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沁蓝阁中，女子的惨叫声延绵不绝，仆妇丫鬟们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着。

产房内，两个接生婆额头冒汗，“夫人用力呀，再加把劲儿。”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啊！痛……！”柳渃头发散乱，被汗水黏在脸上，一张小脸愈发浮肿苍白。

她紧要下唇，牙关渗出血丝，孩子怎么还不出来？柳渃瞪了大眼睛，从牙关挤出几个字

“公子呢？……公子……在哪？”

可惜没人应她，接生婆低头一看，都过了三个时辰了，宫口才破了三指，这样下去定要难产不可，心一横，同另一个婆子一合计，对身边小丫鬟说到，“你出去问问你家主子，看如果不行那是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还是保小！这句话在柳渃脑内轰然炸开，“保大，保大……啊！……”

她一连说出两个保大，哀求的看着接生婆。

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可是……她真的不想死，还有，还有那些该死的大夫，明明说的三天后才会生，可今天才第二天，都怪他们！都怪他们！

柳渃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不屑的眼光，鄙视的看着柳渃

她们为孕妇接生多年可难产时，那些人儿，大多都口口声声的要‘保小’，就算是要保大，也没见过像着娘子这般毫不犹豫的……

白少卿接到消息，就在产房外候着了，半天，才见一个粉衣丫鬟出了来，一见到他就跪倒在地上，“公，公子……产婆……问，问，万一情况不，不好了，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丫鬟说完，就匍匐在地，身子吓得直打哆嗦

白少卿捏了捏额头，轻轻吐出两个字：“……保大。”

“是。”丫鬟又进入产房，将白少卿原话转告给两位婆子，其中，蓝衣婆子唏嘘不已，对床上痛苦不已的柳渃半讽刺的开嘴，“你家公子是个难得有情义，竟要保了大。”

呼——

柳渃心下一松，刚放下心，便觉得臀部疼痛更甚刚刚

“终于开了四指了，夫人再加把劲啊！”开口的是灰衣婆子，蓝衣婆子噤了声，抹了额上汗珠，也投身接生当中

她们看不起归看不起，可这是花银子雇了她们的，也自是要把自个儿工作做好的。

门外白少卿听到这话，对身旁青衣婢女说到：“告诉接生婆，马上要生出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哎。”婢女福了福身，给两婆子递了话。

……

过了半时辰白少卿接到两接生婆的话，吩咐人都在外面候着，管家本还想再拦一拦，却被白少卿的眼神吓缩了声。

产房里血腥味很重，柳渃躺在那儿，不停的叫疼

“谁派你来的。”白少卿脸上神色淡然，就好像在和柳渃聊着家常话。

“没……有。”

柳渃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说出这两个字，心里直打鼓，在最关键之时，他居然叫走了产婆，是什么意思……

“再不说实话，我不介意你难产而死。”他眼睛里闪烁的光，让她心头神色一凛

柳渃揪着被子，脸上闪过纠结，“那我如果说了，您可保小女一跳贱命？”

“自然。”

“……是太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