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重生后什么都还没有做,可是已经很累了。
她真的不明白,他若只是利用她,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
五年前,她嫁给他的那一天,她爹已经把林家的所有陪嫁给了她。
而她更是洞房当晚,除了向他交出了自己,还交出了她的所有陪嫁,助他扩张兵力。
他只是利用她,这五年来,可以不用装的啊?
他若是没有那么骗她,她现在不会这么痛,这么痛的啊……
五年来,他每一次外出,总是抱着她不舍得松手。
他每一次回来,总是紧紧的拥她在怀,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说着‘想她,想她好想好想她’
皇甫浩辰,你好狠你好毒……
你骗了林家的家产可以,你骗的我嫁给你,也可以。
可是,为什么要骗我的心,为什么要骗我的心呢?
我的所有所有,你一丝一点一滴都不肯留给我……
你让我视你如天,视你为我的所有,视你为我的唯一之后……
再来告诉我,这都是假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和你相识相知相许的一年是假,嫁给你五年来的日夜相伴,点点滴滴也是假……
你的爱,你的情意,你的白首之约,你的不离不弃……都是假啊……
“三太太,你别哭啊,你别怕,贺副官他们把沙子运来了,你看,他们已经又开始灭火了……很快就可以灭了……”云珠看着林雨欣一脸泪痕,心里也是乱极了。
早知道三太太会怕,刚才她应该扶着先回二太太那儿的。
“督军大人督军大人……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啊……就快灭了火就快灭了……”
“滚……”一身藏青色军装的男人猛一挥手,把拉着他手的杜副官远远甩开,整个人如同利箭般射向火海。
林雨欣停不下泪的双眼,一直盯着火海此时有些发楞,她刚才看到他了?
是他冲进去了?
“督军大人,督军大人进去了……”正在灭火的警卫们慌了。
“大家别慌,快加快手上的动作,快些装沙子上去灭火,动作一定要快……”贺副官的脸色已是煞白。
“贺兴,你在这儿指挥灭火,我进去保护督军。”杜副官心急的交待一声后,也奔向火海。
“督军大人?”林雨欣木楞的转眸看向身旁的云珠:“他们刚才叫什么督军大人?”
是她太失神,听错了吧?
这里,怎么会有督军大人?
只不过是房子着了火,刚才那道身影怎么可能是他?
“三太太,刚才是督军大人回来了,他冲了进去了。你说,这督军大人,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啊,那火还大着呢……”云珠双眼直直盯着大火,觉得很可怕。
“真的是他回来了。”林雨欣仍有些楞征的念叨了一句,再转脸看向火海,眸中更是因恨泛了层血色。
演戏?
他又在演戏了。
她都死了,他还不肯放过,他要骗尽世间人,他要装深情,装到连他自己也一起骗了吧?
林雨欣抬眼,当看到大火果然一点点被压制了下来,嘴角忍不住的扬起讽刺。
果然是皇甫浩辰,算无遗漏啊!
这么一来,还有谁敢怀疑,他不是‘重情重义’
他可是冲进了火海,以身表真情……
“督军大人……”贺副官看到大火中冲出来的人影,忙自一旁警卫手上拉起早打湿的棉被冲了上去。
另外两个手上也拿着用水打湿的棉被的警卫,看到皇甫浩辰身后抱着什么的杜副官,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也忙冲了上去,把手上的湿棉被包在了杜副官的身上。
“督军大人,您么样?”贺兴把湿棉被缓缓自皇甫浩辰头上掀开了一点,担心的望向皇甫浩辰沾了不少黑灰的脸。
皇甫浩辰伸手一把撕开身上的湿棉补,扬手扔向一旁。
他望着手上已经烧了大半发黑的楠木盒,腿软的蹲下了身子。
“督……”贺副官终是闭上了嘴,他还是别打扰督军,可是督军手上的伤……
林雨欣的眼神也落在十米外的皇甫浩辰蹲下的身上,也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盒子。
那是她的首饰盒,确实值不少银子。
看来,他不只是为了演戏,还为了那些银钱。
他缺钱,养兵扩地买枪炮……
皇甫浩辰被火烧伤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盖子,他刚打开,盖子就断成了两半,一半烧成黑色的掉落在地。
皇甫浩辰双眸痴痴的一一看过盒中一件一件饰物。
红宝石戒指,紫钻项链,翡翠镯子,七色珍珠链……
终于,他的眼神落在了静静躺在最右侧单独长格内的白玉簪。
“还好,还在还在……”皇甫浩辰欣喜若狂,忙伸手去取格中的白玉簪,小心的捏着簪头准备拿起。
“怎么会这样?”皇甫浩辰双眸发楞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半支簪头,和格子里仍躺着的簪尾。
“为什么会断了,为什么会断了?”皇甫浩辰的手不停的发抖。
“督军督军大人……”贺副官被似乎发狂的皇甫浩辰吓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督军大人这个样子?
就连上次督军太太……也没有。
杜副官听到外边的动静,也忙把身上的湿棉被一把掀开。
“这是……”身边的警卫刚才只顾着身上还燃着火的杜副官,倒是没有注意到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是孙婆婆,快叫黄医生过来……”杜副官话落,又急忙伸手把一侧他刚掀落的棉被抓了过来,铺在地上后,把怀中已经烧成黑块似的人轻放在棉被上。
黑块的嘴不停的动着。
“她在说话。”杜副官忙低头凑近。
“小姐……小姐……侬侬……”
杜副官眼眶有些泛红,抬脸:“她在叫太太。”
“黄医生过来了,快过来这边,这儿。”杜副官看到奔过来的白大褂,急忙叫道。
林雨欣的眼神本来一直落在皇甫浩辰身上,也看到了他拿起了……那支她死时自刺双目的白玉簪。
杜副官焦急的叫黄医生的声音,让她下意识的望了过去。
“真是可怜,这孙婆婆她怎么进了二楼去了?”警卫望着整个人都烧成黑块的人,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眼睛泛酸。“孙婆婆?”林雨欣脑中‘轰隆’一声有什么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