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篇
上官玉瑶稳定心神,对着知意浅笑嫣然:“多谢。“随后,往那二人所在的方向走去,并没有多做休息。
长宁(三公主)见着上官玉瑶忙跑到上官玉瑶身旁,眼睛通红,随后一把抱住上官玉瑶哭了起来:“姐姐,你方才跑哪里去了?“
她站在暗处,望着上官玉瑶,她不知道上官玉瑶要作甚,但她看着上官玉瑶的面色,想着,上官玉瑶应是难受极了,对于,上官玉瑶,她不知该如何评价,多年跟从,只觉得此人十分能忍耐。
长宁似乎发现了上官玉瑶的难受,忙松开手,用手摸了摸上官玉瑶的额头:“姐姐,可是昨夜受了寒?“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摇了摇头,对着那站在远处的南王轻笑,南王也轻笑。上官玉瑶问道:“可是吃了?“
长宁笑了笑,伸出手便拉着上官玉瑶,上官玉瑶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多说。而长宁也似乎发现了上官玉瑶的不适,却没有松开手,而是嫣然一笑:“姐姐,你未曾归来,我与二哥都未曾吃。“
上官玉瑶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恼怒:“你们昨日喝了那么多酒,又睡了那么多时辰,待会还要赶路,不早些吃了,待会在那车上吐了怎么办?你们又怎能不把自个的身子骨当回事?“
长宁低下头,撅了撅嘴,双手拉着上官玉瑶的衣角,南王望了望上官玉瑶,随后道:“长宁也是关心你,她想着昨日你喝酒喝得最多,然后一早又未曾看到你,你虽留下书信,可她依旧心中担忧,这才拉着我不吃东西,一直守在这等你归来。“
她望着上官玉瑶,见着上官玉瑶盯着南王,她想,当时南王定是没有发现上官玉瑶眼中的无措,其实她明白,上官玉瑶之所以如此说道,不过是心中在乎他们摆了。
长宁似乎发现了上官玉瑶的无措,长宁浅笑嫣然,将上官玉瑶拉到了吃饭处,抬起手,给上官玉瑶倒了碗粥,随后长宁对着南王瞪了瞪眼:“二哥,姐姐这是关心我们。“长宁对着上官玉瑶轻笑:“姐姐,你无需在意,我记得昨日姐姐是喝得最多的,所以这饭菜应是姐姐先吃。“
上官玉瑶摇了摇头,嘴里轻念:“我与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向来耳力极好,上官玉瑶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又刚好能入她耳朵里。
外人见着上官玉瑶无不赞叹她的身世与昨日,上官玉瑶是大周上官丞相之女,而上官家族每一代,历来都是大周的丞相,因着到了上官青云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因此皇帝特意下令,许上官玉瑶入朝为官,也因此上官玉瑶年仅十三便成了大周第一女官,又因着治疗寒疾有功,于是十三岁便成为了大周正三品大臣。
而她因为跟从,才了解到外人不曾知的事情,在三岁,所有人玩乐的时候,有谁会逼迫自己强行背诵军法,在五岁时,谁又能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没有一丝后退,即使被捅了一刀,却还能浅笑嫣然将那么人赶跑。
她曾问上官玉瑶为什么所有人都惜命,你却不惜。上官玉瑶嫣然一笑:“谁说我不惜命,我比所有人都要惜命。“
她疑惑,问上官玉瑶:“可为何你要如此?“
而上官玉瑶却浅笑嫣然答道:“我多想不如此,和那寻常家的孩子一样,可是,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奢求,即使我不争不抢,也会有人来算计着我,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想依靠别人,可是又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因为在我的背后是悬崖。“
上官玉瑶见着长宁正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将本想将碗放下去的动作给停了下来,浅笑嫣然,喝了几口:“你怎么不喝?“
长宁看着上官玉瑶,拉住上官玉瑶的衣袖:“我想见着姐姐喝。“随后双眼死死的盯住上官玉瑶,露出花痴模样,轻声念叨:“姐姐,真是漂亮,比我见着的所有人都要漂亮好几些倍。“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望着长宁一脸宠溺,南王看着那二人,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待日上中头,只见长宁死死的抓住装白米粥的盆子,上官玉瑶浅笑嫣然,就连南王也一脸无可奈何。
“三妹,不要在抱着盆子了,再抱我们大周皇室的脸面都要被你弄没了。“
长宁撅了撅嘴,双手还是死死的抓住盆子:“二哥,你是当真不知道这白米粥的好吃,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真未曾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说完,双眼死死的盯住盆子,恨不得将盆子吃的干干净净。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走上前去,拉了拉长宁,长宁眉眼动了动,看了看上官玉瑶,随后低下头,将盆子放了下去。“姐姐,我…“犹豫了半会,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玉瑶从怀中拿出手帕,替长宁擦去嘴角的残渣,浅笑嫣然:“长宁,乖,待会吃多了,等到在马车上吐了的时,那可就难受了。“
长宁应了声,跟着上官玉瑶离去时,还不免的望了望摆在原地白玉粥盘子,上官玉瑶浅笑嫣然:“待会我要明月给你打包,待北蜀平定后,我再给你做些。“
长宁眨啊眨眼,随后笑了起来,拉着上官玉瑶往前面跑了去:“那姐姐我们快些去城门外吧,待会如果我们去的晚了,若是还加上被有心之人利用,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上官玉瑶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脸,对着南王轻笑,只见南王对着上官玉瑶竖了竖拇指,上官玉瑶浅笑嫣然,随后转过脸,使出最大的力气,跟紧长宁。
