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乌云翻滚,闪电时不时地划过,只有一瞬间照亮整个腾龙镇,还伴随着轰隆隆的响雷。
整个镇子的人都躲在自己家里,点上蜡烛不吭不响,门户不出。
往年祭祀都会下雨,却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天气,很多人都猜测是否这次献祭惹怒了腾龙大人。
而此时露出身形还在岸上追寻踪迹的三娘、赵老五根本看不清姜迟到底有没有发出信号,他们也找不到入口,只能在河面上干着急。
三娘撑着伞还好,赵老五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三娘,实在找不到啊。”赵老五从头找到尾,根本看不见任何踪迹,天上的响雷闪电让他觉得心里毛毛的,恨不得拔腿就跑。
赵老五修为不及,无法往深层查探,三娘却是感觉到了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哗,哗,哗!
河水流动越来越快,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三娘拽着赵老五就往岸上跑:“快跑!”
水花掀起十丈高,凶狠狠地砸在河岸上,砸垮了一座座村村相连的小桥,连带岸边的树,靠岸的人家的房屋,全部拍倒、拍塌。
而此时,一道信号从河底蹿出,冲上半空,“嘭”!
“你留在岸上救人,我下去!”说完就不见了三娘的踪影。
赵老五在雨中奔跑,救老人孩子,让逃出来的人挨家挨户地喊人,后退。照此下去,殃及到的人家只多不少。
三娘冲下正好落在姜迟所在的阵眼,而姜迟一身伤口,满身血迹地被砸了出去。此时的邑鲲也成了血人,在水底仿佛索命恶鬼。
三娘的到来,完全在邑鲲的意料之中,他不得不强打精神继续困守三娘。
站在一旁毫无办法的堰清上前捉住姜迟:“让你的朋友不要反抗,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我让邑鲲停下来!”
堰清拖着姜迟很快走到邑鲲身边,一手掐着姜迟的脖子,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快,让那个女人停下来!”
“你让邑鲲也停下来,同时收手……”当她真傻,三娘要是先停了,那个疯子还不把三娘杀死?
“邑鲲,你听到没有,一起松手,我数到三,你们一起住手!”
“姜道友!”三娘在阵中凶险,她也想停手,这么硬拼她是死不了,但后果绝不是她想承受的。
姜迟点头。
“一!”
二人还在对峙。
“二!”
毫不留情。
“三!”
两人同时停手,三娘被阵法甩出水面,邑鲲笛断身倒。
“邑鲲!”堰清松开姜迟,任她摔倒在地,跑过去扶邑鲲。
只是,倒下的瞬间,姜迟看见了邑鲲脸上扭曲的笑容,一根断笛朝她的胸口直直地飞来。
疯子!
没有笛子入胸口的同感,眼前一花,只有耳边那个妩媚明艳的女人悲恸的哭喊。
“啊!!!”
姜迟这才发现自己倒在了无规的怀里,而方才对着她掷出断笛的人脸上还挂着扭曲的笑容,只是他的胸口却多了一个血窟窿。她顺着无规手里的逐鱼枪往下看,半截逐鱼枪都在血中沐浴,因着水的关系,血丝游离,逐鱼枪洁净如新。
“无规?”重新进入水面的三娘仅凭无规的背影就认出了他。
无规看着堰清却是皱眉,嫌弃,一抬手将之收入了空间袋中,右手一枪扫过,龙宫塌陷,诸妖尽死,然后抱着姜迟跳上了水面。
“姐姐,你怎么了?”在岸边等候多时的赵棕一看见姜迟就蹬蹬蹬地跑了过去。
后面的三娘看着姜迟的眼神陡然一个转变,到底是谁?
和他们一起做赏好好的突然离开的无规竟然一直在她身边,还要这只她一直在追踪的小鬼竟然也在她身边。
“无规,好久不见,可需要我帮什么忙?”三娘收起伞,快步上前,比起姜迟,她更希望能入无规的眼。
无规头都不回,更是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抱着将迟往客栈走。
而放开无规、三娘从水中一跃而起全部落入了河边人的眼中,见到无规朝里走,他们全部低头主动让出一条路。只是在无规走过的时候,他们明显感受到一股冷飕飕的阴风,不禁浑身打了个颤,而后又低头做自己的了。
不知情的顾凤鸣安置好弟弟妹妹有来到了岸边,看到浑身是血的姜迟双腿打颤,却还是坚持问了:“阿梁呢,你们见到了吗?”
被无规一个冷眼扫过去,顾凤鸣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动也不敢动。
姜迟拍拍无规的胳膊,示意他停下来,说:“你放心,阿梁好好的在家呢。”
顾凤鸣狂喜:“真的?”
姜迟笑着回答:“你去陈府看看。”
顾凤鸣咧着嘴开始跑,跑到一半又折回来对着姜迟和无归躬身道谢,几乎是一蹦三尺高地朝着陈府狂奔而去。
赵棕害怕无规身上的气息,一脸委屈巴巴地在跟着,时不时地还要小跑才行,可是他不敢让前面的人慢一点。
姜迟身上的伤太重,尽管有无规给她疗伤,还是昏迷了四五天,这短时间内赵棕就一直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床边等待,累了就趴在床边休息一会儿。
期间,无规还放出了堰清。
刚出来的堰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送我回彭海。”很显然,她认出了无规。
“鼎鼎有名的逐鱼枪,我虽才活了九十多万年,还是认得的。你的主人清野尊者呢,你怎么跟了一个黄毛丫头?”
无规皱眉,他这段时间就想起了一个人——清野,从内心深处的,他觉得自己要去找到清野,但他所了解的清野,如果和堰清所讲的是同一个人,那么她就不存于人世了。
看见无规皱眉,堰清又说:“难不成清野尊者不要你了?”
“不对呀,我听说清野尊者最宝贝你了,就是她死也不可能轻易带着你死的,怎么回丢了你?除非……”她真的死了,堰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忽然一愣。死了,一代女战神在什么大战中都能全身而退,却在后来死了?
“我不是逐鱼枪,也没有主人。”在无规的印象中,枪是枪,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