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十五分钟,请同学们注意把握时间。”广播的声音如同刺人的利箭,在鸦雀无声的课室内肆意穿透。此刻,参加高考最后一科测试的张若尘汗如雨下,他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一行、又一行,他咬着牙,手臂不停地颤抖。终于,考试结束,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十二年的学习生活结束了,以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方式结束。长叹一口气,张若尘收拾自己的东西,听着门外海啸般的咆哮声、呐喊声、以及撕书的声音,闲庭信步地来到备考室。
备考室内,张若尘的同学都在欢呼,他的好基友林宏凑上来,拍着他的肩膀,“走吧,去开黑(lol)?”
张若尘笑道“别闹了,我家长来了,马上收拾东西回家了。”
“你就不想留下来和大家开个毕业patty?我们打算happy一晚喔。”
听到这里,张若尘像是有感应一般,向着一个女同学的方向望去,她叫叶小欣,是班上最优秀的女同学,不仅成绩好,而且长得玲珑剔透,清纯、优雅。她回过头来,一脸茫然地望向张若尘这边。
“怎么样,留下来吗?”林宏摸着他的头说。
张若尘收回神,摇了摇头,略有些紧张地说“不了,我马上就走,放假有机会再出来聚一聚吧。”话音未落,他已经背着书包往学校大门走去。
“这家伙,今天这种日子,真怪啊。”
路过校医室,张若尘发现有一群医生围在屋里头,门外还有好几个警察,“该不会是作弊不成弄出事了吧?”张若尘心想,没办法,今年高考堪称最严高考监考,连上厕所都必须让医生做身体检查,判断通过才能上厕所。但是没过多久,张若尘就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发现屋内躺着的学生一动不动地,宛若死尸一般,在他周围的医生像热锅上的蚂蚁。
“快!将病人送到中心医院去!”带头的医生急忙将担架打开,示意护士把病人送到救护车去。
“这年头,都什么事啊。考个试都出人命。”
“估计是压力太大了吧,太恐怖了。”大门旁的几个家长说道。走到大门,张父将他的东西装进车子,示意离开时,张若尘摇下车窗,看着学校大们,轻语一声:“再见,我解放了。”
“听说了没,有个外校的考生考试的时候昏倒了,好像是猝死了。”路旁一个女学生对另一个男学生说。
“应该是压力太大了吧,太恐怖了。”听到这里,张若尘眉头下落,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
回到家,张母就热泪盈眶地迎接自己的儿子,用干涩的手抚摸着张若尘的额头,“儿子啊,考完就结束了。”张若尘微笑着看着他的母亲,“是啊,老妈,我终于解放了。”
经过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张若尘躺在床上,今天的他实在是太累了,他疲倦的双眼缓缓闭上,黑夜像是一个无声的使者,牵引着人们的心魂。张若尘朦胧地进入梦中,却始终觉得对外界仍有感知,“这难道是“鬼压床”吗?”他的自我意识提醒着自己。而此刻,他发觉窗边那仅有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了,宛若幻境一般,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暗的影子,“影子”张开嘴巴,没有声音地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越来越靠近他,突然,影子的“双手”摁着张若尘的脖子,张若尘感觉在梦境中动弹不得、无法呼吸,就像是浑身被束缚着,沉入万丈之深的海里,孤独无望。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影子突然松开“双手”,贴近他的耳朵,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了,“就这样让你死去,太没意思了。你马上就知道,真正的痛苦是什么滋味!”下一刻,黑暗散去,光亮重现,张若尘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浑身湿透了,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翌日,张若尘无精打采地吃着早餐,张父看了看他,发觉有些不对劲。“儿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若尘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没什么,考试前几天头就有些痛,应该是太紧张了。”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可别把身体搞垮了,下午跟你妈去医院让中医大夫帮你调养一下吧,我最近都有去看,效果不错。”
“好吧。”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市中心,医院。
“小宋啊,连着四起案子都没什么进展,我暂时只能提供这些帮助了。”王老撑起拐杖,将手边的茶壶放在茶几上。
“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您帮我们已经够多了。”宋茜站在一旁和气地说着。
“哎,你们局长也真是,把我叫到这来,也没什么事做,这样吧,你让我在医院的中医科给份活干,我不干活,手痒得很啊。”
“王老,既然您闲不住,那好吧,不过您可得留意案子的调查。”
“放心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只要有事干,我就不会停下的。”
下午,张若尘独自来到医院,询问了中医科的位置,他进入办公室内,发现一个老头在拿着古籍翻阅,便提高嗓音问:“请问是李医生吗?”
王老抬起头,扶起眼镜,对张若尘说:“李医生今天请假,我帮他代班,请坐吧。”张若尘坐下,张望着四周。
“哪不舒服?”老王面对着张若尘。
“头痛,从昨晚开始就疼得厉害。”既然他是医生,张若尘觉得没必要瞎扯,但他没说昨天诡异的事情。
王老看了看张若尘的眼睛,又看了看其他部位,突然震惊地站了起来,赶忙翻看几天前的案件,“奇怪了,怎么这么相似。”想到这里,王老回头看着张若尘,只见张若尘虽无精打采,但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王老问道。
“张若尘。”张若尘觉得奇怪,“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调养,我的头现在还是痛。”
“你等等,跟我去拍一张x光片。”
“什么?看中医要拍片?莫不是我走错了地方。”
“跟这没关系,跟我来,我来帮你治疗头痛。”说完王老便拉着张若尘的手往放射科走去。
经过一个小时的检查,王老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怎么可能,几乎全部神经元都死亡了,居然可以再生!”张若尘愈发觉得这老头有些古怪,趁他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王老此刻仍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没有留意张若尘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