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子规疑心重，而是他们对皇帝太不信任了，况且殿下说过，那个阳煦野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那些假扮的伎俩他们也是见识过的，又怎么可能不在这一成防备着呢。

“三七说是没问题，不过我为了稳妥，倒是派人去查了一下，传回来的消息说，神月姑娘今天上午去追仇人，一路从城西追到了城南，后来又把城南的人都吓跑了，再之后就没人见过她了。”

凤仙之前为了保证封神月的自由，便没再派人跟踪监视，二十一得到的信息也是平时放在城里的探子收集到的。

神殿在帝都以北五十里以外的地方，算算战马速度，封神月到神殿的时间也配合得上。

子规正欲开口，就听到厚重的石门后传来一道痛苦的低吟。

子规心中叹息，对二十一压低了音量，“让她在外面等着吧。”

“是。”二十一拱手领命，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根细若发丝的黑烟从他的脚上钻出。

细丝如游蛇，顺着石门的边缘想要找缝隙钻进去。

当好不容易找到缝隙时却又被薄薄的禁制给弹了回来。

“该死的。”

坐在一层的封神月双眼立睁，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神月姑娘乏了？”

三七见她先前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闭目养神便没叫她。

“之前赶路有些急，所以有点累，还没缓过来。”

“一层没有房间，只能先委屈神月姑娘坐在这里歇歇了。”

“没关系的，我闭闭眼就好。”

封神月说着，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她双眼阖上，脑海里立刻出现那缕黑烟的视野。

正当那缕黑烟附上子规之时，就看见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

祭坛上有一柱金色的碎光由下自上的飞向天空。

那碎光的来源正是祭祀用的神血，连接着天空中的神秘结印。

凤仙抬头，三千青丝散在身后，漆黑的瞳孔映着淡淡的金色碎芒。

“主子，药材已经备好了。”子规手中拿着一件玉匣，里面都是珍贵的灵药，用来缓解凤仙的疼痛。

“都投入池中吧。”凤仙转身，子规便看见他那双墨色的眼睛。

漆黑又不失明亮，如同月光下的清泉，浟湙潋滟。

子规看着他的眼睛，一直紧崩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下。

脸上的肌肉微微扯动，想笑却没笑出来。

主子终于成功了，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但这代价同样是巨大的。

“主子，是药三分毒。”

“投进去。”

凤仙朝中央的温泉池抬了抬下巴。

“他的眼睛怎么变成黑色的了？”坐在神殿一层的封神月睁开了双眼，她不动声色的端坐在椅子上，心底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安。

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她都想好了万一被人发现，如何强取凤仙双眼，可她万万没有料到，凤仙的眼睛竟然变成了黑色。

怎么能是黑色呢，她要的可是那双血瞳啊。

封神月抓紧了椅子扶手，脑子里又开始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