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上官玉瑶浅笑,未曾多说:“当日是明师父救了我性命,如今明师父又退隐了,我只好来求思远你了。”
思远看着手中的穗子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便是姑苏玉氏。”
当年,他第一次见着自己的师父如此小心一个女娃,如今,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娃便是生来便尊贵的姑苏玉氏,他看了看上官玉瑶的面色,才发现上官玉瑶的面色十分惨白,他不由心惊,他记得当年师父救下上官玉瑶之时,便将女娃身上所有的寒毒早已经除掉,更何况女娃身上的灵力十分强厚,按理应当不该如此,许是,他从小为医,所以一旦看到一些十分有疑惑的病状便按耐不住,他走上前去,握住上官玉瑶的手,把起脉来。
他心中疑惑,那确实是姑苏玉氏的脉相,只是那脉相之中却没有半分灵力,他不由吃惊,又把起脉来,却见寒毒入骨,他忙松开上官玉瑶的手:“怎么会如此?”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摇了摇头:“不必吃惊,这灵力是我自己废去的。”
思远闻言,双手抖了抖,自个废去灵力,且不说这灵力多么珍贵,光是废去灵力的痛苦,便已经要去了半条命,更何况,上官玉瑶的体内还有寒毒,他方才把脉,他才知当年他师父是如何救下上官玉瑶,是用上官玉瑶的灵力压制住寒毒,方才保住上官玉瑶的性命,如今,上官玉瑶自个废去,去灵力之痛,加上寒毒之苦,如此折磨,上官玉瑶又怎么下去的手。
上官玉瑶似乎发现了他的疑惑,便又道:“总有一些在你生命之中是重要的,那么如此,为了自己所重要的东西,舍去一些不相干的东西,又有何吃惊?”
站在暗处的知意满眼吃惊,她只知道上官玉瑶灵力全无,却不知道上官玉瑶的灵力全无却是上官玉瑶自己造成的,难怪她寻了这么久,却没有找到缘由。
思远盯着上官玉瑶,满眼的不相信:“你身负姑苏玉氏的使命,你竟然肯舍去自己灵力,甚至还说是不相干的东西,你你你…”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从思远的手中拿去穗子:“我就是因为你所说的责任才舍去一身的灵力。”
思远闻言,更加吃惊,双手指着上官玉瑶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随后对着思远施了一礼,那是姑苏玉氏对臣服于他的人所施的礼:“不过,那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我已经不如此了,今日一礼,还请思远担当,也是我姑苏玉瑶对众人的歉意。”
知意不知思远心里是如何想的,她见思远平复了心中的落差,又对着上官玉瑶道:“方才,我还发现了你体中呢毒,不知这毒是如何来的?”
上官正浅笑嫣然,随后道:“不碍事的。”然后,又观察了四周:“玉瑶还有一事要请教思远,不知这城中局势如何?”
那男子听着上官玉瑶所说的话,随后疑惑道:“你不怕被人听见去了。”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我方才观察了四周,见着四周无人,我又看着思远你,心中瞬间明了,此处乃是思远的地盘,所以无需担心被人听了去。”
思远闻言,又吃了一惊,他方才并没有表现什么,然而上官玉瑶光是看着他,便能发现其中的微妙,他心中又是大惊,看了看上官玉瑶,心中想到,此女子谋略之深非常人所能匹敌。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似乎已经看出来了思远心中所想:“不用担心,我此次来有三事恳求思远帮忙,我想不用多说,思远也会猜到周国与北蜀将有一战,那是,定会死伤无数,所以,这第一事,我求思远用尽医谷之力,护周国战士,以及那些肯回归不再上战场的北蜀战士,第二事,还请思远将北蜀的活动范围告知与我,而那第三事嘛?”说到此,上官玉瑶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放在思远手上:“我的病,想必不用多说,依照思远医术定会知晓这药丸的用处,那日我离京太快,忘记多备一些了。”
思远看着手中的药丸,放在鼻间闻了闻:“这药丸是抑制你病情的药丸,你竟然说是少带了一些,你可知没了这药丸的你会有多痛苦?”随后思远又看看上官玉瑶,见着上官玉瑶面色不动,于是又说道:“姑苏家的规矩,向来有先后之分,你方才求我三事,以救人为先,你这是为何?我记得师父曾与我讲你与这二国向来有深仇,如今为何这般护着这二国的百姓,其二,你以北蜀军情为二,这个我不质疑,我相信你掌握的情报定是比我多,如今问我,只不过是多一个把握摆了,但是,你为何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你可知你如今没有灵力,身体虚弱,焉能上战场?”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前事是前人的事,而上一辈的结尾,也应该在上一辈之中完结,与这辈的我何干?至于我的身体,我自然有着下一步计划,你无需多管,还有。”说到此,上官玉瑶浅笑嫣然,将手中的穗子放到思远手上:“我是主,你是仆,医仙曾救我一命,所以我方才以同级称呼与你,但是这身份在这,还请下次注意。”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随后又对着思远施了一礼,向是表达歉意:“我还有些事,便先离开,只是还烦请思远你将这三事办好,若是办不完全,那么则以第一事为先。”
