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别急,我有办法。”顾安蹲下身子,在草丛里扒拉出一把刺藤来:“现在编一张网肯定来不及了,只有这样了……”
两人把短刺藤接在一起,在地上围了一个圈,把小老虎放在中央,各抓住刺藤的另一半,躲进了草丛里面。
可食子鸟不知道是聪慧还是对地上的小老虎提不起兴趣,宛如一座雕像立在树枝上面,一动不动。
顾安有些沉不住气了,左手摸出短匕,打算一刀朝食子鸟掷过去,短刃划过灌木,反着寒光。
看着顾远执刀的动作,顾安抬了抬头,想让顾远不要着急,却又不能喊出声音,只能盼望顾远一击就中。
就在这时,食子鸟突然发出沙哑的嘶鸣,像离弦的箭一天俯冲下去,小老虎毫无察觉,继续好奇地用爪子刨着自己身旁的刺藤。
刺藤的小圈迅速收拢,可食子鸟并没有像顾安所想一般把脚踏进圈子,只是被绊了一下有向前倾斜的样子。
顾远手中的短匕直直朝食子鸟身上飞去,在它张开的翅膀上划了一刀,食子鸟吃痛,伸头去啄小老虎,顾安这时候已经冲到了它旁边,看着顾远掷过来的短匕有些手忙脚乱地躲过去,一下子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抓住了食子鸟的脚。
食子鸟不甘示弱,挣扎不脱后便狠狠朝顾安手背上啄去,顾安痛的呲起牙,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食子鸟那只脚的上半部分,一下子把它腿折断了。
食子鸟疯狂得扑棱着,翅膀扇在顾安脸上,带着一股鸟类身上特有的腥臭。
顾远就在这时一把抓住了食子鸟的脖子,手一用力,感觉到了手中脖子的错位,食子鸟也不再动弹了。
顾安对着被啄伤的手猛吹了几口气,一脸痛苦。
顾远推推他的肩膀:“别吹了,回去给你包扎,先把小老虎送回去。”
顾安抱起小老虎站起身,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树干递给顾远:“还是把火点上吧,狩猎时间快要结束了,那群人都要急疯了,到时候没看清楚是人冲过来给我们一刀子。”
顾远用打火石点上火把,他倒是不怕有人来给他一刀,万一一脚踩上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就不好了。
走到了一早发现老虎的灌木丛边,顾安有些胆怯:“要不,咋们就把小老虎放在这让它自己回去成了,到时候母老虎看见我们还不得发飙。”
顾远还没发表意见,草丛里面就传出声响,母老虎从里面转了出来。看了看顾远他们,再看着顾安手里抱的小老虎,它对着顾远呲起牙,却因为今天下午将它制服的经历不敢轻易靠近顾远他们。
顾安把小老虎放在地上冲母老虎挥挥手:“我们就是友好的借用一下,没伤害它……”顾安却怕老虎冲上来咬住他的手,又连忙把手放在了背后。
小老虎撒欢朝母老虎跑去,亲昵地蹭蹭头,趁此机会,顾远一把拉住顾安的手,两人连忙从灌木丛里退了出去。
“呼,总算什么事都搞定了。”顾远打了一个哈欠:“累死我了这两天。”
顾远耸耸肩膀,感受到背后蛇皮的重量,露出笑容:“总算搞定了,可以回临都了。”
“哎哎,少爷,你说食子鸟需不需要剥皮?”顾安像是又活力充沛起来,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
“剥皮,你来试试?”顾远欲将把食子鸟递给顾安,他可不认为这皮好剥。
“别哦,我就随口说说。”顾安把头往一旁躲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们歇歇吧。”
“嗯。”顾远本来也打算坐下去,可是还是觉得草地不如树干净,于是依靠在了上面,尽管他白色的锦衣已经沾满泥土,破的不成样子了。
一道白色的的信号灯突然在后方绽开,顾安几乎是反射地一下子爬了起来:“少爷,走走走,可以回去了。”
由于等了半天弟子也没有来齐,教谕也不好让一干公子哥在这等太久,挥了挥手:“把猎物兽皮交给我,便回去吧,早些歇息。”
顾安一路上差不多是赖在顾远肩膀上的,一直叨叨:“累死了累死了。”就连医师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顾安的头都是有节奏地往下面一点一点的。
顾远有些无奈,将医师发的药分了一半给顾安:“回屋洗洗睡吧。”
顾安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医师还在包扎伤口的顾安几秒:“少爷,你不要我伺候啊。”
“不用了,澡也洗了可以直接睡了,你回去吧。”
顾安如蒙大赦,对着顾远行了个礼就出了房门,顺带拉上了门。
可顾远还是看见了门外往左拐的身影好心提醒:“你傻了啊,你厢房在右边。”
门外嘀咕了一句:“我先去厨房啊,都要饿死了。”随后那道影子飞快离去。
顾远怎么看那身影都看不出一丝疲乏,对着医师笑了笑:“他最近很饿,可能,长身体。”
医师抬头看了一眼顾远,有些不明白这么大了还长身体,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吃得多长的快嘛。”
顾远知道顾安是有吃万事足,只有管饱他的肚子,他便可以随意差遣,不过顾远可是舍不得随意差遣他的。
医师走后,顾远终于筋疲力尽瘫在了床上,想起这几日所经历的辛苦,想着想着,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暴雨下了多久,风将没有关好的木窗刮的作响,顾远睡得太沉,等披衣下床走到了窗边打算关窗子时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口地上已经有了一层水渍,院中的假山大树,都在暴雨中失去了轮廓,渐渐化为无形。
顾远在窗下墙角种的那一排蓝色的龙胆已经被暴雨打的残破不堪,花朵折损在雨中,沾染上了泥水,顾远不由自主伸出手,雨滴一颗颗砸在手上再汇集着从指缝里流出去。
隔夜的茶水还是热的,顾远用大拇指拂过茶沿,右手微微握紧茶杯,不由得想起了朝乐王,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