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托里尼岛上空
叮咚~
“各位乘客,本次航班即将到达目的地,飞机滑行还需一段时间,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拿行李时,请注意行李开关,防止行李滑出……”
客舱内的灯光同时间暗了一度。
【那又怎样?他终究是忘了你。】
【他最后救的人是我,不是吗?】
【明天,我就要和他订婚了呢。】
……
像梦一般,女子明媚的眉眼,上下开合的红唇伴随着最后一句话,从脑海中消散。
女孩望向窗外的眼睛缓缓闭上,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悄悄滑落,在昏暗的灯光下,女孩的身形微微颤抖着…
圣托里尼机场
女孩拖着行李箱,步伐轻慢的走着。还未走到出口,便听到一声急促的喊叫:
“黎漓!”
女孩闻声回头,只觉眼前一晃,一个不明白色物体直直的往怀里撞来。
女孩还没稳固好被撞得退了好几步的身形,只听怀里传来激动却又带有一丝哽咽的呢喃:
“你终于回来了…”
黎漓正是女孩的名字,若机场有喜欢看影视剧的夏国人,听到这声“黎漓”,定会转头寻觅名字的主人,然后偷拍个两张照片,又或是胆大些向前求签名合影。
为什么这么说?
黎漓是位作家,一位近几年在夏国凭借两部被拍成影视剧的短篇现代小说而“火”的作家。
说起“火”的原因,又不单单是这两篇小说了。而是她既担任编剧,又兼任主角。过硬的演技,以及那让人无可挑剔的外貌,让黎漓成为广大影迷、剧迷、小说迷们的女神。
而就在黎漓事业红火到不行的前年,黎漓却突然发布声明,说要退出演艺圈与作家圈。其本人也在两年前突然消失,就像当初她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那样毫无征兆与头绪。
……
看着怀中女孩毛茸茸的脑袋,黎漓抬手抚慰般摸了摸,眼睛对上女孩抬起的蒙上一层水雾般的眼眸,不由得轻声笑道:
“尙湾湾,怎么一见我又哭了?”
“两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爱哭鼻子。”
闻言,尙湾湾红着眼眶用力的在黎漓肩前蹭了蹭,待到黎漓肩前的衣料湿了一大片,才满意的松开圈着黎漓的手。
感受到衣服被泪水浸湿,黎漓有些无奈的看向眼前同小媳妇般,红着眼眶瞪着自己的尙湾湾。
“还不是你连招呼也不打,就人间蒸发了两年,湾湾天天围着我逼供你去了哪里,那眼泪汪汪的,我都快被这丫头折磨死!”
一旁被两人忽略的男子忽的出了声。男子身着简洁,白灰色卫衣,颇松垮的九分裤,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沿下的脸有些看不清。
男子说完话,用手提高帽沿,一双眼睛乌黑深邃,直直的看向黎漓,眼眸泛出一种道不明的情愫。
许久,
男子炙热的眼神让黎漓不由得晃了晃身。
伴随着机场广播的女声和行人来来往往发出的嘈杂声,黎漓开口轻声唤道:
“袁澈。”
夜晚
伊亚镇的夜空如黎漓两年前初来时的一样美,星星明晃晃的挂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黎漓坐在汽车后座,隔着车窗,抬首望着随车不断往后移动着的夜空。身旁紧粘着她坐着的是尙湾湾。
尙湾湾在叽叽喳喳的向黎漓逼问这消失的两年的行踪后,禁不住下午在机场等待黎漓积下的疲惫侵袭,靠在黎漓肩上,呼吸平伏。
“去湾湾那还是去你家?”
一直坐在前沉默着开车的袁澈忽然开口。
“我家”
黎漓轻声回答。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车上除了尙湾湾的浅浅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
很快,
汽车缓缓的停在伊亚镇一幢靠着海边的别墅旁。车内,黎漓轻轻的拍了拍靠在肩上的尙湾湾的脸,
“湾湾,我走了。”
“嗯?到家了吗?”
尙湾湾迷糊中揉了揉眼睛,睁眼便看到黎漓推门即将跨下车的身影,不知哪来的一阵心慌,便又一把挽着黎漓的手,将黎漓拽回了车上。
揉着被拽疼的手臂,黎漓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湾湾,我只是回家。”
“黎漓,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尙湾湾抿着嘴唇,用她那占着脸蛋三分之一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巴巴的望着黎漓,长睫毛还不忘一扑一扑的缓缓上下摆动。
黎漓看着这双同两年前一样,让自己无法招架的大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于是,
尙湾湾下车高兴的“接过”袁澈从后备箱拿出的行李,帮着黎漓提上了离黎漓的别墅还有一段距离的台阶上。
感受到手中的重量消失,袁澈眉骨突突的跳,
“我说大小姐,这种男人做的事,你能别瞎掺和吗?
站在台阶上的尙湾湾闻声白了袁澈一眼,
“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吵吵。”
“黎漓!别理他,我们上去吧!”
袁澈此时已经回到驾驶座,将汽车调转了头,停在黎漓身旁。他按下车窗按钮,车窗缓缓下降…
黎漓透过车窗看向袁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袁澈了然,却也没开口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许久,
黎漓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直至离开视野的车,只在心中默默的唤了声
“袁澈,对不起。”
……
那边,
尙湾湾“汉子”般的把黎漓颇重的行李拖到了别墅门口,转头看到黎漓还站在十多阶的台阶下,便放下行李两步并一步的跑回黎漓身旁,用力一拍黎漓的肩膀,
“大明星!回神啦!”
深夜
黎漓在闭上眼睛尝试入睡的2小时后,终是轻轻的掀起被子的一角,小心的翻身下床。
替尙湾湾盖好被踢下四分之三的在床沿边摇摇欲坠的被子。静静的看了会儿尙湾湾恬静的睡颜,叹了声气,便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从外轻轻关上了房门。
黎漓光着脚,端着从楼梯侧壁上拿下的雕刻着古老纹饰的烛台,在橙黄色的烛光下,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踏在木质的转梯上,上了三楼。
黎漓停在那扇独特的,用彩色画漆绘上图案的屋门前,用手轻轻的摩挲着那门,一时神色轻柔而又蓦然木讷,仿佛想抓住些什么,又有些挣扎的放手。
若是仔细一看,你会发现,门上所绘的是伊亚镇独有的爱琴海,还有那全世界最美的落日景光。而海边一处石岩上依偎着的是一对爱意浓浓的璧人…
站了好一会儿,黎漓还是没有推门而入。只是转身下楼的那一霎时,那憋了一天的眼泪终是串珠似的一珠珠往下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