上官玉瑶唤了唤身旁的丫鬟,随后从怀中拿出两锭银子交与丫鬟:“小翠,你把这锭银子交与城北徐家,就说多谢他的碗筷和被子,还有一锭你且自个拿去用。“
小翠望着上官玉瑶,见着上官玉瑶浅笑嫣然,面色疑惑,双手却不知该不该接,只见上官玉瑶又道:“今年怕是粮食收成不好,不出意外的话有些闲来无事之人怕是又要闹着花样了。“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小翠望着上官玉瑶,随后往下一跪:“多谢中书令大人。“那双眼通红,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上官玉瑶扶起小翠,浅笑嫣然:“好了,别哭了,再哭就要变成花猫了。“随又从怀中拿出手帕交与小翠:“且拿去擦擦。“
小翠望着上官玉瑶,心中满是感激,她生来便是个卑贱的命,除了她母亲后就再也没有人在乎过她,如今母亲年岁已老,父亲又抛弃了她们母女俩个,且母亲还因为上次的寒毒落了个病根,无奈之下她只好四处奔波,到处借些银子,甚至做些不为人知的勾搭,想到此,她见着上官玉瑶离去的背影,竟是不知道还说什么。
她以前只道天下尽是贪官污吏,世间凉情薄,又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可是上官玉瑶却能把她的家底给弄清楚,还交与她银子给她母亲生存,如此之人,有怎会与那些贪官污吏相同。想到此,她握紧双手。却只见上官玉瑶回过头,对着她浅笑嫣然:“哦,对了,古街道旁临水湖,那里还有些碗筷你记得还与城北徐家,对了,那里还有一个装着白米粥的盆子,你且记得将白米粥打包起来,长宁要吃。“
知意走上前去,望了望上官玉瑶,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明明知道做那些买卖的是那丫头,为何还要给她银子?“
却只见上官玉瑶摆弄棋局,浅笑嫣然:“能从京中上百人之中逃离,又能瞒过朝中各种势力,你觉得此人会是普通?即使她普通,那也只能证明她有才能。“
她疑惑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绝色女子,明明那女子比她还要小上三岁,不过年岁十三,正值豆蔻,可是谋划起事情来,滴水不漏。
“可是,她终归是害人了。“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没有看她,而是随便的摆弄一下棋子:“事已至此,早已经无法改变,更何况她又情有可原,你若杀去,不过是多了具没人观赏的白骨,而少了一个奇才,我细细想来倒不如将她教化,说不定,这世间会多一个为天下考虑的人,从而她又可以用她的余生来补偿当年的错事,你觉得哪个更好?“
知意见着上官玉瑶把问题问到她的身上,又犹豫几下,终还是继续说道:“可是,法不容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上官玉瑶轻笑,放下手中的棋子:“你可别忘了,这句话最先的初意不过是为了巩固民心,且你想想若是一切都只以法来论人性,只以法来治国,那么国将成为什么模样?“
知意眨了眨眼,疑惑问道:“天下安康,万民同心?“
只见上官玉瑶摇了摇头,浅笑嫣然,随后端起茶杯,慢慢的饮了一口茶,才道:“那么这个天下将再无人性。“
知意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懂,上官玉瑶浅笑嫣然又继续道:“以法治国不是说来好听摆了,你且想想,天下之大,即便人人都讲法,可谁又能避得了万一,放那万一碰上,你用法律来治她,你觉得百姓会是如何想,且不说,那些境界难以达到,你且又看看,以法治国,只论结果,而不论因果,那么那些有理由的人,却被判成了谋,而那些活该之人,却在一旁洋洋得意,你说天下之人会如何想?“
知意点了点,随后道:“怕是心中气闷。“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又饮了一口茶:“心中气闷又能怎么办,那是法,改变不了,更何况他们是无权百姓,除了忍了吞了下去,哪里还有什么法子。“
知意皱了皱眉头:“可是,那样不是太难受了。“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是啊,难受,可又改变不了,于是他们只能将怨气散在国家身上,痛恨国家,从而一个没有人性的国家,哪里来的和谐,哪里来得安康,万民同心,就连保护都只能用冷漠来保护自己,你说,可不可悲?“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又拿出棋子,往那棋盘中间随手一放,又见着那在一旁发蒙的知意,继续道:“立法的本意本就是来保护百姓,维持秩序,而你一味的利用它,却不论情,不知变通,那么它便是束缚之物。“
随后上官玉瑶摸了摸知意的额头:“好了,知意,无需想太多,咋们也改快些做好准备,我刚刚算了算时辰,此时马车应该是到了府门外。“
上官玉瑶话还未曾说完,便听见长宁的声音:“姐姐,快些出来。“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了府门,见着长宁骑在马上,那眉间的意气,是何等风华,上官玉瑶见着浅笑嫣然,又看了看那马车。
此时,知意站在暗处,望了望上官玉瑶,心中不免对上官玉瑶同情,同是十三岁,而上官玉瑶却因为身子骨的原因,失了机会。
上官玉瑶忍住心中的失意,浅笑嫣然,打开马车帘,却见一人伸出双手,上官玉瑶盯着面前的人:“南王爷?“
南王对着上官玉瑶浅笑:“还不快些上来?“
上官玉瑶收了收心神,浅笑嫣然,随后握住南王,南王见着便使出力气将上官玉瑶拉了进去。
“你不是因着一些原因,要比我们快些去苏城吗?“
南王轻笑,弹了弹上官玉瑶的额头,上官玉瑶似是恼怒瞪了一眼南王,南王见着又轻笑起来:“我正准备离去时,又想起你身子虚弱,长宁那丫头又大大捏捏,我不放心,便辞了。“
上官玉瑶嘴角动了动,似乎是要说什么,却见着南王对着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停住了:“好了,不用多说了,方才耽误了好些时辰,再不走,怕是真要被父亲骂了。“
上官玉瑶点了点头,南王轻笑,随后对着马车外道:“王叔,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