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出去!”玄清儿愤怒地将手中的毛笔扔了出去,可那只毛笔却诡异地停在半空中,最后无力落下。看见面前这幕的元丰行呆滞了一下,他看着那只落在地上的毛笔,桀桀大笑,“怪不得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不过也是,现在的你也只能来青楼卖弄姿色来养活自己。这么说起来,清儿姑娘你这身段真是越发诱人呢。该说是秀色可餐还是玲珑有致呢?”
元丰行肆无忌惮地盯着玄清儿,心想果然是比以前只能偷偷摸摸地看着爽多了,这种身材的确能让人念念不忘啊。
盯着玄清儿娇艳欲滴的脸庞,元丰行越发兴奋,最终扑了上去,“对了,清儿姑娘,我以前念想了很多,今天终于可以实战一番了呢。就是不知道清儿姑娘在成为红女之前,有没有老鸨教你该如何斥侯客人。”
赵四点醒了成三儿,别说是一个小时,就算是半小时,乃至是十分钟,对于任何一个经验老道的男人来说,已经足够了。看那个进屋的公子哥,显然不是那种八竿子打不出声的文弱读书人。
一个小时,成三儿可不会认为对方仅仅只是来欣赏所谓的琴艺,更何况玄清儿根本不会弹琴。他心急如焚,同时也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连这种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察觉,仅仅因为李管事打了自己一巴掌,就胆小如鼠,慌了神。
成三儿立马扔掉只吃了半串的烤肉,看了一眼赵四。赵四立马会意了自己兄弟的意思,他连忙说我马上去找老板,你最好冷静点,别把事情闹大。对方敢来破坏规矩,估计来头不小。
成三儿握紧了那把江师傅赠与自己的折花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握住这把刀让自己安心了不少。成三儿离开烤肉桌,绕了一条道朝着玄清儿的屋子赶。要是按照原路返回,他觉得自己有很大概率上遇见王其山这家伙。
……
这是从未有过的,元丰行轻浮地捏着那个女人的下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面庞,就像是在评鉴青瓷这样的精美之物。即使对方脸色依旧冰冷,并没有出现娇羞之类的神情,但也让元丰行兴奋极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揉着对方的下巴,然后又拍了拍玄清儿的脸,顺着对方的脸庞滑下。元丰行的手指凭空划过,一道凌厉的风声响起,随后玄清儿的衣衫出现了一条裂痕,露出白皙的皮肤。
望着胸口近乎透明的雪白,元丰行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惊呼,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世间女人和你比起来真的是尘埃啊。这么多年以来,你知道吗?我一直只能远远地望着你,光是看着你就能获得莫大的满足。但现在,我却能肆意地玩弄你!
玄清儿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那么冷冷地看着元丰行,仿佛面前发生的一幕只是发生在其它的女人身上,可即使是这样,元丰行依旧没有觉得索然无味,他一边满意,一边欣赏着玄清儿脸上冰冷的神情,并对此赞叹出声,“对啊,这才是我们高高在上的观月者——玄清儿,不会对任何人假以脸色,高高在上宛如星辰……只不过不知道,等一会儿你还能这样吗?”元丰行狠狠地抓了一下,然后用力一巴掌打在玄清儿脸上,他神色凶狠,就像是一只刚受到惊吓的恶犬。
不过玄清儿依旧高傲地抬着头,冷冷地看着元丰行,一股没有由来的愤怒如同潮水般淹没掉元丰行,他解掉了束缚住玄清儿的术式,扑了上去。这只恶犬,用一种极其粗鲁的方式撕咬着自己猎物。
元丰行表现得根本不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动作透露着一种笨拙,疯狂的意味。他蛮狠地撕掉玄清儿的衣物,。
即使解掉了困住自己的术式,玄清儿还是没有反抗,她就像是木偶一样回应着元丰行的疯狂与激情。元丰行停了下来,他又是一巴掌凶狠地打在了玄清儿脸上,愤怒地咆哮着:“哪怕是这样,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不值一提的道允学院学生?你以为你是谁?玄清儿,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万众瞩目的观月者?看看你,你现在只不过是个青楼的ji女?只要别人付的钱足够多,明白吗?可我现在给了你一个新的机会,跟着我,我就能让你回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回去。你又能变成高高在上,万人瞩目的星辰!”
冷不伶仃的,玄清儿突然吻上了元丰行,巨大的惊喜在元丰行脑海里炸开。他不太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有那冰凉的嘴唇触感提醒着他这是真的。他以无上的喜悦与激情回以玄清儿的吻;与此同时,他紧紧地抱住玄清儿,就像是想要让玄清儿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他忘情地回吻,激烈地回吻。元丰行脑海里再度构想起自己与玄清儿在一起的幸福画面,慢慢陷入他的憧憬之中。于此刻,他获得了最大的幸福,因为曾经只能在他脑海里希冀的东西,现如今正开始逐步变成现实。
可转瞬,一股巨大的刺痛将这些美好的东西恶狠狠地拽回了深渊里。一把刀锋利地,硬生生地将这些画面撕开了一道口子,他所希冀的一切皆化为幻影。
成三儿大吃一惊,他能确认自己捅了面前这个男人三刀,而且还是同样的位置……如果他现在手里的武器不是这把折花刀,而是其他什么东西,他确信自己能把对方捅出一个血窟窿。可现在这个男人却直直地转过身,即使动作有些颤颤巍巍,可锋芒毕露的眼神依旧让人畏惧。成三儿吃惊地后退了几步,借此,元丰行站起身来,拔出插在心脏的折花刀,他看向那个眼神怯懦的小厮,不屑地讥讽出声,“玄清儿,这就是你选择的人?一个连刀都握不稳的废物”
元丰行神色狰狞,他“掷”出了那把匕首……成三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再回过神之时,那把折花刀已经贯穿了他的手臂,露出了一个血洞。
成三儿知晓自己刚才究竟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因为他的犹豫和懦弱,不仅仅再一次地将玄清儿置于险境,就连自己估计也保不住性命。面前这公子哥,绝非是那种声色犬马之人,他和江师傅是同一类人!
