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作者:顾渊呀      更新:2019-09-11 04:35      字数:2336

上官玉瑶又望了望那漫天的孔明灯,随后道:“小翠,你等会把那个人放了吧,他此时,应该是在王府等那人回家。”

小翠闻言,轻叹一口气,却又只能应道:“好。”

主子又怎会不知,那人与南王的关系。

那年,那月,那日,南王牵着那人的手,眼中满是宠溺,而那人笑的如花,看上去十分般配。

那时,她只道:那一盏盏孔明终归敌不过那河畔旁的荷花灯。

她原先以为主子不知,如今一切都明了,如此,对于主子几次三番的救那人,一切都有了解释。

然等她辞别了上官玉瑶,施礼离开,那便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二个月前,她与思远施计,使上官玉瑶前往北蜀,然而途径大齐,经过温州时,只见上官玉瑶浅笑嫣然,随后拿起那敲鼓的东西敲了起来,声声震耳,她不知,上官玉瑶如此做是要干嘛,可等到她得知时,才发现一切都晚了。

上官玉瑶跪在那公堂之下,手中拿着证明她身份的玉佩,而那坐在堂前的官员早已经惊了眼。

却只见,上官玉瑶跪在地上,面色淡定,上官玉瑶道:“民女有状要告。”

那朝堂上的官员看见玉佩,早已经跪在了地上,只见,上官玉瑶嘴角微动:“民女一告,知府大人年岁已老,只知安乐,不知国乱。民女二告,知府大人忘了自己第一次出任时的鸿鹄之志,民女三告,知府只知修养,不知攻打。”

一句,一句,扣入人心怀,她只见,那知府红了眼,不停对着上官玉瑶喊到谢恩。

哪一位将军,没有志气,更何况,如今八国纷争,谁不想保家卫国,赢得功名,封侯拜相,可只叹,为王者软弱,而如今,上官玉瑶,一句一话扣住他的心悬。

心事得知,大志得行,此中何止知遇。

三次跪拜,拜上官玉瑶之恩,也便那一刻,她才知为何她与思远的一个计策能够蒙蔽到上官玉瑶,原是上官玉瑶心中早有准备,她心中微动,不知上官玉瑶是否猜到她与思远的来意。

那日,知府办了宴席,那夜就连许久不曾喝酒的上官玉瑶也喝了好些酒,她扶着上官玉瑶离了宴席,可随后上官玉瑶推开她的手,面色潮红,而眼睛十分透彻,此时的上官玉瑶似乎醉了,又似乎没醉。

上官玉瑶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地上,她见着,便也跟着坐了,其实,最开始她之所以亲近上官玉瑶,不仅是因为上官玉瑶待人温和,更重要的是上官玉瑶与那些达官贵人不同,上官玉瑶的眼中虽然是非分明,却没有半分高人一等。

上官玉瑶拉着她的手,看了看那星辰,轻笑,那笑容竟是她从未见过的笑容,只因那笑容太过纯净。

“小翠,你可还记得我以前与说过的故事,大周朝上第一个女官。”

她闻言,惊到,却见上官玉瑶面色温和,死死的拉住她的手,她只好拍了拍上官玉瑶的后背,却见上官玉瑶又继续道:“在那个故事里面,所有人都心疼那个女子,歌泣这个故事,可是,谁又曾心疼过女子怀着的那个孩子。”

她闻言,便又是吓了一跳,所有的谜团也就都打开了,比如为何上官玉瑶会知晓这个被沉封的故事,甚至逃过姑苏三氏,又比如这个故事里面女子尊贵,而却无人能知晓她的身份,又比如在这个故事里面代代为相的世家,又比如为何上官丞相终身未娶,却有了一个嫡亲的女儿,而又无一个人怀疑那女子的身份,一切的解释都那么合理。

“我母亲任性,将情字放在第一位,宁可舍了自己姑苏三氏的身份,忘了自己的责任,也要跟随我的父亲,而我外祖母虽不同意,可却因姑苏三氏早有规定,若有人为情执着,姑苏氏家不可阻止,只许帮助,于是只好同意,强撑着自己的几年阳寿,又守着云国,我父亲虽情长,然责大如情,我母亲那般喜我父亲,自是知道我父亲的心思,即使不知,她也会想一个最好的计策帮助我父亲,但却奈何我姑苏一族,体质特殊,于是只好寻了寒毒前来毁了自己,连带着我。”

小翠闻言眉眼微动,她从不知上官玉瑶的身世竟是这般凄凉,她望了望上官玉瑶却见上官玉瑶笑眼如花:“人人只道我母亲终是喜着我的,才舍了自己一身的灵力,将我护了下来,可我却知,留着我,不过是因着我有用,我一死,姑苏玉氏便再无后,云国百姓将憎恨大周,如此,她所爱之人所喜国家难保,更何况,周国局势不稳,她还需要一个人在她离去后,帮助着我父亲。”

上官玉瑶轻笑,站起身来,望了望那明月,竟是哭了起来:“可我何须要他们来救,我何须要他们救,那一杯寒毒,她怎下得去收手,那时,我还在她肚中啊,我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知,她竟是不喜我,何要有我?她就连离去时也不肯放过我,我刚从她肚子里面出来,她便要姆妈喂我三滴寒冰水,她才肯放手离去,如此,我从此便只能依靠那药物维持住自己的意识。”

上官玉瑶说完,竟是冷笑起来,又继续道:“我母亲不要我,是因为情,我父亲不接受我,是因为不敢,而我师父救我,却是因为报复我姑苏三氏,知意陪着我,是因为利用,可我明明知晓,却还是心甘情愿被他们所用,你说可不可笑?在这世间,除了姑苏三氏,谁又曾知道,我姑苏三氏自打睁开了眼,便有了意识,其心智便与常人等同,我师父将我送入药谷救治后,便又将我抱回了我父亲处,那时,我望着窗外的桃花,听着众人的话语,人人称赞太傅家的女儿聪明文雅,你可知,那时,我多么羡慕,我想着我以后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因为唯有如此,我才会觉得这世间也是有人喜着我的,于是,我在他们离去后,偷偷的爬起,学习走路,一步一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努力的学着,可是,还是无一人喜着我,我的父亲除了师父将我抱回来的那天,见了我一次,就不曾再见过我,府中的婆子虽照顾我的起居,却无一人真心的关心我,我明知姆妈是奉我母亲之命监视着我,可我却还是亲近着她,因为唯有她,愿意与我说一些话,二月时节,桃花开满,我在家中欣喜,因为这是我父亲第一次见我,我想着,我父亲可是愿意陪我放一次风筝,我满怀期待,可等来不是风筝,那日,我父亲将我送到了我师父那,而他眼中,却没有半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