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时政尚未平定,一名西域僧人偷偷潜入武林大会中,一路过关斩将,最后甚至离武林盟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在最后的决战中,他与中原禅宗当时的住持惑一大师打的难解难分,这也是中原禅宗排斥西域佛家的由来。
“就在众英雄侠客为惑一大师担忧之时,却见一青衣客飘然而至,他自称天山孤老项青衣。他只是用两根食指,便将惑一大师与这位西域僧人……”
“他法号叫黑菩提。”杨根健补充道。
冯佳怡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便将这两人击倒在地。只是众人才明白这项青衣的修为已达天人之境。众人感慨天人境武功之高深莫测时,他却道那鹤鸣山中有一女道人,修为与他相比,只高不低。人们虽不知是真是假,却因此将鹤鸣山道人的名字放在项青衣之后传出两句诗来:
风御天山青衣客,鹤鸣蜀中世外人。
西域修持黑菩提,中州观照惑一禅。”
听到“项青衣”这名字,项琼瑶不禁浑身一震。杨根健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计量。
此刻前方的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骚动,只因那天师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婚礼不必举行了。”
许世辉皱了皱眉,虽疑惑却仍是恭敬道:“天师,不知为何?”
“因为你女儿不想嫁给那唐家小儿,已从后门逃走了。”张天师的语气仍是淡漠的。
“怎么可能,我女儿最是乖巧……”许世辉不敢置信的同时手忙脚乱地招来了许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凝儿这几日可见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怪异举动?”
只见那侍女欲言又止,许世辉心中已了然,当即呵道:“你快给我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就不怪罪你!”
那侍女忙跪下,话语中已带了一丝哭腔:“小姐今日早上说,她十年曾在南山隔岸庵中向观音求婚姻,如今今日心愿已了,该当还愿。于是她让我备好马车,明日她就要出发,我真的没想到小姐会……”
“行了,下去吧!”许世辉竖眉怒喝道。
那婢女仍蜷在地上,小声抽泣。许世辉还欲再骂,却见大堂内走出一身着喜衣,眉目清秀的男子来。
这男子正是新郎唐骁。
许世辉和唐耀文忙上前欲拦住他,唐骁却愤愤的揪下了胸前的大红花,道:“别拦我!别拦我!!”
他将这个已无意义的红球,掷到地上,红球塌成一堆布团,仿佛在嘲笑着唐骁闹剧一般的婚礼。
唐骁不禁恼羞成怒,宛若癫狂般踩踏着地上的红布:“可恶啊,我唐骁七岁通读诗书,十五岁踏入先天,兼精通唐门二百十一种暗器,我有哪里落后于人了,让你如此羞辱我!”
唐耀文心疼地看着唐骁,又怒目转向许世辉:“姓许的,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许世辉却摇了摇头,叹气道:“唐兄,你有所不知,这南山隔岸庵中没一个尼姑,甚至那儿连观音都不拜。”
唐耀文皱了皱眉,发现此事并不简单:“那就是说,许心如是骗人的?”
“不不不,当年我许家还在南山脚下,因此得以相识,凝儿与他那时关系甚好,但那地方实在去不得啊!”
唐耀文的眉毛锁的更深了:“怎么就去不得了,那其中住着个魔王不成?”
“唉,唐兄,隔岸能观火,庵中住道人啊!”
闻言,唐耀文却是脸色一变,仿佛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存在似的:“许兄,莫非…莫非是……”
南山。隔岸庵。
一名气质高雅,容貌出众的女子端坐在蒲团上。
她正是许家的大小姐:许凝,字心如。她垂着头,青丝垂在桌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哈哈哈,小凝啊,你可好久没来找我了,一找我,却是做了逃婚这种坏事。”
许心如闻言回过神来,忙转过头,无奈微笑道:“明明是你怂恿我逃婚的,现在又赖账了?”
从他背后走入的,是一个瘦削却精神饱满的老男人,他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道袍宽大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配合上邋遢的脸庞,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个乞丐了。
许心如从袖子里慢慢掏出一张略有些泛黄的陈旧的纸条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拆开,摊平了,放在桌子上。
纸条一边有些粗糙,可以看出是被撕下了一半。只见这半截纸上写着两行字:
人云唐氏天骄子,未曾识得豪杰。
待的云埋出世时,化作魔君饕餮。
观火道人看了那截纸微微一笑:“也难为你记了这么久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下半张纸,那纸上也写着两行字:
若欲觅得好姻缘,须寻漠北鼬血。
半生欢喜冤家劫,自系铃,无人解。
“看出什么了么?”看着许心如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琢磨着这些字的意义,观火道人轻抚自己胡须笑道。
“并没有看出什么,不过,我该去漠北?”许心如有些无奈道。
“的确要去漠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观火道人故作神秘道。
“这预言准么?”许心如皱了皱眉,忽然问道。
观火道人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不相信我,干嘛逃出来?”
“那是我本来就不想嫁给那姓唐的!”许心如也投了个白眼还给他。
“这唐骁我可听说了,乃是唐家年轻一辈中资质最好的,虽然武功不咋地,但在暗器上的造诣可不低啊。”观火道人忽然八卦道。
“行了吧,你一天到晚蹲在你的小房间里不知道干嘛,哪有人告诉你啊。”
对此,观火道人只是神秘莫测地笑笑,不做回应。
“因为那唐骁自视高人一……”许心如见观火道人不回应,正打算开始她的抱怨,观火道人却突然打断了她:“行了,我的姑奶奶,是时候该走啦!”
“走,去哪儿?”许心如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观火道人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想。
“随便你去哪儿,只要在两个月里别被唐家和许家的人抓到,两个月后,你自然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去。”观火道人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故作神秘其实神棍的笑容。
还不等她反驳,观火道人便侧身让出了通向后院的门:“马车,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