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陈小陈都准备走,杨向明连忙拦住,“别啊,我请你们过来帮忙,还让你们自己回家去吃饭,这像什么话,传出去还不让别人说我姓杨的小气啊,走走,到我家去,上好的牛肉炉子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炖上,这时候去吃正好,一定得过去吃了再走。『→お看書閣免費連載小説閲讀網℃ww.la”
“行,”
不等陈大河答话,陈德山便点点头,“那今天就算去你家拜年,东西我就不提了啊。”
“咱们两兄弟还提什么东西,”杨向明大笑着摆摆手,“人来就行了,不讲那些俗礼。”
陈大河本来不想过去,但想想怎么说现在也是大过年的,伤了脸面也不好,只得扎着头跟在后面。
他不说话,杨向明也没冷落他,脚步稍停跟他走到一起,笑着问道,“大河,反水的那几个大队,就这么放过他们啦?”
如果说自己大队里面那几个大户闹分家只是跳梁小丑,那吵着要么重新确定合作方式,要么搞自立的几个大队才是真正的过河拆桥,借着上剅的资源和渠道打好基础,现在又不想给上剅分好处,简直就把好处都给占完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美事!
可偏偏他们出产的货源,对如今的上剅食品厂至关重要,若是少了他们那部分货源支持,工厂的产能将立刻减半,这一闹崩恐怕真要五六年才能缓过气来。这也是一开始杨向明想着妥协的原因,要不是陈大河重新制定了另一套方案,并且承诺有深阵那边的客户在,不需要愁销路,他也不会这么容易松口决裂。
刚才在提到内部改革的时候,陈大河就不止一次说过不能再接纳那些闹事的社员,可见他对这些人有很大的意见,而对于造成更严重影响的这几个大队,他不可能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吧,还是说也和那些人一样,让他们干看着,以后不管不问就行?
不管杨向明怎么猜测,陈大河都只是淡淡一笑,随便扯了一句,“你又管不到他们头上,能拿他们怎么样,不用理会就是,等再过两年,你且看他!”
便不再多说。
他这么淡然的样子,倒让杨向明摸不着头脑,莫非陈大河真对他们束手无策,否则不至于就这么置之不理吧?还有再过两年且看他?这好像话里有话啊!说了半天,到底是管不管他们呢?
话说得有点随意,但在陈大河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以前还相处得不错的几个大队这次做得这么绝,已经不是简单的反水,说句忘恩负义一点也不过分,陈大河怎么可能没想法,只是有些时候,不一定非要自己去做,才能取得想要的效果,借助时势,或许比自己动手还要轻松得多。
他们几个大队想着自己单干,还要打上上剅的商标,以为这样就能取得和上剅食品厂一样的业绩,简直就是做梦。
早在前年的时候,上剅的商标就是由深阵那边的印刷厂制造后,搭着过来拉货的顺风车配送过来,印刷质量绝不是什么小厂能比的,他们想要仿冒,首先就得找个差不多的印刷厂才行,否则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好,就算这年头看重品牌的人不多,那后面的生产、销售、运输任何一个环节出错,他们就将血本无归。
陈大河可没忘记,这些大队的工厂还都是上剅援建的,设备不算多先进,最关键的,他们合起来都找不出一套完整的熟食生产线,想单干,先把生产问题解决再说,否则就那些半成品,在没有冷库的环境下能保存多久,那可不好说。
生产完了还得销售,先不提深阵那边只认上剅的工厂客户,上剅自己的销售渠道,那都是黄大利带着人一点点维系做起来的,他们想截胡可没那么容易,这就决定了他们这些本来只会种地,半路出家去搞食品加工的人,以后又必须自己去找销路。
且不管他们自己能不能找到,就算有那位打上剅食品厂主意的幕后大佬善心大发,替他们找好销路,这运输还得他们自己来解决,这可不是什么紧俏物资,值得渠道商自己开着大卡车过来接货,想要卖东西,就得送货上门去。
而今年是什么年?治安严打年!
想到这里,陈大河心里默默替他们哀悼了三秒钟,各路神仙保佑,希望他们的运输车队不会遇到什么车匪路霸,否则人货两失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想想深阵那边的运输公司,一辆车配五个人两把枪还经常遇到整村出动拦车,而不得不花点买路钱解决的,只怕这些人的运气不会那么逆天吧!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这些大队的支书简直就是脑子抽筋,以为有地委的大佬撑腰,连什么问题都没去想就敢跟着闹事,能有好下场才怪!
不需要自己动手,各种各样的问题就会直接压倒他们,这就叫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杨向明可不知道陈大河的这些小心思,带着两人回到家里,连忙招呼着上菜倒酒,陪着两人吃好喝好。
酒桌上,杨老大借着酒劲,再一次像陈大河道歉,好话说了一箩筐,反正意思就是请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可不能撒手不管,还得多帮衬着这边。
心里还有点芥蒂的陈大河看他醉醺醺的样子,也暗叹了一口气,不再怪到这个一根筋头上,端起酒杯跟他连碰了三个。
只是原谅归原谅,这里的公事他是真不想再插手,欧洲非洲那边几十亿美元的生意他也说丢就丢,回来反倒为这几十万美元劳心劳力,真是吃饱了撑着,反正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能帮的也都帮了,回头再安排人去趟地委,把那个惦记上剅的幕后黑手揪出来,交给黄老爷子处理掉,也算是仁至义尽,其他的,还是消停消停吧!
酒足饭饱,谢绝了杨向明的马车相送之后,陈大河搀着有点上头的陈德山往回走,远远地离开村委,一直栽着脑袋的陈德山突然手一用力,挣脱了陈大河的搀扶,歪着脑袋看他,“小子,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管上剅的事了?”
陈大河一愣,“老爸,你没醉啊?”
“还不到一斤酒,醉个屁,”陈德山背着双手往前窜,“不过老杨今天应该差不多了,都喝了差不多有两斤,不到明天早上醒不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陈大河嘿嘿一笑,这才回到老爹的问题,“老爸,我要再管上剅的事,那不仅现在的杨老大,恐怕连以后的张老大王老大,都得缠着我,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