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
随州边城外黑蒙蒙一片,草原上的风呼呼的刮着,却吹不走城墙人守兵的困意。
他们似乎并没注意到远处有了动静。
是北蛮的军队。
士兵们一声不吭,就连马也上了笼嘴,几万人的军队沉默前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汗,前面太危险了,你还是往后靠一些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可以。”格木紧张的跟在那武汉身边。虽然对面随州边城上除了几个零星的火把外,似乎所有的人都睡着了,一片安静。可是格木有种不好的
感觉,多年的战争让他的预感变得敏锐起来。
他觉得可汗的计划,不一定会那么顺利。
“格木,我的兄弟。现在是我们发现总攻的时候,我怎么能退缩,躲在兄弟后面算什么草原的好勇士,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格木听既然那武汉这样说,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他想了想压低声音说:“可汗,我看到对面的城墙上好像有些太松弛了,你还记得作业?他们守卫的那么严密,怎么今日变得松了呢?会不会有诈?那些大陇
人可是向来很奸诈狡猾的。”那武汉冷笑道:“你不知道,他们中原有句俗话叫做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他们连续骚扰了几个晚上,占了一些便宜,而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他们肯定就会放松,而凌晨这会儿恰好是所有人最困乏的
时候,这个时候去攻击他们,一定会打个措手不及。”
“那我们什么时候吹起号角,要不要先拍一队人探路?要是他们像第一次一样再安排一些木刺桐油之类的东西,岂非又打乱了我们的阵脚。”那武汉掠一沉思,觉得格木说的有道理,便让他安排五百士兵排成一条线,慢悠悠的向前走着,如果有任何陷阱首先会伤到他们。那么就可以排除掉陷阱,再继续向前推进,反正只有三里多的路。确认没
有陷阱,到达一里路的范围之内,就可以发动总攻。
北蛮的大军在推行到一里多路的地方放慢了脚步,而那五百个先遣勇士排成一条线,稳稳的向前走着,他们边走边做手势,示意经过的区域暂时安全,格木则下令大军跟在他们后面。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先遣部队已到距离随州边城不足一里的地方,这个地方已经进入了射箭的范围之内,可以发起进攻了,那武汉和格木也都长出舒了一口气。两个人彼此望了一眼,那武汉刚要命令发起
总攻的号角,突然,边城上无数火把瞬间点起来,强烈的火光被什么东西反射下来,将整个城前的北蛮军队照得一览无遗。
易水寒和穆潇潇出现在城墙上。“怎么样侯爷,我说他们黎明之前一定会来进攻,因为他们已经拖不起,再这样拖下去,最麻烦的事情不是粮草的供给不足,而是士兵的士气会受到打击。”穆潇潇看到她的预料成真,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暂时也忘记了她身体的事。
她已经和易水寒说好,天亮以后她就会暂时离开边城,去随州城里面修养。这场总攻如果能成功击退,相信北蛮会士气大伤,甚至一败涂地,她也就不用再担心这边的战事了。穆潇潇就是这样一个人,其实她知道没有她的帮助,以易水寒说不定也会把城池守好。但她就是有些不放心,总是喜欢或者下意识把这些事情也揽在自己身上。天生的劳累命。就像现在,她本来可以舒舒
服服的睡觉,等着天亮以后回随州,可是怎么都睡不着便赖着易水寒来到城墙上。
“他们会发起总攻,我不意外,只是潇潇,你怎么知道大概是在这个时辰?”“哦,这个比较简单,侯爷应该知道人每天最天亮之前精神最差,北蛮的人当然也明白,他们肯定是想利用我们最困乏的时候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谁能想到一晚上不进攻,这天都马上亮了,突然又
发起进攻了呢。”
易水寒微微一笑,俯视着城下乌压压的北蛮军队,“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他们还以为他们聪明呢,在你眼里却反而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穆潇潇笑了笑。
“城墙上面的人可是随州大营统帅易水寒易侯爷?”
那武汉看合格木。一看城墙上的阵势,便知道自己这边所有的动作都被对方预料在内。心里不由有些震惊,两人商量一会儿,便派格木易水寒喊话。
“正是本侯!”
格木生长在草原上,地域辽阔,所以声音非常嘹亮,浑厚,但易水寒站在城墙上面,却喊出的声音却仿佛更高,更洪亮,前方的北蛮士兵耳朵轰轰作响。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问话,却已经含着较量的意思。易水寒和格木都不是普通人,哪是这些小士兵所能承受得了。“在下格穆,乃是北蛮三军统帅,向来听说易侯爷你是一个明事理是的人,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们这个小小的随州城已经被我的五万大军团团包围,攻破城池只是呼吸之间,我劝侯爷还是放弃抵抗,
将城池乖乖的奉献给我们可汗,不要做无谓的幻想!”“格木元帅,久仰你的大名,但你说这话的意思我不太懂,随州城乃是我们大陇的国土,不可分割,你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现在你们聚集大军围在我随州城外,意图不轨,本侯身为随州驻军统帅,定当不
负使命!本侯奉劝你战争没有正式打响之前,你还是和你们家可汗带人回去吧。”“常听说你们大陇人懂的道理比我们多,可我看易侯爷好像没有明白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说让你立刻开城投降,这样我或许还会放过你们随州城的百姓,否则一旦城破,所有人都要死,我们要屠城三日,侯爷你确定你想好,做好决定了吗?你可知道你们随州城所有百姓均是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可要三思而后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