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
在午餐时间,随意在路边找了一间看上去还说得过去的餐馆就餐。
在等待服务员上菜的过程中自己就一直用右手手指敲打着餐桌,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因为这场雨,自己原定的路线可能要更改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原先自己是想要直接翻越山区走直线到尽安的,现在下大雨的话,这条路应该会很难走。
感觉有点失望,本来自己对此还是有些期待的。
对魔法师来说,去爬那些没有人烟的山也是一种乐趣。
因为没有人看见,所以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用了重力减弱和体能增强后在山间跳跃。
在空中飞跃的时候,自己总能够理解当初来特兄弟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制造飞行器,在空中的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是在地面上的任何交通工具都比不了的。
那种没有任何凭依,只有风和自己作伴的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体验了就忘不了了。
在过去,她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向她那边看了一样。
现在她正和平常一样,静静地坐着,什么都不做。
从她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之后,她就变得不再像人了。
她变得麻木,没有情感和情绪,且对自己言听计从。
自己也曾经怀疑过,她究竟还是不是过去的那个她,而那个问题直到现在自己依然抱有疑问。
她拥有过去的她的一切的知识和记忆,但是却没有过去的她的任何习惯。
她拥有和过去的她一样的说换方式和用词习惯,但是却没有过去的她的语气和说话时的表情。
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一样。
人没有变,但是生命变了,灵魂变了。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
然而生命究竟是什么,这依然是魔法师们没有解决的终极议题。
从共发生的有关记载出现到现在,每个时代的魔法师都会研究有关生命的这个议题,但是没有人能真正意义上把这个问题解释明白。
也曾经有无数人尝试创造生命,结果全部失败了,除了一个人。
失败从某种意义上是一件好事。
因为如果你成功了,那你就不可避免的会被教会以高等级通缉。
在教会的信条中,只有神才能创造生命,创造生命的凡人是对神的亵渎。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被称作“伪神”的人,成为了最早被放进通缉榜中的魔法师,且知道现在仍然在通缉榜的首位。
自己可不管这些。
能让她恢复本来的样子的话,自己什么都愿意尝试,无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只要自己能在看到一次她笑的样子,再一次都好,那都是值得的。
……
服务员已经把菜端上来了。
她依然在等待自己的指令。
自己又不自觉地去想一些没用的东西了。
不过,想到那些没用的东西……
以前她在山里好像也玩得很开心。
……如果她只是变得不再能好好表达自己的想法的话,那现在她应该还是很想要去山里的吧。
那就不更改计划好了,反正疾病这种东西,与于魔法师也基本是无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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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死掉了小半个身子的人,还有一个把尸体缺失的部分用其他材料填补,又用魔力把那个人的身体重新复活了的。”
“死灵术?”
那个斯拉夫男人问,问完以后静静地抿了一口茶,似乎对于问题的答案并不关心。
“应该算是吧。”
萨尔也喝了一口旁边做仆从的人造人给自己倒的茶。
清爽醇和的红茶,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
口味刚刚好。
“他们都想要用生命创造生命来让半死不活的人真正意义上活下来。”
萨尔把杯子放下,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觉得怎么样?”
“不可能成功的吧。”男人毫不怀疑地说,“既然他们是对此抱有希望而去追寻的这个方法,那肯定就不可能成功了。”
“我想也是。”
萨尔笑了。
“我第一次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世界的因果很奇怪,简直就像是个无聊的家伙开的玩笑一样。”
“我不这么觉得。”男人难得提出了反对意见,“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天真的家伙想要让人开心才这样设置的。”
“你这个说法本身也很天真。”
萨尔不笑了,他显然并不是很赞同这种好听的说法。
但是他反倒是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兴趣的样子。
“设置这个世界的因果的可能是我母辈的那些人,我倒是可以和她们问一下她们知不知道些什么。”
母辈。
男人很早就注意到了,萨尔一直不用“父辈”这类与父亲相关的词汇,仿佛他很憎恨这些词汇一样。
“这个世界上最绝望的魔法师有什么想让我帮着问的吗?”
男人笑了笑,对这个称呼不可置否。
“那就帮我问问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