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走到师傅的门前连敲几声,里面传来师傅不耐烦的回答:“谁?!”
“师傅,是弟子陈元。”
屋内的吵杂声顿时全无,很快房门洞开,陈元看见了满地的碎瓷器,不由得吓一跳。他知道自己的师傅脾气不大好,和人说话向来都是吼来吼去的,但只要了解,就能知道师傅仅仅是脾气不怎么好,别的真让人没话说。
陈元进去,拿起扫把就开始扫地上的狼藉,赵景山从他扫过的地方走过,坐到椅子上一口气喝光一壶的水,想想不解气,又用力摔了。
瓷器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响亮,陈元扫出一条道干脆就不再扫了,问:“师傅,究竟是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您说一声,徒弟我立马就让他知道师傅您的厉害。”
“嘭!”
赵景山一巴掌拍在木桌上,桌面立刻多了几条裂缝,又伸手将桌上的一封信递给陈元。
“你瞧瞧他在信里说的什么话!”
陈元就在原地站着,接过信,低头看到写信人,正是他的小师弟,也就是师傅的独子,赵玉书。他幼年习武,披星戴月地在赵景山家和自己家往来,因此对赵景山家里也是比较了的。
赵玉书天赋异禀,习武方面无人能及,也因此产生了天下唯我的自傲。师傅为了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前两年将他逐出家门,让他单独闯荡去了。
但也不得不说小师弟是天生习武的好苗子,出去闯荡的这几年,走南闯北,所到之处不是他在找人比武,就是有人慕名找他比武。
信上写的内容亦是于此相关。
少年正在血气方刚,赵玉书在与人比武的时候重伤了人家,那人一家不要他钱财赔偿,只要师父在经历为他在太学府找个下脚的位置。不知道那边到底还发生了什么,竟让小师弟点头答应了,还真写信过来,让师父处理。
陈元放下信道:“这等事情办起来不是难事,他们只要落脚处,最差不过安排个洒扫、搬书一类的职务。眼下要紧的是写封信告诉小师弟发生这种事应该怎么处理。”
赵景山起身,用力拍在陈元的肩头:“就是这个道理。”
“你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元打开门,招呼门口的仆人进来收拾东西,回头说:“是有一件不太寻常的事情。”
“方才有位姑娘看上太学府的武学老师了,向来应召。弟子瞧她有几分本领,再加上心也是个纯正的,想请师父同意。”
赵景山皱眉,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太学府是个什么地方,寻常人都不可能进来,更何况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在家好好呆着还妄想当武学老师!”
“你回去找个由头回了她。”
陈元道:“师傅,这件事一点商量都没有吗?”
赵景山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元:“陈元,这里是太学府,太学府有太学府的规矩!”
已经连名带姓地喊了,再说下去,估计就没有摔东西那么简单了,陈元立即认错道歉,随后告别离开院子。
瞧着陈元离开,赵景山茶也喝不下去了,放下杯盏又在屋里踱步。他的徒弟他知道。陈元家境清寒,能有今日可谓是十分不易,因此也有寻常子弟看不到的独特见地。
能打动陈元,也说明那个姑娘有几分本事。但该打击依然要打击,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想得通透了。
陈元带回去的消息,姜迟难免落寞,多番告谢之后,提出了最后的请求。
姜迟:“我有件事需要和李肇锡李公子当面说清楚,不会太久,不知可否方便?”
陈元并未多想,当即应下了。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让姜迟在小院子里等待之后,只留了一个书童伺候,随后离开了。
这中结果也算在姜迟意料之中,所以她也想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能与李肇锡见面的时间不多,她能做的就是直言相告,最好是李肇锡能跟她一起走,寻找天地间尚未陨落的战神,搞清楚来龙去脉,尽快找出最好的应对方法。
当然,还有一个最坏的结果。
从日升等到正午,姜迟也未闲着,寒情在手,她干脆在院子里练起来了,所以李肇锡到的时候,她才收式。
这边收手,那边掌声响起。
李肇锡惊艳道:“早知姑娘不同寻常,今日再见,更加觉得不同凡响。”
“李公子过誉了。”姜迟伸手请他进客厅,“今日就要借陈师傅的客厅一用了,我也尽量长话短说。”
方坐下,姜迟给李肇锡倒杯水,就开始自顾地说了:“我此番来明都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寻你。”“寻我?”李肇锡一脸疑惑,“为什么?”
姜迟道:“你是天地伴生的战神,道渊的轮回转世。在你陨落之后,又有几位战神相继陨落,但是都死的不明不白,仙界的人根本联系不上其余没有陨落的战神。这种情况过于蹊跷,所以我需要你来找他们,除了你,我再想不到还有谁能找到他们。”
李肇锡眼中尽是戏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急得我饭都没吃就过来了。”
“姜姑娘,且不论这件事有多荒诞,你一个寻常女儿家又从何得知我是道渊呢?”
姜迟急切地看着李肇锡,又是皱眉,又是咬唇:“这种事我怎会拿来开玩笑?我也是陨落步入轮回的战神,而且我和你相识百万余年自然知道,也认得。”
“你是天地伴生的战神,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归神位,六界苍生都在等你拯救!”
李肇锡面不改色地拒绝:“姑娘,我姑且当你说的是真话,今日一别,往后再见莫怪我无情。而且,我无心做姑娘口中的道渊。既有仙界,就该是仙界烦恼的事情,我李肇锡区区凡人一个,并不想参与其中。”
“如果是真的,你也不会跟我走?”
“不会。”
姜迟低头,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而后似是认了命似的:“我明白了。”
“嗯。”李肇锡起身告辞,多一个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