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三人之争,因为暗夜宫的加入瞬间成了两人之斗,祁阳倒也不求别的,就求祁家平安无事罢了。
不过,想想墨楚给的东西,想想百里山庄的局势,他又总觉得心中忐忑,殊不知,他到底跟的是个什么女人?
闻所未闻前所未见过的玩意儿,捡来的?
这种拿来骗骗三岁孩童的话,让他更加好奇了起来,亦不知那场大火,烧成了什么样子?
百里山庄,半边天都被染成了红光,黑烟滚滚,爆破声不断响起,震惊了整个山庄的人。
百里洋虽然早就预料会有一场不小的厮杀,却没想到龙千邪直接带来了暗夜之鹰,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场意外。
她挟持走龙夫人就是想要威胁龙千邪,要么就犯自废一半的武力,要么帮她夺得整个南齐国,不管哪样,她都有足够的底牌去与龙千邪抗衡。
人与势,起码有一样她赢的走,然而,意外就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她到底用了多少底牌去杀掉这个女人,前赴后继又死了多少高手,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数字来计算。
可结果,墨楚没死,她的半条手臂却被断送了,出去的人一个没能活着回来,龙千邪更拿她的威胁当做了孩童的笑话。
而她,修为被废,跌在这座山巅之上,好像跳梁的小丑一般,看着自己的心血,一点一滴的被毁灭!
好恨!
她不甘的望着,目光从火光中慢慢转移,落在了一抹浅紫色的身影上,那刻,滔天的恨意,狂卷而来。
是她,那个贱人!
苍白的手指捏成硬拳,一点点渗出了血,她咬紧嘴唇,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人,脚步,慢慢的向后退去。
还差一点,她即将坠落悬崖。
左寻反应过来时猛地一惊,再想伸手把人拉住,已经没了机会,只得看着那位骄傲了一生的公主,凄凉的坠落。
他没看到的是,在没入烟尘中的刹那,一只黑色的老鹰飞驰而来,将百里洋稳稳的托在背身之上,朝着一端飞去。
百里洋没想到的是,迎面蓦然而现的一抹黑色阴影,就像是魔鬼的音符,划开了几道黑色的光,那鹰的翅膀就折了,带起的一串血珠子溅了她一脸。
百里洋脸色大变,下意识就想跑,可当她转身的一瞬才发现,她无路可逃,而迎面那阴影,越来越近了,可是黑鹰却快撑不住坠落了。
不甘,困惑。
望着来者,百里洋大声质问:“为什么?”
拂袖一扫,帝绝稳稳立在陡峭之上,望着越来越远越坠越快的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本教主告诉过你,别动你不该动的,可你,偏生不听,落得今日下场,你又怨的了谁?”
谁是不该动的?
她一直在做他想做的,对付龙千邪,挖空心思不计一切的对付龙千邪,她们该是盟友不是吗?
那仍然迷茫的眼神,在感觉到黑鹰的无助后,绝望,让她脑海里猛地一个激灵,难道是……
“告诉我,你跟那个小贱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为了她,杀光我所有的百里精卫?又为什么,你能为了她,维护龙千邪?”这个猜测简直太可怕了,即便她是将死之人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个世家小姐,她到底凭什么的?
“不,你还是没懂!”摇了摇头,帝绝取出一张画纸,望着下面即将粉身碎骨的人,指头一松,那画纸便轻飘飘的随了下去。
画中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
可惜,百里洋已经看不到了,淹没在了烟尘之中,死不瞑目,而帝绝,直到此刻才轻声呢喃道:“杀父杀母之仇,岂有不报之理?”
柳青岚是百里洋的人,杀了墨家夫妇不过是百里洋的计算其一,当年十二岁的她,便要瓦解整个东陵国的势力,从这些继承者开始。
可惜,她万万也想不到,她的手笔成就了如今的万魔教主,也毁了自己的一切梦想,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怨念,死的凄凉悲惨。
“万魔教主?”一个意外响起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一抹纤瘦的身影从悬崖上攀岩而下,旋身一转便攀附在了陡峭上,望着对面的黑衣男人,不解的挑了挑眉:“按照计划,此刻你不是该在暗夜宫突袭么?咦,难道是计划有变,改套路了?”
望着来者,帝绝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若有可能,他很希望再也别看见这个女人,因为,她嘴巴真的很烦!
根本就懒得回答,帝绝抬头望了一眼,甩袍就要攀飞上去,谁知,他才一动,一双小手,就那么华丽丽的抓住了他的裤脚。
俯首看去,帝绝猛地身体一僵,完全命令的口吻道:“放手!”
放手?放了不就跑了?
龙千染想都不想,果断否定:“你觉得我会那么没出息,因为打不过你就放你赶回去迫害我暗夜宫?”
据得来的消息说,龙千邪带暗夜之鹰离开的同时,南无风便会与帝绝联手攻打暗夜宫,虽然现在的画风有点不像,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帝绝发现,她确实很流氓!
随随便便就抓着一个男人的裤脚,还拼命往下扯,知道再用力一点就掉了吗?
一张俊逸的脸孔瞬间就黑成锅底灰,他强忍住想抽嘴巴的冲动,咬牙切齿,再次发出警告式的命令:“立刻,给本教主放手!”
一上一下的对望,实在很累,龙千染想要平衡一些,这样才能好好聊天,于是,她有理会反而更加用力,谁知……
凉飕飕的风一闪而过,帝绝猛地一个激灵,下一秒,就看龙千染拎着一条黑色长裤,满脸吃惊的道:“哎呀,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帝绝:“……”这个无耻的下流的该死的混蛋女人!
实话说,这确实是意外,龙千染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很满意自己的力道,扬手一摆,黑旗飘飘,她满脸巧笑:“今天天气不错,适合裸奔,你说呢?”
话音未落,她小手一松:“哎呀,那是谁的裤子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