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到高家的时候,高锦绣却没有像是上次那样为难自己,不过看起来兴致也不算很高,只是安静的坐在花园里,看着叫来的戏班子唱戏呢。
“秦姐姐,你是来安慰我的吗?”高锦绣仰头,笑问着,眼底没有一丝的杂质,清澈见底。
“我……”秦雨桐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有些做贼心虚了的感觉。
“其实不必的,我知道蓝哥哥有难言之隐,他不想告诉我,也不能告诉我,那我就等着他想要告诉我的那一天吧,我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可是……算命先生说过,我能够活九十岁呢!我现在十六岁,那可以等蓝哥哥七十四年。”
高锦绣顿了顿,有些为难的道:“秦姐姐,你说,七十四年的话,蓝哥哥就算有什么别扭,大概也已经想通了吧?只是不知道,我那个时候老了,蓝哥哥会不会认出我呢?”
高锦绣的烦恼秦雨桐不懂,可却莫名的心疼。
她很想告诉高锦绣,你不必等那么久,你爱的那个蓝哥哥,确实爱你,只是,他没有办法一直爱你而已。
话到嘴边,秦雨桐想起了蓝敬轩的嘱托,又将这话给吞了回去。
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嗯,会的,不过,影卫告诉我他回京城了。”
“回京城了吗?”跟秦雨桐想象之中不同的是,高锦绣并没有露出失落的神色,反而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也是该回去了,朝中风云多变,战神哥哥都走了,他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秦雨桐惊讶的看着高锦绣,似乎有些诧异她竟然能够想到这些。
可高锦绣却是笑了笑道:“秦姐姐,你不用诧异啊,我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可不代表我傻啊,更何况,我也是从京城来的,京城什么情况,我也是知道一点的。”
秦雨桐点了点头,见高锦绣确实没事,便是告辞离开,因为她不知道在已经得知了蓝敬轩秘密的前提下,该怎么面对高锦绣。
她本能的觉得,其实蓝敬轩应该要给高锦绣一些选择的权利的,也许,她愿意陪着他过完这半年,守着他们这半年的回忆过一辈子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蓝敬轩不该剥夺高锦绣的这个权利的。
可,她毕竟不是当事人,也无法掺和进去,只能尽量的减少与高锦绣的接触了吧?她怕自己忍不住就将真相说出来。
只是在离开高家的时候,却是在门口碰到了高景逸。
高景逸见到秦雨桐后,连忙叫住了秦雨桐,上前了两步,恭敬的朝着秦雨桐施了个礼,道:“秦姑娘,昨天的事情我听锦绣说了,多谢你出手搭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秦雨桐愣了愣,看来高锦绣没有将蓝敬轩的事情说给高家人听,而是推出了自己来。
她也不拆穿高锦绣的话,只是点点头道:“我只是凑巧罢了,不过那个王德安如此行径,不知道官府可会受理?”
高景逸闻言,一向彬彬有礼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寒霜,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我们无法公开去找王家人的麻烦,毕竟,这事关锦绣的名声,万一被传扬出去,锦绣便只能够嫁给那王德安了。”
秦雨桐闻言,也是反应了过来,脸色也不是很好。
无论哪个时代,但凡是女子受到侵犯,受伤的都是女子。
在这个时代,无论高锦绣是否失身于王德安,只要这件事传扬出去,那都会变成高锦绣已经失身于王德安,在舆论压力下,高锦绣要么是死,要么只能嫁给王德安。
而在她的那个年代,纵然可以将那施暴者绳之以法,可,最终受到侵犯的女子也要接受世俗的指指点点。
“你看那个女孩,被人给强了啊!”
“谁让她穿的那么暴露?不是活该吗?”
“大晚上的出去,分明就是不自爱吧?难怪会被强。”
无数种指责会朝着受害人席卷而来,人们并不会关心你受害人的心情,只会站在制高点对人进行各种批判,以此来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秦雨桐对这些人的行为深恶痛绝,可却也无可奈何。
她抿了抿唇,对着高景逸道:“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对于锦绣,对于昨天另外一个受伤害的姑娘,是否会太便宜他了?”
秦雨桐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杀意。
像王德安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若不将其彻底斩杀,怕是还要出些幺蛾子。
正如高景逸所言,若是那王德安胡言乱语的传播消息,污蔑高锦绣的话,那高锦绣还要不要活了?
高景逸见到了秦雨桐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机,连忙是开口道:“秦姑娘,你别冲动,这件事我们高家自然不会放过那个王德安的,我与我父亲已经商量好,绝不会让他泄露出去任何不利锦绣的事情,所以,秦姑娘你也别为了一个恶人,赔上了自己。”
秦雨桐见高景逸似乎要开启了碎碎念模式,不由得连忙点头应是。
不过心里她却是不以为意,杀个王德安而已,能赔上她什么?反正大不了,李煜给她收拾烂摊子呗?
想及此,秦雨桐脸上竟浮现了一丝笑意。
秦雨桐想到了李煜后,就不由得想起了他离开的缘由,不由得脸色正了正,对着高景逸提了个请求。
高景逸对于秦雨桐救了高锦绣的事情十分感恩,再加上李煜的关系,自然对她的事情格外上心。
牢房里,跟阴冷潮湿,而且杂乱不堪。
文博先生就那么坐在其中一间牢房的角落里。
虽然衣裳有些褴褛,可依旧又一种与这个牢房不相符的感觉。
秦雨桐挥了挥手,便是有人上前打开了那个牢房钥匙。
“文博先生。”秦雨桐的声音轻轻的出现在了牢房里。
文博先生闻言,缓缓地转过身,看是秦雨桐,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此处鄙陋,秦姑娘不嫌弃的话,便请坐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