元丰行呕出一大口血,手撑着地板,跪在地上,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他受的伤的确很严重,心脏部位被连刺三刀,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靠什么站起来的,甚至还能运用力量反击。可显然,这么严重的伤也让他丢失了准度,刀并未能贯穿对方的胸口。但这已经无所谓了,再来一次就好了……
他举起一根手指,朝着成三儿的方向再一次颤颤巍巍地抬手,就算是不用玄清儿出声提醒,成三儿也知道这绝非是什么好事,他咬牙撑过手臂的剧痛感,拾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椅子,朝着元丰行奔去。
与其说是成三儿太快,不如说元丰行太慢,身受重伤的他根本没来得机会反击,他的手指仅仅是停在半空中,而这时候成三儿已经拿起椅子准备砸向他的头。借由这么近的距离,成三儿看清楚了对方的神色,没有惊恐,也没有慌乱,只有残忍的笑容慢慢浮现。成三儿意识到了些什么,但已经太晚了。
在他拿起椅子高高抬起的手臂处,一条明亮的线轻轻地刮过他的手臂,随后成三儿的整支手臂无声落下。断掉的手臂连同椅子轻巧地落在地上。在手臂的切口处,光滑如同镜面,鲜血喷涌而出。
成三儿再一次地听见了对方不屑的嗤笑声,真是个废物啊!
胸部被连刺三刀,元丰行已经无力对他发动进攻,于是他用自己仅存的力量构造出一条简单的防御术式,而且仅仅只需要把它摆放在自己头顶,甚至都不需要发力,只要等着这个经验不足的愣头青撞上来即可。
显然,元丰行的决断是正确的。成三儿飞奔而来,恰好撞上了这条“线”,这条线也借由着对方飞奔的动能,轻松地卸掉他的手臂。不过,元丰行却判断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成三儿绝非是什么废物。
被卸掉半只手臂的成三儿并未因此害怕退却,而是大骂一声,去你,妈的!随后他仅存的左手捡起那根椅子,重重地砸在元丰行头上,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至始至终,玄清儿只是冷眼目睹着这一切,从未开声阻止,即使那颗头颅被砸烂得不成形,即使成三儿的脸色开始发白,生机从他体内流逝,可能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她也只是默默看着成三儿做完这一切,就像是看着蹒跚学步的孩子的母亲。
成三儿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他看着跪在地上替自己包扎伤口的女人,咧开嘴笑着说,“我不是废物,我能保护你的,小姐。”
玄清儿伸出手,抚摸着成三儿的面庞,笑容温婉,“作为一个小厮来说,你合格了。”
“我还能活下去吗,小姐?”成三儿声音变得呜咽,一阵阵疲惫感正席卷而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快死的征兆。他并非是不畏惧死亡,只是那时候容不得他去多想,他也不过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已。
玄清儿口吻坚定,“你不是还要为了我毁了道允学院和天上林吗?”
“那我得活下去啊……”黑暗之中,成三儿无声说道。
虽然名为观山湖,但其实只是一小潭水,只不过曾经作为以旅游著名的下河区,随便拉一个小有名气的诗人有,歌咏这潭水,美其名曰为“湖”这种伎俩再也正常不过,所以这个地方便占了一个“观山湖”的美名。
位于观山湖的环城街,之所以叫环城,那是因为这里是下河区正常的边缘地带,也可以算作是下河区的贫民区,那些裤裆能穿一年四季的穷人住的地方。按理说,这种就算是点一只烛都要考虑半天的地儿,今天某户人家却破天荒地将整个屋都点亮。
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临江仙——小今还是按照她爷爷的吩咐在门前挂上了红灯笼。平日里,也就过年他们才敢这么奢侈一把,但今天不是任何特殊的节日,只是她爷爷说今天会有朋友要上门,喜庆一点好,还拿出点钱,让自己去市集里买一只土鸡说准备做辣子鸡火锅。
小今愁眉苦脸地看着门前的红灯笼,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节省花销,可当她发现就算自己把一文钱办成两文钱也不够用,不禁心里悲痛万分,她恶狠狠地看了那只被拴在墙角树枝上的大公鸡,吓得那只公鸡扑腾着翅膀乱叫。
她心想自己又不是那个无耻又能说的家伙,靠满嘴跑马车就能混口饭吃,自己怎么节省都难免少不了要喝西北风。不过她转念一想,接下来自己就可以不任由那家伙坐在那里白听,有理由向他收钱了。一想到自己可以从勿成非这只铁公鸡手里拔毛,小今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便欣喜地磨刀霍霍朝那只“铁公鸡”走去。
被拴住的公鸡似乎是知晓自己的悲惨命运,拼命地扑腾着……
“小今,今晚是准备做辣子鸡还是熬汤啊”亲切的问候令准备割断鸡喉咙的小今停下手来,她疑惑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双锃亮的皮鞋,一双不该会踏入这里的昂贵的皮鞋。来人取下自己的西式帽,露出自己的满头银发。岁月虽然让皱纹如同老树皮一样布满他的面庞,但依旧无法掩盖他的英俊,脸庞的线条依旧坚硬,如同雕塑般具有明显的轮廓感,褐色的眸子倒影着小今惊慌的神色。他笑容和谐,令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