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怎样?每天你粘着我的时间,比你睡觉的时间都多,我都睡了你还睁着两个大眼睛盯着我,我会有心理负担的好吗?”宁西几乎抓狂。
霍东宸的脸沉了下来,他抱着肩膀,垂瞬冷笑,“不给碰,不给看,不给摸,不给粘着,你干脆让我搬出去好了,离你远远的你就没负担了!”
“你……你强词夺理!”宁西气到结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曲解我的意思?”
“那还是什么意思?”霍东宸早有不满,只是不想和宁西吵,“几个月了,那件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你有意见直接说,不要用心理阴影搪塞我。”
搪塞?在他霍东宸的心里,我不能接受上牀是搪塞?我害怕你的触碰是搪塞?我……我去你妈的!
宁西怒不可揭,一脚把霍东宸踹下沙发,“滚!我不跟你说。”
霍东宸也生气了,索性就坐在地上,气哼哼的抱着膝盖。
“呦?少爷,你这是……”林战吹着口哨进来,一看这架势,立刻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被罚跪了?哈哈!活该!”
妈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跪着了?霍东宸气的抬手摔了个茶杯过去,那突如其来的破碎声吓得宁西一缩,起身就走。
“我……我不是对你发脾气。”霍东宸咬着牙,拽住她的裤腿。
不是对我发脾气?呵呵!宁西才不信,她俯身像个大爷一样挑起霍东宸的下巴,“你刚才对我吼。”
“没有。”
“还骂我。”
是你骂我的吧?霍东宸在心里腹诽,嘴上却很识相的没说。
“你试试,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睁眼,两个大灯泡盯着你看,你什么感受?”
呃……霍东宸有些郁闷,“我这不是怕做梦吗?”
“我是你的,你不需要一遍一遍确定。”
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霍东宸被宁西看见了内心,最最真实的内心,他怕一觉醒来,宁西就不见了。
这是他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谁知道宁西早已看穿。他狼狈地翻身起来,辩驳道:“我没有这样想。”
“你有,不然你不会这样,每天都要我说无数遍‘我爱你’,其实,你根本不相信我,是不是?”宁西不允许他逃避,揪着他的衣襟,对着他吼道:“我们要过一辈子的,你这样会很累的,你知道吗?我也会很累!”
“可是,我看不见你会心慌,我会以为这就是我做的一个梦,像前几年一样,早上一睁眼就发现,我还是孑身一人。”霍东宸楠楠地,捂着脸说出了自己的害怕。
“不会,再没有什么能分开你我。”宁西拿开他的手,在他额上印下了一个吻,“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吗?”
霍东宸不语,手却慢慢松开了,他就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默默地坐在沙发一角,木然地望着外面。
还是让他自己想通吧!宁西看了眼手表,“我去上班了。”
“……”
“我会早点回来的,你要我给你带什么吗?”宁西主动轻啄他唇角一下。
“你……早点回来。”霍东宸只说了这一句,就颓然地靠在了沙发背上,抱着一个靠枕耍忧郁。
“知道了!”宁西恶作剧一样对着他的耳朵喊了一句,笑着跑了。
“今天心情很好?”司机王明远笑侃。
“当然,我每天心情都好。”宁西满脸都是笑意,带着得瑟。
“嗡……嗡……”宁西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不太熟悉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我是宁西,您是……展伯父?到您那儿去一下?没问题,没问题。”
“司机大叔,顺路去一下展宅吧!”
王明远的车流线型转弯,却减了速度,“要不要和狐狸说一声?还是和林战说一声?”
“不用了,只是老人家有几句话要跟我说,没什么特别的,就耽误一会。”宁西摇摇头,阻止了王明远。
车很快到展宅,“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一会就出来了。”
果然,不到十五分钟,宁西就出来了,“走吧!”
“这么快?”
“老人家没什么事情。只是……”宁西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口,这展鸿传为了帮儿子做说客,语气强硬倚老卖老的,让她很不开心。
王明远有点后悔把讯息告诉了林战,他看着宁西略微苦恼的样子,看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这下他好希望林战不会那么鸡婆,再把这件事情告诉少爷。
一早上,宁西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她好几次想要打电话给展明睿,又下不了决心。
临近中午,杂志社忽然来了几个警察,“请问谁是宁西?”
“我是。”宁西茫然地站起身,询问,“怎么了?”
“你需要协助调查一起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出示了一张纸张,上面赫然印着《拘捕证》。
“你是不是搞错了?”宁西傻眼了。
“你早上是不是去过展宅?”
