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子时。
陆千山站在一座假山面前,他轻轻转动一个青松盆景,只知几声嘎嘎声响起,假山中间赫然露出一个洞口。
洞口不大,仅容得一个人进出。
随即他点了点头,示意陆不同与陆妙进去,通过密道秘密下山。
陆妙走到洞口,转身道:“父亲,魔教势力比我铸剑阁要大许多,他却执意与幽灵山庄结盟,一起对付我们,这里面必然事有蹊跷。
还望父亲以此为突破口,将来龙去脉搞清楚,到时肯定有意想不到的妙处!”
陆千山点头道:“我记下了,你放心去吧!多听你二叔的话,他江湖经验比我要多,一路小心,以后铸剑阁就要靠你了。”
陆妙转身就向洞口走去,刚俯身想钻进去。
陆千山在后面喊道:“妙儿……”
陆妙转过头来,只见陆千山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只是说道:“自己多加小心!!”
虽然话不多,却是担心满满,牵挂之情溢于言表。
陆妙心头一热,只觉父爱扑面而来,眼眶顿时一红,应了一声,便毫不犹豫的钻进密道。
刚进密道,只听两声火镰的声响,接着便是一只火把被点亮来,正是前面的陆不同。
随即身后又是几声嘎嘎声响,密道石门已经关闭。
陆妙收拾好心情,接过火把,左右晃了晃,四周打量起来。
这密道也就一人高,地面铺了青石,倒也还干燥,看情形,竟是修筑了很久的样子。
他也不多言,跟在陆不同身后,举着火把朝密道深处走去。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密道的终点。
陆不同轻轻扭动旁边石壁上的那根火把,石壁上立即显露了出来一个小洞。
陆妙学着陆不同一样,熄灭了火把后,顺着洞口往外钻去。
外面几株茂密的野草,严实的遮掩了洞口,往前五六步是一条小溪,两人顺着小溪大约走了十里路,终于看见了一个小村庄。
现在已经是寅时,村庄的所有灯火都灭了,好在今晚月亮不小,隐约间倒也能看清道路和房屋的大概轮廓。
“这是龙山脚下的西夕村!”陆不同介绍道。
陆妙这才找对方向来,居然跟着密道横穿了整座龙山山脉,一直往西而来。
也就是说,此村跟白头镇比起来,中间就隔了一座龙山。
龙山横卧西南三百里,陆不同带着陆妙马不停蹄,一路往西,行了几日,便到了龙山山脉以西的琅琊郡。
歇息了两日,继续往西而行,不日来到了最西的丹颖郡。
陆妙初次出门,不知道陆不同要到哪里去,只管整日跟随行路,到达丹颖郡后,两人才在郡中最大的客栈住下。
陆不同将陆妙带到客房道:“妙儿,我要出去两日办些小事,你不便与我同行,就在客栈等待两日,我去去就回。”
陆妙不知陆不同要去哪里,但见陆不同神色凝重,便应声允下,陆不同又叮嘱了几句便独自离开。
丹颖郡已接近西域,城池高大,易守难攻,郡中商业发达,各种行商络绎不绝。
呆了一日,陆妙便觉气闷,出去逛了逛,不料此地民风彪悍,逛了半日不到,便见当众执剑斗殴的事件数起,陆妙没了武功,恐怕只比普通农夫要强一点,若是遇见会些拳脚的武人当是毫无胜算,眼见纷乱不断,陆妙怕惹祸上身,便躲进了客栈不再出门。
又等了一日,陆不同才顺利返回,回到客房眼见陆妙无碍,也松了口气,将两块精致的令牌随意丢在桌上,便拿着客房的茶壶,将里面的凉茶一饮而尽。
随手擦干流下的茶水后,道:“妙儿,今日早点歇息,明日我们赶早要出门。”
陆妙拿起桌上的两块令牌,疑惑道:“二叔,我们一直往西而行,便是为了这两块令牌么?”
陆不同看陆妙一眼,坐了下来道:“今日我跟你说道一番也好,你也知道,这次出门便是为了恢复你的武功。
说起来就是需办妥两件事,一件是拿着你大爷爷的玉牌,恳求段天溢化解你体内蛮横的真气。”
陆妙点头,道:“却不知这位段天溢老前辈,是否好说话,若他不肯出手相助怎么办呢?”
陆不同叹了口气,道:“这座丹颖郡,接壤西域,天高皇帝远,如果说起势力来说,只怕如今官家都比不了这位幽灵龙皇!
丹颖郡往此以西八佰余里,他的话便是胜过圣旨,没有人敢反抗。
传闻他为大理段氏皇室的后人,因为争夺皇位失败,跟随其祖父流落至此,他天资聪慧,虽身有残疾,但武功深不可测。
他好武成痴,最是喜欢将各路高手囚禁起来,逼迫他们与他比试,打不赢他的人,只得终身待在他修建的庄园内。
他把这些武林高手,当做陪他玩耍的玩偶一般。
所以,江湖上称呼他的庄园为玩偶山庄!
段天溢天性凉薄,性情古怪,从不拿人命当回事。到时候,去了那里,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可多说话!一切听我命令行事。”
陆妙见陆不同神色严肃,心中也是一紧,点头道:“一切听二叔的吩咐。”
陆不同又是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只是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真气,必须依靠他消除,我是真的不愿再来这里的,再见到这位幽灵龙皇!”
陆妙见他神色不安,若不是为了自己,只怕他真的不会再来此地,心中顿时充满感激。
无论是陆千山还是陆不同,作为陆妙的长辈,他们对他的关心,的确都是发自内心。
虽然因为机缘巧合的缘故,陆妙已然不是以前的陆妙,但此间的好处终归是他得去了。
感激之余,陆妙暗自下定决心,做好自己本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必然替那位尽足孝道。
心意已决,心中豁然开朗,顿时想起那黑玉断续膏来。
第一次听说这种神药,还是在弄玉堂,南逍子曾经说起过。
现在陆不同又重新提及。
只要陆妙一想到,此药能治愈自己破损的筋脉,只觉得心痒难搔,想问个明白,便问道:“第二件事就是寻到黑玉断续膏!只是它的药效,真的有传说这么灵验吗?”
陆不同知他心中有些担心,微微一笑,点点头道:“你也知道的,你这次重伤后筋脉尽断,若是医好了你的筋脉,恢复武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这江湖中要说医治筋脉最出名的药,便是这里金刚门所出的黑玉断续膏,此药颇为神奇,便是常人身体手足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活动。
若是筋脉俱断,敷上此药膏后亦可使筋脉正常,可恢复以前九层能力,虽然金刚门是中原少林的分支,却是当年偷学少林武艺时,学了些拳脚兵刃等外门武功。
其流传下来的武功亦多为大力金刚指、金刚般若掌等,走刚猛凶狠一路的少林外门武功。
故而此门也是凶名赫赫,门下均是好勇斗狠之辈,与少林慈悲为怀大相径庭,此药乃是其门之秘药,不轻易传授于他人。”
“既然此药如此难寻……”
陆妙目光盯着这两块令牌,眼前一亮道:“莫非两块令牌,就是参加幽灵龙皇开设的秘密交易场所时,所需要的凭证?”
陆不同赞赏的看了看陆妙,欣慰的道:“不错,你能想到这方面,果然是孺子可教”。
随即直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一轮明月道:“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不再言语,转身离开房间,去了自己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