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凉凉的月光在窗上映下斑驳的竹影。
空气静谧而清冷。
燕如许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也没有睡意。
心头有股火气不断的燃烧。
他确实没有想到燕羽落不仅没有任何因为“刺杀太后”之事来处罚他的意思,而且还打算立他为后。
也不怕洞房那天被他吓死。
燕如许烦躁的扯扯衣口。
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睡觉从不敢只着单衣。
身上繁复的衣服更加加深了他心中的火气。
他不禁又想起某人白天的那副寡淡的样子。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他刻意的挑逗下端着一脸正经禁欲的表情,但细看却能看到他耳根处的绯红和眼中不经意流露的羞涩。
下一秒,在燕羽落派来的人宣读完圣旨之后,眼中的生动鲜活在一瞬间收敛。
只余下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虽然脸上的表情还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但燕如许却能清晰的察觉到他的变化。
就像他这一世在重生后,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时候。
明明浑身上下已经遍体鳞伤,腿上的刀痕更是深可见骨。
依旧动作标准的跪在他的面前,脸上是近乎麻木的平静。
口中吐出语句也是平淡而刻板的。
“属下参见郡主。”
他虽然是燕羽落送过去的质子,但是实际上在那边活的连个最低贱的仆人都不如。
特别是燕羽落还专门跟那边的皇帝打了招呼。
让他“永远的留在那里”。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沾染者血渍和灰尘的脸很熟悉。
只是曾经的天真烂漫已经一点不剩。
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更甚,他其实对这个夺去了母后全部疼爱,还只知道成天缠着他撒娇的小哭包弟弟没有半分好感。
如果不是因为那么点血缘关系,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把他带回府中。
也许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而不由自主的关注他,只是也知什么时候,这份关注变了质。
他不能接受他离开自己视线超过一刻钟,只有看到他在自己的身边才能安心。
他愈加厌恶他脸上麻木而刻版的表情。
他甚至开始期盼他能够像以前一样会撒娇,遇到不开心就找他抱怨。
哪怕他曾经最厌烦他的粘人。
燕如许越想越烦躁,干脆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整理好衣服,懒懒的拍了拍手。
为了不让守好他身份的秘密,宫殿中几乎没有人服侍。
燕成誉很快出现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郡主,有什么吩咐?”
燕如许朝他勾勾手指,狭长的眸子不经意间就泄露了一种风情。
“过来。”
燕成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郡主,您马上就要和皇上完婚了吧还是和属下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这是命令。”他冷冷的说。
“……是。”
燕成誉领命走到他的跟前。
“弯下身子。”
燕成誉乖乖的照做。
他的视线与他持平,他几乎可以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他猛地将人拽倒在床上,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手指从他下巴的弧线流连到胸前紧绷的肌肉上。
他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呼出的气体沉沉的打在他的耳侧。
唇边的笑容慵懒邪肆。
“燕小誉,你是吃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