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奶奶家的这几天,已慢慢适应了新婚生活的两人,户口办好,她与他便回了a城。
因为今天起了早,她现在已在车上困倦的睡去,他开着车子驶向的当然是他住的地方。
门前的保安见着几日未见的他回来,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老五。
他停了车,害怕吵醒她,在车里待了片刻才轻声下车抱了她,小心翼翼的开着门,生怕就把怀里的人给吵醒了。
“江知元!!!”calors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花园里。
他一记冷眼甩去,已是无济于事,怀里的人已睁了困眼,眼里有一瞬的不安,见着近在眼前的他又很快退了去。
没有打算理会身后跑过来的人,抱着她径直进了屋。
“你抱的人是小朋友吗?”门外的人倒是一脸兴奋,是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眼力见。
他似没听见般,抱着还未完全清醒的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哄着道,“再睡一会儿?”
calors已在他身旁坐下,“哇,真的是小朋友诶。”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不该打扰的人。
她微清醒,见着calors,已下意识的从他怀里起了身。
他似不在意的看了calors一眼,只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你的人在我这、”
他话未完,calors便夺过了他的手机,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瞪了若无其事的人,又看了一脸惺忪的她,“算了,懒得跟你提我光辉又伟大的事迹。”
他微抬眼看了calors,“所以,你什么时候回美国把事给办了。”
“江知元,我以为至少你会站我这边的!”
“你那么确定?”
“我那时根本就不知道小朋友的存在,更不知道小朋友办事会这么利索、”calors看了看她,“反正我不管,那时我是十分认定你会单一辈子才会说等你结婚就答应和ray结婚的。”
她疑惑的抬头,看向的是calors。
“我怎么总感觉我是中了ray下的套,”calors有些心有不甘,“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
calors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
“我来求婚那天早上沈墨羽和calors来找过我。”
她突然的出声,是calors未曾想到的,本想默默为他做次无名英雄的,只是他好像比自己还有些诧异的模样。
这的确是他未曾想到的,不仅是因为她说了话,还因为她说的话。
ray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对着她安慰的笑笑,“你跟他单独谈谈,我带人回去了。”
她只愣愣的点头,看着微挣扎着被带走的calors,是有那么一瞬间觉的刚刚calors的话似有几分可信,或许那日ray便在她掩藏的言语间知道了她的心思了,所以沈墨羽和calors那日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道出了她掩藏了多年的心事,这是与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位心理医生不同的。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的他与她,安静的异常,就连新婚的余韵都有些消散。
片刻后,他只低声道,“我先上楼洗澡了。”混着安静的空气,倒是显得有些冷了,但她却没言一句,只跟着他。
帮他拿了睡衣,似不在意般,只安静的看着微皱眉头的人进了浴室。在床尾坐下,拿出手机打了几通电话,虽然她朋友少,但至少也得让她世界的人知道,从今天起他是属于她的了。
待他从浴室里出来,她已在门前等候多时了,他微皱的眉头还未消散,越过她,拿了床头放的书入了被窝。
她跟着他,在他旁边安稳的坐定,“等几日我会亲自去和江叔解释的,虽然先斩后奏不是很好。”
他没有应声,只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将视线收回,似一心专注在书里。
她在一旁安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我并不是因为沈墨羽和calors来找了我才决定来向你求婚的。”
他微皱的眉头不见消散,他也是被她突然的求婚混了头脑,知道现在沉浸在她给的美好里,竟没有来得及去追究她为何会向自己求婚,不愿拒绝是其次,自己是又理所当然的接受,竟也没觉得她求婚有什么异样,明明他跟她求婚时,她是拒绝了的。
“那天我是从私人餐厅吃了饭过来的,老板现在都还记得以前你吃的菜,因为总是固定不变,也并不见得是你当时喜欢的。”她看着他微顿的动作,“一开始伊丽莎白和我讲了你在美国的生活,即使见了那一满屋子的橘子软糖,我也不敢将自己放在我想待的位置,沈墨羽与calors说的对,我爱你的命胜过爱你了。”他手里的书已放了下,黑眸里满是惊讶,映着的是她,“你去美国前,我知道你因为我犹豫过,那就已经够我满足了,比这更以上的感情,我是不允许自己有一丝奢想的,因为我并未忘记你直到半死过去的拒绝、”她止了话,呼吸突然有些急促。
他的世界似静止了一秒,下一秒他便将眼里的人拥入了怀里,只轻抚着她,却什么也没说。她居然知道,他是一直侥幸着她不会往那方面想的,那血腥场面下,真正的心理创伤该是这个才是,那么多年,到底是怎样的恐惧才会让她掩藏的丝毫不露痕迹,以至于麻木的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心理医生,却也减缓不了任何,原来根本缘由在于他而已,在没有他的八年时间里,她的改变,他也曾一度以为是为了给他开脱罪名而已,到了现在,好像也并不是这样了,是惧到极致才会如此。
“是有了你不会再阻止我的信心,所以才会来向你求婚的。”怀里的人呼吸还有些急促,但说的话却是无比坚定。
他抚着她的手顿了片刻,将她搂的紧了些,似在等待全世界都安静下来,“钟予礼。”
“嗯?”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轻生成瘾的事。”他是确定了在他母亲告诉她之前她就知晓了。
怀里的人久久没有答话,“知恩告诉你的?”他轻生成瘾的事从头到尾只有江家人知晓,对于因为他有了心理重创的她更是守口如瓶。
她只在怀里轻轻摇了头。
“浴室那次?”他并不希望这时间点再往前推了。
她急促呼吸还未平息,与他的希望相悖,又摇了头。
“从我说不打伞…开始?”那些话,他除了对她,是真不知该向谁说,是无意还是有意,至今他也不知道,或许自己潜意识里是希望她知道一切的,即便不敢,好像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想抓着她这根救命稻草了。
怀里的人没了任何动作,只听得她微调整的呼吸声,片刻后,她从他怀里起身,拿了床头柜的橘子软糖,吃了几颗,突然看了他,低声问道,“很重要吗?”
