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潇潇姐姐,你这么慢,我们时候才能锄完这块地?你这个样子,离儿和你做事很为难啊.”
神医谷西南某个山坡上,离儿停下来,一脸嫌弃看着身后几丈远的穆潇潇。
穆潇潇抬头看看两人之间的距离,用袖子擦擦额头上汗珠,低头又开始锄地。
“哎,潇潇姐姐,你说你当初怎么就不答应师父,帮他整理医书呢。那活简单轻松,不用受这么苦,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某日和师父对上眼,离儿可就要喊你师娘……”
“给我打住。”穆潇潇没好气地说。
她握着锄头,手心早被磨出很多大泡,随着水泡一个个磨破,手疼的要死。
她没想到看起来很简单的工作,做起来这么难。
可既然路是自己选的,含着泪也要走完。
人家离儿一个小孩子都能做好,凭什么她就做不好!
只是做事还好,最烦还是离儿这个人精,不但话多的要死,不时还开车。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唉哟,干活不行,脾气还不小。离儿越来越看不懂姐姐。”离儿小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神态很调皮。
“你再说我就逃走,也不还什么诊金,看你还和谁说话。”
“逃跑啊,”离儿摇着小脑袋,“你是不知道,这谷进出有一百零八道路,如果不知道哪条是正途,怕是半年都走不出谷。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这美事呢。”
原来是这样。
穆潇潇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想想也是,要是没个屏障,岂非所有人都能随时出入神医谷。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离儿说的后半句话,一个个都在想美事,这一个个指的是谁呢?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害怕,除了我,哪有人会随意想着进出这神医谷。”
“谁说没有,明明就有一个。”
“谁?”
“当然就是送你来的那位易……呀”离儿猛然闭住嘴,一脸畏惧,“干活干活,干活这么慢,人还这么狡猾,离儿不理你了。”
穆潇潇没有顾得上关心他的小心情,她心里早已是惊天骇浪。
原来真是有人送她来神医谷,她根本不是什么被扔到谷口的松树下。
送她来的人似乎姓易,还是姓伊?
看起来离儿和云知处都知道这个人是谁,可为什么就不告诉她呢?
有什么要瞒着她的原因?
云知处为什么要说谎,是为她好,还是要隐瞒什么真相?
这么说,她心里一直担心的某件事是真实的。
可既然那人将她送来神医谷,为什么不来看望她呢,她在神医谷已经一个多月,除了云知处和离儿,这谷里似乎就没出现过第三个人。
还有,她记忆中唯一残留的那个日期,十二月七日,到底要发生什么?
越想脑子越乱,头又忍不住疼起来。
她放下锄头,抱着头蹲在低头,很痛苦。
离儿看她这样,连忙跑过来,摸出一个小药瓶,拿出一个颗翠色药丸递给穆潇潇。
“姐姐头又疼了,快点吃药。”
穆潇潇接过药,放进嘴里,在要下咽的瞬间,她突然想到这个药会不会有问题呢,每次头疼吃了药就不疼了,可是好像每疼痛一次,就会忘记一些事情。
她喉咙做出个下咽的动作,却悄悄将药丸藏在舌头下,并没有咽进去,趁离儿不注意悄悄吐进袖子里藏好。
她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药材基础效用,说不定好好研究下,就能摸索出这药丸的组成,从而了解它的真实效果。
不过药既然没吃,头疼就不会减弱,她只好强忍着干活。
没想到头疼反而加快了干活速度,不大会竟然锄完不少地,慢慢赶上了前面的离儿,惊得离儿半天合不拢嘴。
……
神医谷西边山顶,易水寒着青色大氅,远远地看着锄地的穆潇潇。
山顶风很大,吹的他发丝有些凌乱,他却没有梳理,任凭其随风飘扬。
他的眼神满含痛楚和无奈,在旁边的丙看来,更加阴鸷和冰冷几分。
“大人,既然到这里了,您要不要下去……”
易水寒摇摇头,淡淡地说:“下去又能如何,她已经不记得本官,何必再自寻烦恼?”
“说不定她并未完全忘记您。”
易水寒眼神里有瞬间的光亮,却很快熄灭的无影无踪,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女子。
一道轻飘飘的影子落在他身旁。
丙的长剑拔到半截,警戒地盯着来人。
来人半脸面具,正是云知处。
他顺着易水寒的目光看下去,笑道:“易大人造访我神医谷,也不派人通知下,云某好出谷迎接。”
易水寒陡然转脸看着他,眼如冰锋,“云知处,不要以为本官不敢动你。本官应允过还你父亲清白自然会做到,但若你以为能随时开本官的玩笑,那只能显示你的愚蠢。你没有资格开我的玩笑,你算什么东西?”
丙震惊地看和自家大人背影,小王爷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说出这这么没有风度的话?
云知处却不恼不愠,邪魅地笑笑:“易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看样子当初没让你跪在神医谷外三日三夜,真是云某的失策。”他看着谷底穆潇潇锄地的身影,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不亚于易水寒的冰冷。
“易水寒,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神医谷岂是任何人想来想去之处。统帅三万江北大军如何,小王爷又如何,在云某眼里屁都不是!”
易水寒冷笑,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试试。”
“呵,你这是在威胁云某?”
“是不是,你只有试过才知道!”易水寒寸步不让。
云知处看着他冷酷至巅的表情,“噗嗤”突然笑出声来。
他扬天长笑,看起来很开心。
“易水寒啊易水寒,上次我还只是猜测,这次我终于肯定,你是真的对那个穆潇潇动心了,哈哈哈,想不你这样的人也会为一个女人动情。既然这样,你以为我会轻易让她回到你身边吗?”
易水寒手上青筋暴起,他几次想去摸腰间软剑的剑柄,却最终并没有去碰。
“十二月初七,本官来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