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警官,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他说我……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我笑了吗?我居然对这家伙笑过了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对这个混蛋笑,我怎么可能对男人笑。
钟小燕情绪激动的转身,目带凶光紧紧地盯着唐卓,道:“你刚刚说什么?”
钟小燕又逼近一步,脸色阴冷之中透着一股暴戾,道:“你说我笑了?我什么时候笑了,我没笑!”
“额,好吧,你没笑,是我看错了,不是,我刚刚是突然想起了一句广告词,嗯,就是那句你本来就很美,哈哈哈哈,不是说你。”
唐卓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心里狂汗,不至于这么吓人吧,我是在夸你啊,就算你不让撩,也不至于这样吧?
“神经。”钟小燕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下去了大半,转身就走。
“妈的,到底谁神经啊。”唐卓暗暗腹诽了一句,擦了擦冷汗,可是想到刚才的一幕,心中生出许多疑惑。
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刚才钟小燕的样子,完全就像变了个人,那不是简单的因为不喜欢听某句话而生气,而是一种从内心深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暴怒。
而点燃怒火的,不是别的,就是自己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她为什么不喜欢别人说她在笑?
难道说,她之所以一直都是一副冷脸的样子,也与这个有关?
到底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生过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
……
回来的路上,钟小燕一语不发,但唐卓跟在钟小燕的身后,时不时的冒出几句话来,也不见她再发怒,心里便知道,这个女人刚才突然冒出来的无名火消失了,只不过气氛尴尬得不知如何化解。
胡友贵家的院门口人少了许多,检察院和公安办案花了很长时间还没结果,不少人没耐心等下去,已经回家。
钟小燕背着唐卓的帆布包,走进大院,刚一进去,公安的警车那里围坐着的两桌民警,便起身相迎。
“钟队,你终于回来了,大伙都找你半天了,到处都见不到你人。”
钟小燕本来看到这帮家伙不做事反而围坐在一起闲聊正要发火,但听到这话,不禁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其中一位民警指了指胡友贵家的大厅说道:“刚刚检察院那边有人来找我们,问我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唐卓的村民过来反应胡友贵的情况。”
“什么?”钟小燕心中十分惊讶,回头意外的看了唐卓一眼。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听唐卓一个人自言自语说过胡友贵很可能要向检察院那边主动提到自己,没想到真的被说中了。
这家伙,真的能把一个人看得这么透?
想到自己刚才意外的暴走,钟小燕眼神不断闪烁,心里有些担忧,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发现什么。
唐卓笑着走上前来,站在钟小燕身边,道:“看来胡友贵这是恶人先告状,打算倒打一耙啊。”
“这是?”一众民警眼中掩不住的惊讶,这小子活得不耐烦啦,敢站在霸王花的半米之内。
在公安系统里听说过钟小燕大名的人都知道,这个刑警之花有一个特别霸道的习惯,那就是决不允许任何男性靠近她半米之内,除非她是在修理你。
有不少同志不信还亲自试验过,最后都得到了惨痛的教训,所以刑警之花也被叫做霸王花,因为她太霸道。
此刻,一众民警已经开始脑补唐卓求饶的画面。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钟小燕并没有动手,也没有发怒,脸色平静地说道:“他就是检察院要找的人。”
这一幕让在场民警纷纷大跌眼镜,根本就没去注意听她说的内容,这些人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咱们公安系统的霸王花,竟然对外人这么客气?
而且这小子说话的语气,一副跟咱们的刑警之花很熟悉的样子,到底是咋回事?
其中有人心直口快,直接就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钟队,你认识他?你们怎么是一起回来的。”
钟小燕一抬手,语气严肃地道:“这你们就别管了,检察院那里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找唐卓做什么。”
“我们没问,人家看你不在,也不想多解释。”民警们无奈地道,虽然检察院和公安是分开的系统,各自有各自的司职,但是检察院的那些家伙总是高人一等的样子,一个检察员助理都瞧不起他们这些民警。
“算了,我亲自去问。”钟小燕也知道检察院那帮人素来鼻孔朝天,摇了摇头,移步转向大厅。
唐卓忽然在她身后喊道:“等等,钟警官,你该不会现在就打算把东西交出去吧?”
