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验证了她的猜想,一只断开的手掌从天而降,些许的血沫子还溅到了脸上。
安千灵想到了一种糟糕的可能性,虽说立刻否决了,可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深深地看了那条虫子一眼,毫不犹豫地搬起石凳子,附上符纸,狠狠地砸向了那条长虫。
凳子很重,那条已经被火焰考验过了的长虫立刻断成两截,但还在顽强地翻滚着,安千灵被吓了一跳,然后远远地跑开。
痛极的虫子张开那张圆圆的嘴,一口咬到石凳子上,石头破裂的声音让人心惊。
安千灵举起了一截尖锐的树枝,戳进了虫子的第二截身体――也就是虫子的尾部。
明明已经和虫子尾巴断开的虫子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像是飞一样地冲向安千灵。
“小心啊!!!”
徐越从屋顶费劲心思地回到地面上,立刻见到了让人肝胆俱裂的一幕,当即大吼一声,冲上去一棒子挥到了虫子头上。
整条虫子都被砸裂了,然后清风一吹,徒留一地粉末。
千越刚想要转头和千灵说些什么,却看见安千灵的身体开始闪烁。
“发生了什么?”两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齐声道。
徐越看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身体也越来越模糊,就好像老旧的电视机上闪烁的雪花一样。
一阵光芒散开,两人彻底不见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在隔着海洋的那片土地上,有一栋郊外的别墅中发生着与三个学生有关的事情。
一名男子靠着椅背,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合同翻阅着。就算他的相貌不过尔尔,却因为那常年处于高位而养成的气度让人移不开眼睛。
忽然,他听见有谁在敲门。
他虽然因为被人打断了工作感到不悦,却没有放到面上来,“请进。”
一个穿着女式西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精心修饰过的脸上带着沮丧,“子爵大人,这一次在东方国家收集原始种的计划遭到了阻拦。”女人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男子一眼,将恋慕藏在心底。
“原本我们组打算让有潜力成为‘敢死队’的几个未成年原始种在固定时间死亡,但是原始种中有一名是东方流派的徒弟,她不但带着同学逃了出去,同时看破并毁坏了我们布下的阵。”
男子似乎是有些无奈:“娜娜,这种事情你应该是明白怎么处理的吧?既然知道是东方流派的学生,那么就不要再出手了,说不定以后还要合作呢。”
“对了,那个学生有受伤吗?”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并没有。”西装女恭恭敬敬地回答。“许多有潜力成为‘敢死队’成员的,都早就被东方的那些流派收下了的,剩下的那么一些也有不少是没有记录在案的学生,如果继续敢死队计划,及其可能……”
她还没有说完,就感到有一束冰冷的目光照到她脸上。
女人打了个寒颤。
“我记得,情报方面的负责人是你的儿子?连这些都查不出来!?”
听到这话,女人心中什么小心思都没有了,她跪在地上认错求饶,然后滚了出去。
男子冷漠地看着属下退下,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是他表现地太温和了,还是他们都已经忘了他杀掉父亲时的狠辣?
虽然觉得难以忍受,但这个女人还有用不能够除掉……她不是自己兄弟的眼线吗?还得要她传达错误的消息呢。
他又拿起笔,翻开合同继续查看。
夜还长。
这一边的徐越感到一阵恍惚,她差点以为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那棵树下发呆,安千灵正倒在一边呼呼大睡。
千越看着她疲倦的脸庞,不忍心将之唤醒,于是把手伸到她膝下,想要来个公主抱。
好沉。
徐越一个趔趄,终于放弃了自己不现实的想法,推了推千灵:“醒醒,醒醒。”
安千灵悠悠转醒,两人互相扶持着往学校外走。
“今天你可以去我家吗……”徐越迟疑着说,“我不想和你分开。但是我家长又不太可能让同学留宿。”
“我潜行进去就可以了嘛,保证不被发现。至于我家长……可能不肯,我先发条消息试试。”安千灵一脸郁闷,但很快她的神色就晴朗了起来,“同意了!我们走!”