思远盯着上官玉瑶离去的背影,看着手中的穗子,却突然嘴带笑意。
心中暗想:不愧是我医谷要忠诚之人,软硬恰到,虽看似文弱,然则心中早已经大定,一切发展皆在她的掌握之中,如此主子,焉能不服。
想到此,他忙吹了吹口哨,片刻,便见着有一弟子出来:“阿静,快将主子吩咐的事情安排好。”
那弟子浅笑,点了点头,打趣道:“师父,主子当真是美呢,比师父画像里面的那个人还要美上几分。”
思远敲了敲他的头:“说什么呢,怎么还不快去安排主子交代的事情”弟子闻言,忙忙点头,随后退了下去,毕竟,上官玉瑶方才的威严还历历在目,虽然美丽,但是那气势也是十足吓人。
思远见着弟子离去,又看了看上官玉瑶离去的方向,心中又暗自打量:看来,上官玉瑶连医谷的局势早就已经知情了。他方才不过看了看弟子的表现,心中不免震惊,原来上官玉瑶早就已经发现他安排了弟子在这周围,方才,上官玉瑶的说道,不仅能要他臣服,又能在医谷弟子之中,树立威信,他不由暗叹,好手段。
离开医谷后,知意忙从树上跳了下来,对着上官玉瑶问道:“主子,你怎知府门北面不远处,便是医谷?”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随后对着知意眨了眨眼:“猜的。”
知意闻言,忙捂住了嘴:“猜的,主子,你竟然是猜的。”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随后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吞下,强忍着痛意,浅笑嫣然:“嗯,不过心中猜测摆了,如今看来,竟是被我猜中了,真是意想不到呢。”
知意闻言,又捂住了嘴:“主子,你猜这个有什么用,何况你方才所求得的事情你自己都能做到,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用手轻轻的弹了弹知意的额头:“傻丫头,你不知道,我这一猜用处可多了。你可知,我若猜对了,便可得医谷忠心,为平定北蜀有着极高的用处,何况我的医术不能随便施展,毕竟树大招风的道理知意可懂?而且我即使猜错了,也不过是要我多了一些把握摆了,更何况我不过是询问民情,谁能说道?我手中虽然信息颇多,可是谁又能保证,探来的消息一定是对的,别人就和个傻子一样,任你出招?”
知意闻言,点了点,然后又问道:“可是,主子,你为何要求他们救北蜀的战士?”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替知意把额角的秀发放到耳后:“周国,北蜀之人,有何不同?不过都是一些百姓摆了,二国恩怨,不过是那坐在高位上的人,为了一时私心,而引起来的,而他们不过是忠之于国,受之于命,保之于家摆了,他们能站到战场,那便说明他们值得所有人钦佩,更何况,我所求救的不过是那些渴望回家,明事理之人,至于那些愚不可及,只往死角处跑的人,我可没说要救啊?”
他要的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那么如此,她上官玉瑶理当如他一般想的周全,从而替他,帮他,给他一个盛世。
知意闻言点了点,笑了笑:“主子聪慧,万事想得周全,主子待会可有何事要做?”
上官玉瑶打了个呵欠,面色苍白,浅笑嫣然,忍着痛意,知意见着,忙用手扶着上官玉瑶:“知意,我困了,你先送我回府让我睡上一觉吧。”
知意见着,眼圈发红,忙点着头,她知道上官玉瑶现在是十分疼痛,要不然以上官玉瑶的脾气,又怎会只想着回家睡上一觉来缓解疼痛。“好,小姐。”
上官玉瑶躺在床上,看着知意替她盖好被子,浅笑嫣然:“多谢。”
知意摇了摇头:“小姐,说什么呢?这些都是知意应该做的。”
上官玉瑶浅笑嫣然,没有多说,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知意,知意轻笑:“好了,小姐,快些睡吧,知意就在外面守着你。”
上官玉瑶点了点头,随后又喊住知意:“阿意,过了一个时辰你记得叫醒我。”
随后上官玉瑶闭上了双眼,虽是睡着而嘴角却是上扬的,知意停下了脚步。
阿意,多久了,上官玉瑶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叫过她了,好像,就是从那件事开始的吧。
那时的上官玉瑶虽然会揣摩人心,可是,却和如今的上官玉瑶不同,那时上官玉瑶算计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如今的上官玉瑶步步算计,却只为了保住地位。
可是,若是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会背叛上官玉瑶吧,毕竟,计划不能停止,所以从一开始,便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