变本加厉。

“小依绪？怎么了？”何离在瞧见那慌乱奔跑着的小依绪时，顿时眉头忍不住蹙了蹙。

“大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有个坏人在后面一直追着我！”小依绪被何离一把抓住，起初还感到十分的惊慌，但当在看清后者的面容后，顿时感到无比的安心，随即便放声大哭起来，仿佛是受尽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杀马特男子在看见何离的身形时，不禁愣了愣，可当又看了眼静悄悄的四周，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后，顿时面露凶色，强忍着剧烈的蛋痛之感，冲着后者说道：“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小妞是我先看上的，不然惹怒了我，没你的好果子吃！”

“大哥哥，就是这坏人，他之前还想着要把我怎么怎么样，简直太可恶了！”小依绪拉着何离的手，就像是找了主心骨似的，不停的哭诉道。

“是吗？那大哥哥就替你教训教训他。”何离拍了拍小依绪的小脑袋，轻声的安慰道，眼中不禁掠过几缕冰冷之色，同时那灰袍人的话也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你找死！小子！”杀马特男子见何离直接无视了自己的威胁，眼底浮现一抹狠辣之色，然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猛地扑了上去。

“虽然我知道我很弱，但也不是你这种渣子能够踩上一脚的。”何离微微眯了下眼睛，眼中涌上一抹愠怒之色，随即便一把抓住了杀马特男子右手的手腕，猛一用力，后者右手中的小刀便不受控制的掉落到了地上。

看着面前不断哀嚎求饶着的杀马特男子，何离心中感到莫名的愤怒，特别是灰袍人那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的质问，更是让他的心中不禁浮现了几缕杀机。

何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那蠢蠢欲动的杀机，然后猛地一脚踹在杀马特男子的腹部上，将后者踹飞出去数米，冷声道：“滚！”

“是是是……”杀马特男子见此哪还敢造次，连滚带爬的便消失在了街道中。

看着那无尽的黑夜，何离不知为何，心头上涌现出淡淡的悲哀之色，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便牵着小依绪缓缓离去，同时一缕晨曦也划破黑暗，将他们的影子越拉越长。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不知道，我只想坚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行了，也许你说的没错，陈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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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