他顿了片刻,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的,现在去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时间倒退,他也不能保证不会那样做,“对不起。”
“你不欠我什么,”她将手里的橘子软糖塞进他嘴里,呼吸似有所缓解了,“要是你觉得我爱你也有错的话。”
她说话是好听又夺他心的,似天生,不管是在带给她心理重创前还是后,所以那日在游乐园扔下她,本想逃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结束生命的,竟想在最后听她说几句话才又回头找了她。
她抱着膝,吃着橘子软糖看着不答话的他,“所以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不和我讲话。”
“嗯。”是反应了片刻后他应了声,人却是向着她的唇探了去。
而她却伸手捏着他的下巴,阻止了他的动作,“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嗯?”
“既然你都是我的人了,理所应当搬去我那边住吧。”
“诶?”是有些受宠若惊,受宠因前面那句,若惊是因后面那句。
“我早说过了,我会养你的,你觉得我说的时候像在开玩笑?”她说着已起身往衣橱走去,拉出方才整理好的行李箱,“回a城前我就说回我那里的,我想你可能是觉得我那边衣物不够,所以我刚又帮你整理了些。”
他轻咳了两声,是心虚的表现,淡定的从床上下来,至她面前,将行李箱从她手上接过。
她正疑惑今天的他怎么没一丝拒绝,身体瞬间已离了地面,只听得抱着她的他道,“我累了,疲劳驾驶不好吧?”
“我开车不就行了,”她挣扎着,“你放我下来。”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一脸的无赖,摇着头,“不要。”说着便抱着人朝着浴室走去。
几番挣扎不成,她有些气急败坏,“骗子,无赖,王八蛋!”
“谁?”
“你!”
“我?”
“对!”
“我可没有骗你,更没有耍无赖,我是答应了你直接回你家,可这房子一直都是你的,我回国也只是暂住在这里而已,现在和你结婚了,以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这里了。”他的话里难掩笑意,看着她一脸的不愿相信,“不难吧,因为你买的那套房子的房地产公司一直都是aili旗下的,那时我就花了点心思让你一起给签了,有时我都不知道你迟钝是好还是坏。”
是早已预料到怀里人一脸惊讶的表情,“至于王八蛋,你还是再想一下吧?”
“想什么?”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爱称。”
“谁说这是爱称了?”
下一秒浴室门被他关上,一脸的淡然,“噢,那是什么?”
“诶?”
将她放在浴台上坐着,“我知道你不喜欢唤我的名字,但我也不想你在别人面前提及我的时候总用‘他’来指代我。”
“噢…”
“给你一天时间,想好告诉我。”
“噢。”
“手。”
“噢…”她还沉浸在上一刻的对话里,伸手时,他已将她卫衣外的外套退了去。
下一刻他手触及她的皮肤,已准备将她退去卫衣了,她这才反应过来,“你干嘛?”一脸的防御,哪里像是新婚夫妇。
“帮你脱衣服。”淡然且若无其事。
“我知道你在脱衣服,我是说问你脱我衣服干嘛?”
“洗澡不脱衣服?”
“我自己脱,你出去。”
“确定?”
“确定!十分确定!”
“噢。”他转身出了浴室,嘴角是得逞的笑意,迟钝的可爱。
一早醒来,看了眼前熟睡的人许久,竟还是挪不动身子。想起昨夜睡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竟骂了他一晚上的骗子无赖加王八蛋,上次她这样骂他是在他抢了她的鲤鱼坠子,在知道抢不回来后,好几个星期上学放学的路上骂到她自己都麻木才算放弃。
他是知道她为什么不愿住这里的,园区里新建的住区别墅里,属于她的,她也很少回的。好像是在钟叔与钟姨去世时,父亲说要收养她后,除了奶奶,她便开始远离与江家沾边的一切了,现在想来或许他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眼前的人微微动动,他看了时间,是不能再这么看下去,轻声在她耳边问道,“要我陪吃早饭吗?”
“嗯…”困倦的声音,一动不动。
他嘴角有笑意,抱了困倦的人,去了浴室。
一顿洗漱后,帮她换好衣物,她已有些清醒了,只是睁开困眼还需要些时间,抱着困倦的人出了门,朝着calors的住处走去。
calors住处门前,她已睁了困眼。从他肩膀处抬头,挣脱了他的怀抱下来,“这段时间我都有事去找万淙,午饭我就不用你陪了,今天晚上吃了饭我会让万淙送我回我住的地方。”转身进了门,又小声嘀咕着,“骗子无赖王八蛋…”她倒是把什么事都分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