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一声长鸣后,通讯器那边传来一个软糯的女声,“您好,请问您提供什么新闻线索?”
李青衫立即说道:“今天人民体育馆里面,赵烈的挑战赛不是出了事故吗?我有一些资料,足以证明李青衫的清白。不知道贵网有没有兴趣?”
“这个线索很重要,我无法做决定,必须向上级领导请示。请您不要挂机,我会尽快回来。”
接线员张媛重重挂起接听线程,立即向站长办公室跑去,才到门外,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咆哮,正是尚都人民新闻网的外景主持罗亮的声音。
“邹文雄,如实报道社会事件的真相,让广大民众都拥有知情权,让更多人能对社会进行监督和制约,这是我们新闻人的职责,是我们的使命!”
站长办公室内,此时只有两个人,办公桌前的罗亮,还有办公桌后的地中海发型眼镜中年男人,也就是尚都人民新闻网社会新闻版主编邹文雄,他另一个身份是新闻网站站长。
“赵家是有钱有势,但那又如何?我们新闻人难道还会怕那些吗?难道你已经忘了,老站长对我们教诲吗?”罗亮气得满脸通红,对邹文雄大喷口水,恨不得当场把对方淹醒。
邹文雄随手擦掉脸上的唾沫,脸不改色的说道:“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忘记,所以才让你去环河码头做长期跟踪报道。人们更需要了解入海口的汛情变化,而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名人内幕。”
“胡说八道!你分明是怕了赵家,所以不许我去做追踪报道!还搞了个长期任务支使我,让我无暇分心!”
罗亮越发愤怒,嘴都凑到越过书桌,一重又一重的唾沫,随着他嘴唇的张合,喷到邹文雄脸上。
邹文雄对此毫不介意,只是提醒道:“阿亮,采访车已经等你十分钟了,你再拖延下去,整个外景小组都会被拖累,绝对会被铁公鸡扣工资和奖金。”
“我信了你的邪!你个皱纹熊!”罗亮怒吼一声,朝书桌狠狠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
虽然很想继续争下去,但罗亮不想拖累其他同事。不过他绝对不会放弃的,等这次外景任务完成,还会来找这只讨厌的皱纹熊!
办公室大门“砰”一声打开,罗亮气冲冲走了。张媛对此见怪不怪,走进去问道:“站长,你们又吵架呀?”
“咳,小孩子别那么八卦!”邹文雄取下眼镜,用抹布仔细擦着,一边问道:“这时候来找我,是不是有重要新闻线索?”
“是的。有个人打电话进来,说有李青衫的资料,可以帮李青衫洗刷污名。”
张媛说着说着,人都兴奋起来,双手画了大大圈,“主编,这个可是大线索呀。只要线索是真的,我们来个连环追踪报道,绝对能大火大热,一举挽回网站颓势。”
果然有大新闻啊……邹文雄擦眼镜的手一抖,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淡淡说道:“最近我们人手不够,没法追踪更多新闻了。你去推了这条线索。”
“什么?放弃这条线索?张媛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邹文雄,希望能得到一个明确的否定。
可惜的是,张媛等来的是一个点头。她顿时蔫了,垂头丧气走了出去。
邹文雄望着这个女孩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抓一社会热点,把问题好好炒一下,让新闻网重焕荣光。
只是这件事涉及到赵家,所谓的线索和资料是假的还好,如果是真的,把赵烈的底裤颜色爆出来后,等待网站的,只怕不是枯木逢春,而是雷霆扫穴、关门大吉啊。
赵家之前给尚都人民新闻网打过招呼,还准备友情赞助一个报酬丰厚的水军任务。邹文雄身为传统新闻人,打死都不会违背新闻报道原则,怀着偏向立场去报道新闻的,所以他拒绝了赵家的水军任务。但要他站到赵家对面,却也没那份勇气。
“世道艰难,我只能继续苟下去,勉强维持网站的生存。老站长,是我辜负您的期望了啊。”邹文雄长叹一口气,继续默默擦眼镜。
那边张媛已经回到自己位置,继续之前的对话,将邹文雄的话转述一遍,很不好意思的挂掉了通讯。
“没人手?这么大的新闻,这么热的爆点,会安排不出人跟踪?”李青衫心下一沉,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他连续联系十七个公家新闻机构,得到的答复不是没人手,就是直接说线索是假的.还有个网站一听到“赵烈”两个字,直接挂掉通讯。
“好一个赵家,你们的手可真长啊,连公家的新闻机构都被影响到了。”李青衫暗叹一口气,收起通讯器,眉头打折纠结,默默想着办法。
“叮咚——”一声提示音响起,”三合区终点站到了请乘客们下车,如有需要,可在站外转乘其他列车。”
李青衫和kuma立即离开车厢,走入三合区终点站。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灯光也都亮起,照得各处亮如白昼。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和公墓专列不同,其他班次的列车人头涌涌,呼啦啦挤成一团,争先恐后地向外冲。李青衫护着kuma,也努力向外挪。艰难移动脚步中,他忽然发现不对。
有两个家伙拼命向他身后挤过来,目标正是kuma!人群涌涌当中,不着急离开车站,反而在这里找热闹,如此明显的目的,简直无需细辨。
“不知死活的家伙!都给我滚!”李青衫怒火腾地上来了,大喝一声,双手一环一拂,啪啪打在那两人肩上。
“哎呀——”
“啊——”
两声惨叫顿时响起,那两人捂着肩膀,软绵绵就瘫了下去,吓得周围的人一阵闪躲,瞬间清出一大片空地。
“打人啦,打死人了,救命啊——”貌似头目的家伙扯开嗓子,鬼哭狼嚎似的,还给那个猥琐跟班使了个眼色。
“我胳膊断了,我死了,我要死了——”猥琐跟班同样鬼哭狼嚎,还在地上来回滚动,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鬼样子。
“呵呵……”李青衫冷笑起来,他出手用了多大力气心里有底,打断胳膊是绝不可能的,明显遇到两个色狼加讹诈惯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