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擎在后看着,天知道他恨成了什么样子,就算她救活老头,这次也一定要做定她毒害族长的罪,必须要她死,不死也要废她半条命。
几位长老好半晌才从那样惊心动魄的画面中解脱出来,愣愣的看着墨擎,匪夷所思:“这样就解毒了?家主,那么深的刀口,她真是在救命?”
“就算不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墨擎一声咆哮,大步朝外走去,现在他思绪乱得很,总觉得哪里蹊跷,不管是墨楚毒害老头还是毒害风易川,从任何角度出发,都是满满的不合常理。
就算她对风易川没有感情,也不至于下这种手,老头更不用说,那可是她的护身符,可是,若不是墨楚下毒,又是怎么回事?
五大世家的两位族长,那得什么人物,才能近身得手?
不知不觉,走着走着就到了祠堂,墨擎沉眸看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进去,便见柳青岚跪在堂内,正在捻珠诵经。
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她轻阖的眼眸睁开,淡淡的开口:“婉儿还安生吗?”
墨婉儿因为没有害成墨楚,发狂了一天一夜,柳青岚差点以为她得了精神病,此刻人在心不在,却又什么也做不了,心里对墨楚的痛恨剧增到了不可言喻的程度。
墨擎根本没心思管墨婉儿,直奔主题:“老头中毒了,是墨楚下的毒,夫人,此事你怎么看?”
柳青岚的手猛地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才回头看向墨擎,确定道:“老头中毒?”
墨擎点头,困惑不解:“全城毒医束手无策,还是墨楚解的,至于毒药,正是她当时送出的寿礼。夫人,我总觉得事情不对,你说,会不会下毒者另有其人?”
柳青岚心思细腻,墨擎有事都是找她分析,只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她便笑道:“不管是不是她,此事也与她拖不了干系,墨家的仇人,有几个不是她结下的?”
可是,风易川也中毒了……
墨擎想说却没再说出来,一副头疼的样子转身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墨楚已经来到了华香酒楼,并且,她的检查结果是,两个人,中了同一种慢性毒。
这简直,太可怕了。
叶子离闻讯赶来,这会儿也是吓的心惊肉跳,忍不住打断了墨楚:“你们说,我爷爷吃了那药丸后,会不会也……”
一语激起千层浪。
墨楚行针的手一顿,猛地回头看向了他,其余的目光却统统朝她看了过来,死死的瞪着迫切求证,是不是真的会毒倒第三个人?
如果会,那这到底是一场怎样深藏的惊天大案?
沉默半晌,墨楚没有说话,用同样的手法给风易川暂时安定下来后,她才起身说道:“毒不是我下的,你们信不信无所谓,现在想要解毒就把我要的东西找来,否则,你们杀了我也没用。”
杀她?
风烈嘴抽。
你哪只眼睛看见哥哥想杀你了?
他之所以跑去墨家大闹,还不是怕墨家人借机对她下手?当然,他没想到这次墨擎那么理智,不过,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年南齐细作就是以毒出名,他们潜伏在各国,想要瓦解对方的各大势力争夺地盘,虽然当时东陵国清理了好大一批,可谁知道,是不是一个都没留下?
想来,风烈突然说道:“你最近小心一点,或者你干脆就别回去了,我总觉得你们那个墨家危险的很,根本就是狼窝。”
狼窝?
你家就不是?
墨楚白了他眼,举步走到桌前写下一张单子:“每天煎成三分给他喝下去,最多两天就醒了。”
这些都是专门攻克蛇毒的药草,也算是暂时报名的配方。
其实墨楚还是想问一句,风炎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可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后,还是咽了回去,什么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经过隔壁的隔壁师父的客房时,墨楚脚步顿了一下,客房里没有电灯,这会儿夜深人静,师父该已经睡了。
想来,她便没有进去,直接回了墨家,在厨房里熬了大半宿的药,给老头喝下才算安心的回了无忧居。
墨楚其实也有洁癖,只不过她的洁癖总是被一再扼杀,现在一切忙完,再看着自己满身血迹,恶臭熏天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脚踹开房门,墨楚直接把衣服给脱了。
洗澡洗澡好好洗澡,又是药味又是血味,真是快把自己给吐了,可墨楚才脱到一半,一个低低沉沉的声音,就蓦然响起:“干嘛呢小墨墨。”
充满蛊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墨楚身体一僵,蹙眉看去。
一个颀长的身躯,正懒洋洋的侧躺在她的床上,长腿随意的叠在一起,一手支着脑袋,绸缎般的秀发垂落在他的侧脸,那张要命的俊脸上,还噙着一抹邪气逼人的笑。
这画风,活脱脱妖孽下凡。
昨天十五才过,她以为龙千邪会在酒楼休养生息两天,谁知道,今天就空降而来了,并且,还是这种姿势!
就算屋里没有燃灯,借着那丝透进来的月光,墨楚还是能看出来,龙千邪的脸色很白,是苍白。
折腾了一天一宿,他现在应该很虚弱。
所以就算现在她动手把他扔出去,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龙千邪看着墨楚蹙眉紧盯着他,眼底光华流转,全是嫌弃与算计,那张俊美的脸上,不由出现了一抹龟裂的痕迹。
被看穿了呢,小徒儿不会趁机谋杀亲夫吧?
“你在这睡吧,我去找阿沫,下次不要那么晚跑来,会被误会。”墨楚还是不够狠心,在衣橱里找了身干净衣裳,抱着打算出去,可才转身,就有一阵凉风掠过。
龙千邪从后将人抱住,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也不管墨楚乐不乐意,整个人的重量都交给了她,好像她一动,他就会顺势摔下去般。
“喂,你……”墨楚蹙眉,总觉得不对。
“师父都想你了,小墨墨。”说着,他还用力的吸了口气,懒懒的勾了勾唇:“软软的,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