徐越的家离学校不算远,两人就算慢悠悠地往回走,也只花了十分钟。
徐越拿钥匙打开门,看见了父母一脸融洽地喝着茶。反而是这样,徐越才感觉被吓到了,哇地哭了起来。
“今天真的是老师留我们那么晚啊!不信你问同学!今天还是我做值日!哇――”
顿时,徐父徐母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表示自己知道,理解今天女儿回家晚,不会责怪的。
一旁,安千灵熟门熟路地溜进了徐越的房间,然后钻进了桌子底下。
客厅里的几人吃完了晚饭,徐越跑进了房间锁了门,也熟门熟路地从桌子底下逮出安千灵,“你晚饭吃了吗?”
“不存在的。”
千越看着她无辜的样子,然后拿出自己藏的一个馒头,“等会儿还有夜宵,我们一人一半。”
两人摊开作业本开始写起来,对于计算公式什么的,明显是安千灵算得更加准确快速一些,所以说是安千灵先做完。
现在时间已经挺晚的了,已经十一点了。
“要不我的给你抄吧?”
徐越坚定地拒绝了来自狐朋狗友的好意,“我得自己做,不然考试时就要麻烦了。”
“那行,我先吃点东西,待会儿还有事要和你说呢。”
大概过去了半小时,徐越总算解决了,然后洗漱了一下,躺倒在被窝里。
“说吧,什么事情。”
安千灵凑到千越耳边:“那个黑色十字的嫌疑人找到了。”
黑色十字?她想起了前几天遇见的事情,顿时有些后怕:“办事效率这么高?凶手逮捕了吗?”
安千灵沉默着摇了摇头,“凶手不是通过正规方法找到了。因为找凶手的方式太过玄乎,法律不承认。”
“所以说――所以说不能把凶手关起来了?那样岂不是很危险。”
一切都是要证据……证据。没有充足的证据或者证人,法律什么都是扯淡。
“貌似凶手背后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组织。不过我们不可能放任不管的,现在大家都盯着,下一次他们再有动作的时候,会有人立刻出手。”
徐越很好奇那个家伙是用什么手法让受害者死亡,但是困意一阵又一阵地袭来。
“今天好累,我们早点睡了吧?”她提议道。
安千灵追加了一句:“我怕明天就忘记和你说了,在凶手束手就擒之前我们还是得时刻小心,不要松懈了。”
千越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我们这个小县城就有四十多万人呢,你好像挺怕他盯上我的?”
安千灵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千越均匀地呼吸声。
她叹了口气,帮女孩掖好被角,轻轻地在额头上落上一吻。
“晚安。”
――
早晨的太阳才从地平线上升起,外面的鸟儿就开始叽叽喳喳了,那效果堪比闹钟。
徐越捂住耳朵,翻了个身,差点压到身边躺着的人,不过幸好她及时想起来了,没有真的压个结实。
她睁开眼睛,发现两人嘴唇距离只有几厘米,甚至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绒毛。
徐越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推醒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某人。
“起床了。等会儿我妈醒了,我们被发现的几率会变大很多。”
两人爬起来穿好衣服。
“为什么我有种事后的错觉……”
“闭嘴,二货。”
父母的卧室里,阵阵呼噜声传来,显然,他们睡得正香。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地往脸上泼水,然后把头发随意一扎,结伴跑向学校。
“我说,我都对学校有心理阴影了。”徐越在面包店买了一个刚出炉的面包,怨念地徘徊在校门口,不敢入内。
“放心,今天肯定不会出事!”安千灵鼓励地捶了捶好友的肩膀,“有我在呢!”
正当她们下定决心往校内走去的时候,发现学校大门牢牢地关着――现在还没有到开门的时间。
徐越艰难地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十分钟才到开校门时间,也就是说她们得站至少半小时。
风刮起地上的叶子,好不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