“嗯。”
“那就对了,展鸿传死了。”警察的话好似晴天霹雳,把宁西吓呆了,她木然地被扯上了警车。
“等一下,我想保释她。我是持牌律师!”胡约理赶过来,想要阻止警察带走她。
“对不起,这是谋杀案,不可以保释。”警察一口回绝了,当着胡约理的面把宁西带走了。
胡约理脸色铁青,他气急败坏地驱赶了围观的人,就开始给霍东宸打电话,“少爷,不好了……”
“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立刻去警察局看着点,不能让宁宁受一点罪。”霍东宸打断了胡约理的话,直接下了指令。
然后,他阴鸷而充满了戾气的目光凝聚,狠冽地交代林战,“你给我去查,我倒要看看谁来与我为难。”
警察局
宁西被关在一间审讯室里,面前威严地坐着审讯员和记录员,他们互看一眼,审讯员用很洪亮的声音问她:“你的姓名,年龄,性别,住址……”
宁西还在愣怔之间,她迷惘地抬头,却没有说话。
“问你问题呢!请你配合!”身边的法警狠狠地用橡胶棍敲击了一下椅子,吼道。
宁西还是一声不吭,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展鸿传会突然死了?她离开展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是她离开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呃……”宁西痛呼一声,回瞬瞪着那法警,他却高高抬起那根黑色的橡胶棍,脸上带着司空见惯的冷笑,“在这里,装哑巴是没用的!”
“你敢滥用私刑,我会告你。”
“砰!”“砰”法警毫不留情的几下狠抽,那不见响声的沉闷击打让宁西瞬间弯下了腰,却没有办法逃脱,因为她被禁锢在那结实厚重的椅子上,没有一丝躲闪的余地。
“咳咳!”台上,审讯员轻咳两声,“问话要回答的。现在愿意回答了吗?”
“呵呵呵……我终于看见了所谓刑讯。”宁西‘嗤嗤’冷笑道,“好,我说,我叫宁西,21岁,女,未婚……”
宁西说一条,记录员核对一条,他们早就掌握了宁西的基本情况,这不过就是个流程而已。
不过,“你未婚?确定?”
“确定。”
“不老实?”审讯员也探头看了一眼资料,上面分明写着“已婚”。
“到了这里还想要隐瞒?说,你老公是谁?这次杀害展鸿传先生他是共谋吗?”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有没有结婚我会不知道吗?”宁西白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好吧,我们迟早会查出来的。现在你交代一下你杀害展鸿传先生的过程。”
“杀害?你确定?”宁西学着他的话,挑眉问他,“我想我有权力知道,展鸿传被杀的凶器是什么?还有,你找到了我杀人的动机了?”
“凶器?”审讯员一愣,翻开了法医鉴定的初步资料,“没有凶器,展鸿传先生是被人推下楼梯,引起颅脑出血,最后不治的,”
“那我的足迹,楼梯上有?”
“呃……”审讯员没好意思说,现场还没勘查完毕,但是尊严不容许她一个女人挑衅,“我现在要你交代问题,不要扯开话题!”说着,对那个法警使了个眼色。
法警狞笑着,又挥舞起了橡胶棍,想要抽打宁西。
“砰!”一声剧烈的声音,审讯室的门被一脚踢开,霍东宸站在那门口,眼看着法警高高举起了棍子,他不及多想,箭步冲上前,一脚踢开了那逞凶的法警,抱住了宁西。
“你是谁?敢闯审讯室?”审讯员厉声喝道,那法警也爬起身要抽打霍东宸,却被匆匆赶来的刘局长呵斥住,“住手!”
“局长,他闯审讯室,想要劫走疑犯……”审讯员立刻倒打一耙。
“闭嘴!”刘局长狠狠地瞪了那不识眼色的审讯员一眼。
霍东宸低头检查宁西身上,手触碰到某些地方时不见伤痕只见她喊痛,他心知这是被下了阴招。
他回瞬,阴森恐怖的目光扫过审讯室若干人等,声音就好像是地狱来的使者,危险低沉,“我弄死你!你敢伤了宁宁!”
那不容错认的狠辣目光让审讯员浑身打颤,他挪到门边,就要喊人,却被刘局长一个耳光打歪了嘴,“混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霍东宸!”
霍东宸?
