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祭螭宫,配殿密室。
昏暗的地牢里,寂静得可以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
清冷的空气中,死寂而腐臭的味道弥漫着,朽木和死水彼此交融,难以寻找各自的气味。
最昏暗的水牢里,囚禁着一个男子。他被绑在水牢的石柱上,一身青衣已经破烂,腰间别着一枚香囊。垂头散发,浑身湿透,好不凄惨。
未几,水牢被打开,魔君紫堙走到水牢里,在那石柱旁冷冷地看着那青衣男子。
“日夜被这幻金醉折磨的感觉如何?”紫堙带着几分嘲讽冷冷说道。
“你已喂我近一月毒药,我身上已是百毒藏身,何惧这点苦头?”那青衣男子抬了头,看向紫堙,眼神已然涣散,复又低头看向了腰间的荷包,渐渐沉默不语。
“不落城的小少爷,不想知道,这每日使你痛苦不堪的毒药,出自于何人之手吗?”紫堙仰头狂笑,抬手一挥,将那青衣男子身上的枷锁除去,那男子落入冰冷刺骨的水牢中,灌进几口冷水。
“少爷……”听到这久违的字眼,男子有些触动,他仿佛记起自己曾经是那昆仑之巅不落城上最得意的少爷,自己的父亲是六界的仙宗,不落城的一门之主。
他在水中扑腾了两下,爬到石柱旁,攀住石柱,颤抖的声音变得嘶哑:“你干脆杀了我!”
“为什么要杀你呢?”紫堙收敛起邪魅的笑容,冷峻的目光敌视于他,一字一顿道:“不如由本君告诉沙少爷,这幻金醉便是你父亲沙无彦的杰作!”
“你说什么?”沙百添握住石柱,冰冷发白的手指关节处已经变得冷硬透骨。他神色复杂的盯着紫堙,半晌,恍然大悟般骂道,“你绑了我父亲?!”
沙百添忍住浑身疼痛,咬了咬牙,迅速出手,掌风凌厉的冲向紫堙:“我杀了你!”
紫堙侧身躲过,抬手一挥,又将沙百添打落水中。
“不自量力。”
紫堙冷峻的目光瞥向别处,淡漠的说道:“你父亲为了求生,主动献出幻金醉。本君要试验药性,自然由你牵制沙无彦,谅他也不敢耍花样。”
“你为什么要绑我父亲?魔界日渐壮大,难道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沙百添痛骂道,“你逆天而行,阻我修行!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代价?”紫堙转过头来,看向歇斯底里的沙百添,轻蔑地说道,“你们神仙讲究因果轮回,本君可从来不信这个。”
紫堙冷哼一声,覆手一挥,沙百添被他从水里提起扔回到石柱上,锁链将他重新捆绑。
“本君只信人定胜天。”
沙百添抿掉嘴角迸出的血迹,通红的双眼充满仇恨的瞪着紫堙,他苦涩的声音回荡在水牢里:“把我父亲放了,我来替你研制幻金酔。”
“哈哈。还真是父子情深啊。”紫堙虽是大笑了一声,却不带任何情感,如同逼近死亡的冷漠声音掷地有声,“看来你还不知道沙无彦都做了些什么吧。”
“他屠杀你们的大长老,嫁祸他人,企图吞并符咒门,取代季辰,成为六界仙尊。这就是你父亲,五百年前便早已投靠于我,假意讨好不落城,实则狼子野心。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结果被季辰发现打回原形。不得已才求了本君相救,助我研制幻金酔。”
“我魔界未来的新主人因为你父亲差点丧生!本君不拿他的儿子做祭品,如何消我心头之恨?”紫堙怒气难消,眼见着沙百添难以置信地闭紧了眼睛,痛苦不堪,他竟生出几分惩罚的满足感。
“你放心,依旧会有人如常为你送药解毒。本君依旧会用最好的灵药医治你,你别想死了。”
“本君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紫堙说罢,转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