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营帐,蔺长风眯着眼睛望了望头顶的太阳,这才迈开脚步往自己的营帐回,一边走一边把脑海中近半个月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三四遍。
因为西兆国在边境寻衅滋事,两边的和平交涉没有谈拢,所以东武国皇帝怒极发兵,这便打了起来,这场仗也不过才打了两个多月,东武国每战必胜,已经攻破并占领西兆国两座城池。
蔺长月本没有随军征战,但半个月前却突然带着东武皇帝的密旨来到凉城。照理说京城里的文官武将又不是死光了,怎么也轮不到蔺长月来送密旨,可那道密旨蔺彦亲自验过,原主也细细看过,的确是东武皇帝亲自发的密旨,连印玺都没有半分差错,密旨的内容是要蔺彦带人前去接应三皇子南门聿。
七日前,蔺彦和蔺子秋依照密旨内容带三百人离开,前两天还有消息传回,可第三日开始便音讯全无,第五日有逃回的士兵哭着喊着说他们遭遇敌袭,蔺彦父子不幸丧命,军中将领不信,派人四处搜寻,原主也将身边所有的暗卫都派遣出去。
昨日,原主按捺不住,在蔺长月的怂恿下,带着一百来个人离营寻找蔺彦父子,进入那密林后暴雨突降,蔺长月以行军困难为由劝说原主下令就地扎营,而后又将原主骗出营地,要了原主的命。
今日是第七日。
蔺长风的眸光微冷。
所谓接应一事,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
两国交战,作为质子的南门聿要逃回国来的确是困难重重,需要接应兴许不假,但什么时候去、去哪儿接应却不一定是真的,若蔺彦父子同时丧命于同一个陷阱,那这陷阱必然是亲近之人所设,也就是说他们带走的那三百人里有对方的内应。
从尸体来看,蔺彦父子是被火灵的大火烧死,这父子俩死了之后蔺长月又对原主下手,不巧,原主认识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既有火灵根又跟蔺长月关系密切的人,那便是蔺长月的亲哥哥、原主的堂哥蔺子恩。
蔺长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蔺长月,嘴角微扬,眉梢眼角都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蔺长月跟着停下脚,有些心虚地迎上蔺长风的视线。
南门聿眉梢一抖,跟着停下了脚步。
“你、你看什么?”蔺长月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蔺子恩呢?”
“我怎么知道!”蔺长风的话音刚落,蔺长月就惊叫起来,那声音跟被踩了脖子的鸭子似的难听。
“你不知道吗?”蔺长风偏了偏头,“我瞧你们兄妹整日形影不离,怎么你来凉城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却没跟你在一起?”
蔺长月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哥哥他要替二殿下办事,忙得很,自然没有时间跟我来凉城。”
这话说完,蔺长月又急急地瞪了蔺长风一眼:“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走开!”
话音落,蔺长月却是自己绕开了蔺长风,匆忙走远。
蔺长风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不过没有证据,蔺长风她就算是心有怀疑又能怎样?
蔺长风嘴角的笑容扩大,可一转眼就又敛起了笑意,向上瞥了一眼,便继续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南门聿一直将蔺长风送回营帐才转身离开,待听得自己的营帐周围再没有什么声音,蔺长风才懒懒地开口。
“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