审讯员的脑袋里嗡嗡响,在滨江不认识市长不稀奇,可是绝对没人不认识霍东宸。
几年前,他霍东宸就是滨江的另一张名片,这滨江的大半城市设施,地标建筑都是他一手打造的,说他是滨江的建造者也不为过。
可是,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好几年了,怎么又出现在眼前?审讯员慌了神,这样的大人物岂是他能惹的?
“可是……我是依法审讯!”审讯员定了定神,大胆辩驳道,“而且我是根据规定,依法采口供……”
“是吗?依法,宁小姐有权拒绝你的问话,而你只能提取证据来支持你的推断,你已经越权审讯了。”胡约理在短短时间里已经办好了手续,站在了门口,“我已经做了保释,现在,我可以带人走了吧?”
“你……”审讯员垂下头遮住那不甘的眼神,这涉嫌谋杀都可以作保?是不是太一手遮天了?
“对了,这位审讯员妻子的账户上,一个小时之前多了一百万,刘局长,你是不是要查一下?”胡约理挑着唇角,手中抖动着一张银行单据。
立时,审讯员和法警都面色灰败,这……这钱进账还没有焐热,怎么就被查出来了?
他慌乱地摆着手,“我没有……我没有!一定是你们栽赃陷害!”
“要听录音吗?电话音频我已经恢复了,很清晰,对了,打电话的人是个女人是吗?”胡约理冷冷嘲讽道,“不知道大众对于你们的收入好不好奇?动辄一百万,跟玩似得。”
刘局长脸色一变,这如果捅到了媒体面前,他们一定会变成标靶,影响太坏了。
“胡律师,我想这里面有点误会,我们拘捕了宁西小姐,但是还没有安排审讯,这都是他的个人行为!对了,他还没转正,是个临时工。”
胡约理汗颜,这倒霉事都是临时工背锅的。
他也不纠缠,凑过去问霍东宸,“少爷,宁小姐伤的怎么样?”
霍东宸慢慢卷起宁西的衣袖,手刚触碰上去,宁西就喊疼,喊的霍东宸眼圈发红,心疼不已,“看不见伤痕,但是她……疼!”
“这是橡胶棍打人的特点,要在几个小时之后才会出现青紫。宁小姐,能走吗?”
宁西咬着下唇,委屈地把脸藏在了他怀中,抽抽噎噎的不吭声。
霍东宸一个打横,抱起了宁西,径自往门口走。
“霍先生,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起,我一定会严肃查处……”刘局长殷勤地帮他打开一道道森严的门,直接把他送到了电梯口,还顺手帮他按了电梯。
霍东宸冷眼看着那电梯数字不断上升,带笑不笑的侧眸看了眼刘局长,“证据我已经给你了,下面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刘局长唯唯诺诺的,“一定一定。”
“叮……”电梯开了,里面出来了周红梅和展明睿,他们也愣住了,能在这里遇见宁西,很意外,她不该被关押吗?
“刘局长,这宁西是杀人嫌犯,她怎么能走?”周红梅怔住了,一反应过来就嚷嚷开了。
“你们先到会客室,我一会就到。”刘局长此时不欲多说。
展明睿面无表情的直直盯着宁西,他的目光里带着巨大的悲伤,看宁西时是克制,是探究,是询问,是疑惑,是不解……
“明睿哥哥,我没有杀人!”宁西挣扎着要下来,却被霍东宸拦住。
“为什么去我家?”展明睿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强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问她。
“是伯父让我过去一下的。明睿哥哥,我走的时候伯父好好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宁西急着辩白,她不要展明睿误会自己。
“没有做过?没有做过?那怎么你一走,我家鸿传就出事了?就是你这个贱人……”周红梅骂着骂着,伸手就要扇宁西,却被展明睿架住手。
“啪!”周红梅反手一个耳光,打在了展明睿的脸上,“你个逆子,她杀了你爸爸,你还护着?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被这贱人迷昏头了?”
瞬间,展明睿的脸上肿起来五个指痕。
“明睿哥哥?”宁西狠狠地推开了周红梅,吼道,“我没有!我没有做过!你凭什么打他?”
