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应该是五个人中最淡定的一个，他颇有闲心地打开了咖啡机，细细地研磨着咖啡豆。

咖啡的香味儿很快就飘散在空气中，他甚至还弄了几个简易的三明治，一起端到客厅。

阿花想了想，虽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还是决定先低头认错，毕竟情报这块儿一直是由他负责的，这种事情他应该提前有所发觉并且提醒众人的，而不是差点陷他们于困境：“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傅云沉好像根本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打算，他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微微苦涩的香气很快蔓延整个口腔：“最近市局很忙吗？”

“不......是有点。”阿花想到自己今晚还是以“查到线索我必须出差”的名义才请到的假，以及，天知道“线索”究竟存在于什么地方。

幸好连市局都早已推行无纸化办公，他才有机会钻程序的空子，给自己制造这么一个既能在云城安身立命又能近距离接触警察的身份。

作为世界第一的灰帽子黑客“彼岸花”的徒弟，伪造一个“从林城市局特派到云城市局的“交换生””这样的身份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便利的同时也存在很大的风险，比如在市局所有人都疯狂加班以期抓获罪犯的时候，他就不能很好地脱身。

好在市局的反应总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迟缓，他才能借着“线索”二字得以溜之大吉。

江宁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两眼放光：“我一直都很好奇，当警察有什么好忙的？之前在m国的时候，那群饭桶，咱也是有目共睹的吧？那简直是最悠闲的职业，绝对没有之一！”

江东没好气地翻他白眼，这种以一概全的想法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你以为全世界你都去过啊！即使那群饭桶中也存在精英的好吗？”

江宁不忿，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对掐了好久。

傅云沉慢慢地喝完一杯咖啡，要了第二杯：“如果两边忙不过来的话，先忙市局的。”

三人愣了。白墨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倒着咖啡。

“老大，你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江宁一脸目瞪口呆，他听到了啥？老大这意思，是不是真打算让小花花去当猎犬啊？那岂不是连立场都要变了？以后见面不仅要装作不认识，是不是还得对掐啊？？

江东一看江宁跟见了鬼的夸张表情就知道这货肯定又想多了，于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呼上他的后脑勺：“老大，这样我们可能就......”

傅云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一直在想，灰蛇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委托给我们这样的任务。h国的缉毒警并不差，随便派几个人潜进去就能达到目的.....用我们简直是大材小用。”

阿花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傅云沉。

“这件事跟死界有关。”

“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去送死吗？”江宁嗤笑一声，“那位大叔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对抗死界的第一道屏障？专门挡炸弹的人肉沙袋么？”

“目前看来，是的。”白墨慢悠悠地接受了这个答案，“除了价钱贵一点之外。”

毕竟是真皮的呢。

江宁气结。

“不止。”傅云沉说，“灰蛇做事向来有理有据，他会充分利用我们每一个人，绝不是送死这么简单。”接着话锋一转，“市局最近有什么秘密行动吗？尤其是缉毒那边。”

阿花想了想：“没有。最近案子多，光查证就查证到现在，嫌疑人还在画像，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搞秘密行动。缉毒那边.......他们保密做的太好，很少采用线上办公，我查不到。”

“最近的案子，应该都是乌鸦做的吧？”江东问。

阿花点点头：“从表象上来看，是。”

“或许，你可以查查竹原晓和死界的关系。”傅云沉给出一条思路。

...........

天快亮的时候，傅叶成功苏醒。

对于自己醒来为何身处陌生地方以及为何身边会出现江东江宁两兄弟这件事，傅叶显得很麻木。

人生能有这种经历，想来应该可以称之为惊悚了吧？

可他丝毫没有这种情绪，甚至还故作轻松地朝他们说了声“早安”。

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淡定。

一个小时后，他到了宏瑞集团的楼下。

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天气终于肯稍微尊重一下冬天，丝丝冷气像是耻高气昂的公主，踩着傲娇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穿梭在人群中。

拖着仿佛一夜没睡的疲倦的身体从江宁车上下来，傅叶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此时正好是白领们上班的时间。

大清早看见自家boss跪在公司门口应该也算是不亚于鬼屋单人游的惊悚体验吧......

为了自家员工的身心健康，傅叶强打起精神，一路高贵冷艳地踏进了办公大楼。

江宁目送傅叶安全进入公司，正要驱车离开时，一个女人冷不防地扑上来。

幸好起步速度并不快，他又及时地踩了刹车，虽不至于一大早就在这里制造流血惨案，但也把人吓得够呛。

惊魂未定的女人扒着车头不肯松手，直到她抬起头，江宁才看清她的样貌。

是之前他还在市医院工作时，被派到他身边的那个小护士。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正巧撞上了他的车？？

十五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了一家咖啡厅的二楼。位子靠窗，只要偏头就能看到下面行色匆匆的白领们。

江宁很贴心地给她点了热奶茶，她该庆幸自己的遗忘能力太差，所以才能记住她的样貌，要不然他可能会当场报警说有人碰瓷儿了。

“我.....我是看到了你的车，所以才想碰碰运气....”小护士鼓足勇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像是做错事被大人训诫的小学生：“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这是我的荣幸。”江宁的声音轻柔极了：“一大早就有可爱的精灵儿撞了我的车，说不定今天我会有好运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