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路边餐厅的靠窗位置上,齐恩思的对面,埃纳尔教官切了一大块海鲜披萨吃下去。
即便是坐着的情况下,这位高大的壮汉还是比齐恩思高了一头。再加上壮实的身体,他往那一坐,齐恩思甚至都有精神力感知被挡住了的错觉。
就餐地点是教官选的,是在城中近西边的一家小店。这里消费不高,但人不少,味道有人挺不错。食物中的些许辣味与合适的香料调配让齐恩思大快朵颐,只不过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埃纳尔三两下解决一个披萨。
早一步吃完之后,埃纳尔草草擦了擦嘴说道:“没想到你真能撑下来。本来奴隶早就受到严酷的训练,打好了成为骑士的基础,忍耐力和体力远比一般人强。你跟着他们一起练习,能一直坚持,做的还不错。看来你和我原先想的不一样,不是那种盲目自信还满脑子怪思想的荒唐家伙。”
齐恩思不太明白对方刻意描述并讽刺的“荒唐家伙”是什么人物,加上他正在吃牛排,嘴里塞满一时也无法应答,埃纳尔也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实际上你的参与不止增加了士气,让你的奴隶训练比其他人都积极,使得他们在一个月内成为一阶骑士不说,以后他们也会更加拼命,这种类似于战友的情谊是至关重要的,可别小看了。”
终于把牛排咽下,齐恩思终于有机会说话:“只是我以后就不用跟着练了?”
“不是不用,是不能。之后训练都是针对一阶骑士的,我只负责一小部分。他们现在承受得住,能得到很多提升。你来的话却没好处,大概率会伤到身体。不过你也快了,只要搭配上那个你给我看过的罐头,过上半年就也能成为骑士。只不过记得别吃太多,除非你能保证和之前一样的训练量。”
齐恩思点了点头,又问道:“话说我的护卫们到达一阶以后,想要继续晋升要做些什么吗?”
“他们还需要适应力量、掌握技巧,至于进一步提升力量,需要大量的时间,最好能有一些实战,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以他们目前的进度和身体质量来看,在壮年之前到达三阶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只要足够努力,药剂足够,再多升几阶也不是难事。至于能否到七阶以上,就在于他们是否能领悟力量的精髓,这完全看他们的天赋和造化了。”
齐恩思忙笑着说:“六阶我不大指望,他们能到达三阶以上我都很满足了。”
埃纳尔并没有再找其它话题,齐恩思也不是喜欢强聊的人,于是两人随后便没了话题。不过由于吃得开心,倒也不算尴尬。吃饱喝足后,两人互换了一些联系方式,便各自回了。
一面打着饱嗝,齐恩思走在大道上,,慢悠悠向着阳光大街走去。此时的他身体健壮,体力充沛,即便吃得饭饱神虚,却还是感觉双手双脚充满了力量。
但他没有加快速度,而是用散步的姿态,享受这慵懒的午后时光。亚绪城的冬天也有很冷的时候,但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左右,而今天也久违地出了太阳。在这种不冷不热的时刻,齐恩思想稍微延长一点这放松的时间。
毕竟到了家中,还要面对各种魔法书籍,继续精通各类魔法的释放。如今纯体力上的训练算是了解了,稍微偷点懒也没什么关系吧?
就这样走在路上,齐恩思却骤然生出一股怪异的预感。
这种预感微乎其微,却反复拂过他的头顶,让他的汗毛一次次立起。这种直觉,和之前训练中,进行战斗演练在开始时被教官瞪视的感觉如出一辙。
齐恩思不知道自己的预感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当下如此明显的危机感还是让他心说不妙,脚步立刻加快,一面视察周围。
这里是城内,而且走的是大路,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遇到危险,只需大声呼喊就会有城卫兵赶来。
真要暗算我,为什么不找个更好的机会?这些日子每次训练后自己都累的像条狗一样,偶尔还会图方便走小路回家,什么时候不能袭击?
难道是因为知道我的护卫还在别处训练?
齐恩思的手按住右腹部,一脸痛苦,实际上手已经贴紧了腰带。
危机感越来越近,直到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上。齐恩思的额头,凝结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先生,请留步!”
一声清亮的呼喊从背后传来,齐恩思按捺住反手丢出一个火球的欲望,转过头皱着眉头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眼神清澈的红发男孩儿。
见到齐恩思的表情,以及捂着肚子的动作,男孩儿愣了一下:“先生,您怎么了?”
齐恩思装出有些痛苦的模样:“没事,你先说,快点。”
男孩儿犹豫了一瞬间,然后便开始说:“先生您好,我是‘奴隶权益保护协会’的成员,最近我们得知您购买了两个奴隶作为护卫,因此想向您宣传一下我们协会的理念,并希望您能加入我们……”
齐恩思手捂肚子的动作愈发用力,说道:“不好意思,也没兴趣,现在也不太舒服。”然后当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起来。
男孩不死心,一边赶一边说道:“先生,其实我们有观察过,您对奴隶的态度不错,没有虐待和斥责他们、给他们合适的生活条件,并且还和他们一起训练。我们觉得您行事值得敬佩,有一颗善良的心,也加入我们协会的潜质。您可以在考虑一下……”
齐恩思步伐越来越快,直至跑了起来。而男孩也越发着急,不断地讲述着“奴隶权益保护协会”的各种理念、各类帮助奴隶的事迹以及协会内的知名人物,并试图向齐恩思递出一张宣传册。
不过齐恩思可不给她这个机会,虽然控制速度没有跑得太快,却也没让他追上。在到达家门口以后,便勉为其难地接过宣传册,然后一脸严肃地对小孩说:
“我对你这个协会没什么意见,但你们的所作所为有在监视我的嫌疑。”
说完这话,他没再多解释,更没有去管小孩脸上的后悔与失落,重重地关上了门。
如坐针毡的危险感,骤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