“我要打醒他!他已经被你这个狐狸精迷昏了头了!你这个贱人,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死……”周红梅污言秽语地喷着。
展明睿却沉默着,任凭周红梅谩骂着。
“明睿哥哥?我没有做!真的。”宁西哀求的声音透过那谩骂传来。
“我相信你。”展明睿平淡的一句话让宁西楞了一下,瞬间眼泪流下来,“谢谢你。”
“我会查出来是谁害了爸爸,但是我相信,绝对不是你!”展明睿一字一句,坚定地说,直说的展母面色晦暗,她嘶吼道,“反正你就是要帮这贱人脱罪?是不是?鸿传呀?你死的太冤枉了,你看看你儿子昏了头了,竟然相信凶手……”
“走!”霍东宸拉回了宁西,拧眉不耐烦中,“太吵了。”
“不准走!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杀了我老公,你还想逃走?……”周红梅睡在地上撒泼,她死死拉住了宁西的脚,就是不撒手。
“呃……”宁西感觉到后腰很疼,咬唇忍耐,却被霍东宸看见,他伸手拉甩开周红梅,“疯人院还有空位子,你要去吗?”
“你……刘局长,他恐吓我!”周红梅丝毫不觉得丑,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回头控诉着。
“你起来,那么多人看着呢!”展明睿脸上挂不住了,伸手要拉她,却被她顺手又甩了一个耳光,“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个女人,连你爸爸的死因都不查了,你就是个忤逆不孝的混蛋!”
展明睿憋着火,却还是执意拉开那泼妇一般的周红梅,让宁西快走,因为他始终相信,宁西不会杀害父亲,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你知不知道,只要她前脚一出警察局的大门,她一定会逃跑的,到时候,这贱人出了国,我看你到哪里去报仇?”周红梅厮打着儿子,不一会,展明睿的脖颈处,手上全是抓痕。
宁西看着展明睿被责打还不还手,又气又急,心口发甜猛然干呕两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难受?”霍东宸拍拍她后心,想要带她走,可她却在稍微好转之后,上前推开了还在扭打的周红梅,“我没有做过,如果你要真相,我可以留下来,直到案情水落石出!”
“宁宁?”霍东宸不赞成地呵斥了一声,“你身上还有伤。”
“我没事,你把医生叫过来,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在陷害我!”宁西说的狠咄,眼中也尽是被诬陷的委屈与愤怒。
这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问心无愧。
周红梅闪动了下眼神,但是,恨意让她迷失了心智,“你说的,你要是走,你就不是人!”
刘局长暗叫伤脑筋,他特别开辟了两间很大的会议室,分开了他们。
“一会问话的时候,我会打开大屏幕,让你们实时看见问口供的现场,绝对不会再有刑讯的可能。”刘局长保证道。
霍东宸潦草地点了下头,示意刘局长出去。
会议室很简陋,除了桌椅还是桌椅,没有一点设施。
霍东宸蹙眉抱着宁西默默地坐在一角,也不说话。
“霍东宸,你先回去吧!”宁西搂着他的脖子,轻轻蹭了下他的额头,“我这里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你先回去。让胡约理在这里就好了。”
霍东宸靠墙侧坐着,把宁西圈在怀里,尽量让她舒服一点。至于回去,他冷冷的拒绝,“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可是你在这里我不放心。”宁西想起他的特殊身份,有些担心,“你都没带保镖来的。”
“傻瓜,这里是警局,你怕什么?”霍东宸笑笑,想到宁西的鲁莽决定,又沉下脸来,“你不需要留下的。”
“可是……我想要知道是谁在害我。”宁西愤恨不平的锤了下墙,“如果这次我被冤枉,我会被判死刑的你知不知道?”
“不会,你身上有定位器,可以还原你和展鸿传的对话录音,林战已经整理出来了,他们冤不了你。”霍东宸倒是胸有成竹,还抽手倒了杯水在那吹凉。
宁西是知道霍东宸手下网络技术很强悍的,她也没有多想,还以为这是一项新技术呢!
可是,“为什么他们说我已经结婚了?”
“哗啦……”这一杯水全数倒在了宁西的身上,幸亏已经吹凉了,没烫着她。
霍东宸尴尬地垂瞬,“手滑。”
宁西闪动了一下眼神,侧过头去拿着纸巾一边擦拭着,一边不经意的聊天,“如果我要是结婚了,就是有夫之妇了,那你就惨了。”
“为什么?”
“那样的话,我就不能和你结婚了,我们充其量也就是个偷~情,唉!到时候要委屈你做地下情~夫了。”宁西说的半真半假的。
霍东宸抿着唇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
他很开心宁西第一次提到了结婚,可他没胆子说,她早就是自己老婆了,在两年前的伦敦fourteen律师事务所,由首席律师德兰亲自办理婚约登记。
他们是货真价实的夫妻,还是老夫妻。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宁西希翼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