钟小燕转过头来,沉着脸道:“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况且我们和检察院是单独的两个部门,凭什么把我们掌握的证据交给他们。”
“那你去问什么?”唐卓奇道。
“我去问问他们调查到了什么东西,总之你别管那么多了,老实呆着。”钟小燕没好气的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走了。
“真是翻脸无情。”对于钟小燕的态度,唐卓也十分不爽。
钟小燕刚走远,这帮民警就开始议论起来。
“哎,这小子谁啊,怎么跟霸王花走得那么近,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你们说,会不会是霸王花的男朋友,你们听刚才霸王花对他说话那语气,跟其他人完全不同。”
“哪不同了?我听着还是一样啊,不是叫他别管吗?钟队跟我们也是动不动就叫我们别管。”
“你懂个屁,她叫我们别管,那是嫌我们碍事,但她跟人家说那话的意思是怕他累着,你再听听后半句,老实呆着,你好好读一遍,是不是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好像有点道理。”
“……”有道理个屁,唐卓听到这些人的话摇头笑了一下,搬了条板凳靠在警车旁边休息。这要是换了别人这么干,这些民警估计早就赶人了,但是此时他们心中都把唐卓跟钟小燕扯上了关系,一个个都没敢说话,并且保持距离不去打扰。
钟小燕走进客厅,看见屋子里似乎都翻了一遍,仿佛是进了强盗,很是凌乱,唯独放在最里面的一张沙发附近很是干净,那里有三人,一人坐在沙发上,两个戴着白手套的检察官助理站在一旁。
钟小燕走了过去,两个检察官助理点了点头,就算是跟她这个队长见过了,姿态十分高傲。
不过钟小燕也并没有看他们一眼,目光盯着那个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道:“汪局长,刚刚您让人找我有什么事?”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是县人民检察院反贪局局长汪泽坤,也是这次胡友贵贪腐案件的负责人,就是他接到的举报。
汪泽坤面相极为淳朴,一看就是从农村长大的,而且他的皮肤又干又黑,看起来还有些显老,但他一看见钟小燕,那张如同树皮一样的脸上便挤出几分笑意,热情地起身招手,道。
“钟队长,你来了,快坐,先喝口水歇歇,这么大热天还要你们在外面就地办公,累坏了吧。”
“汪局长,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下面还有很多村民的证词没有录写。”
钟小燕并不领情,摇头拒绝,就站在他前面,说道:“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倒是有事想问一下您。”
汪泽坤奇道:“哦?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我想知道,犯人在您这里审了这么半天,到底审出什么结果来了,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把犯人交给我们。”钟小燕刚才在屋子里看了一圈,都没发现胡友贵的身影,很显然是被汪泽坤藏到楼上了。
汪泽坤语气亲和地道:“呵呵,小燕啊,你这个脾气,倒是跟你父亲截然不同,如此火烈。既然你来找我要人,我不能不给你个说法,等找到唐卓,一切就清楚了。”
钟小燕脸上仍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她很清楚那些官场同僚中对她频频露笑的人其实并不是在对她笑,而是对自己的父亲,所以她一贯选择无视,道:“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见钟小燕如此不懂人情,汪泽坤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敛,恢复肃容,重新坐下去,淡淡地道。
“你刚才不是问我,到底审出什么结果来了吗?根据犯罪嫌疑人交代,那五千万资产的去向,这个叫唐卓的人知道。”
钟小燕问道:“是吗?那汪局长您是怎么打算的。”
汪泽坤不假思索便道:“当然是抓起来,严加审问,找到那五千万资产的下落。”
钟小燕眉头微皱,又问:“那人如何处置?”
汪泽坤义正严词道:“藏匿贪污赃款,形同帮凶,当然是要严厉的惩治,而且根据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这名叫唐卓的人,有着犯罪前科,且多次因为这笔赃款与他纠缠,同样也是那笔赃款的受益人之一,所以我们检察院会将唐卓连同胡友贵一起告上法庭,并追回五千万的资产。”
钟小燕眼神一沉,道:“汪局长,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仅凭犯罪嫌疑人的一面之词,就决定抓一个普通老百姓,这样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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