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卫的令牌除了蔺长风手里的总令飞鸢令以外,还有天、玄、地、黄四等令牌,天字令牌只有一块,在殊然手上,玄字令两块,在两位副统领手里,地字令总共八块,分给了两位副统领手下的八位管事,而黄字令则是普通飞鸢卫人手一块的。
飞鸢卫对蔺长风来说很重要,因此就算对南门聿的关照心生感激,蔺长风也不会轻易将天字令和玄字令送出去,因为地字令是只能调用十名飞鸢卫的令牌,而从玄字令开始不仅能调动大量飞鸢卫,还能无偿获取飞鸢卫截获的各方情报,蔺长风对南门聿的信任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然而比蔺长风还不信任南门聿的就是殊然。
还在凉城时殊然就看南门聿不顺眼,依着殊然的真心,他根本就不希望蔺长风跟南门聿有任何接触,如今却亲耳听蔺长风说要将可以调用十名飞鸢卫的地字令送给南门聿,殊然是打从心底感到非常不愿意。
“大小姐,就连陛下都不知道飞鸢卫的存在,您就这样将飞鸢卫暴露给晋陵郡王,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蔺长风不以为意地笑道:“陛下只是不知道‘飞鸢卫’这个名号而已,至于我身边有多少暗卫、暗卫的能耐如何,陛下岂会一点儿都不知道?晋陵郡王的洞察力本就比陛下强上几分,又见过你几次,心里自然也有些猜想。
如今晋陵郡王手里无人可用,我们何不卖他这个人情?说不准日后我还真的需要他来帮忙呢?天知道我会不会一不小心触怒龙颜,总要有个能在那个时候帮忙说上几句好话的人在。”
对她来说,南门聿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东武皇帝对南门聿的父子之情,相信南门聿也知道这份父子之情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不会轻易失去这份父子之情,她自然就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殊然说不过蔺长风,更是无法违抗蔺长风的命令,只能命手下的人去打了一块多余的地字令,连同一套男装一起送去了晋陵郡王府,当然是趁着月黑风高无人察觉的时候偷偷送过去的。
就在南门聿为收到了回礼而感到高兴时,陈王府里的南门卿却大发雷霆。
“父皇竟派人监视本王……他竟然监视本王?!本王可是他亲生的儿子!!”南门卿怒极,挥手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还有那个南门聿,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没有五灵天赋的弃子,他凭什么在祭天的时候站在父皇身侧?父皇这样安排是将本王置于何地?!”
蔺子恩和南门卿的其他几位谋士一起坐在书房里的客位上,听了南门卿的抱怨之后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蔺子恩的眼神一凛,冷声道:“不该让蔺长风回到京城,在凉城时就该解决了她!”
“解决了她?”南门卿怒瞪着蔺子恩,“若是你能拿到飞鹰令,本王何必在蔺长风的身上花费心思、浪费时间?你这样也算是蔺家嫡子?!蔺彦都死了,你们二房还是这么没出息!”
蔺子恩倏地攥紧双拳,眼中的怒意喷薄而出。
是啊,蔺彦和蔺子秋都死了,陛下却还是没有重用他们蔺家二房的想法,在宫宴上,陛下宁可选蔺长风帮他达成目的也不愿任用他们二房的人,为什么?他比不上蔺子秋,还比不上蔺长风吗?
“王爷,”蔺子恩扭头看向南门卿,“王爷不觉得只要蔺长风死了,蔺家军就必然会落到我父亲或者我的手上吗?蔺家军可是先皇允诺给蔺家的私军,是属于蔺家的东西,只要蔺家嫡系尚在,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收编蔺家军。”
闻言,南门卿沉默下来认真思考,陈王府里的客卿薛为却冷笑一声。
“就算蔺长风死了,还有一个蔺子今不是吗?陛下既然在蔺长风与大公子之间选择了蔺长风,再选一次蔺子今也不是没可能的,谁叫陛下就是看不上大公子呢?”
蔺子恩恨恨地瞪着薛为,咬牙切齿道:“蔺长风要死,怎么能不让蔺子今去陪她?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堂妹,我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孤寂地上路?”
薛为的眼尾一挑,笑容里有股与生俱来的邪气:“大公子的这份兄妹深情还真是叫人感动。”
自从蔺子秋死后,陈王府内就由薛为带头,管蔺子恩叫“大公子”,这本是蔺子恩梦寐以求的称呼,可从薛为嘴里说出来就叫蔺子恩觉得这是一种嘲讽。
虽然都是家中嫡长子,但蔺子秋沾了大伯父的光,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蔺家的“大公子”,而他明明也是他父亲的长子,出门在外却只能屈居蔺子秋之下,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得偿所愿,却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只有陈王府里与他共事的人才会这样叫他,出了陈王府,东武百姓眼中的蔺家大公子依旧是蔺子秋。
蔺子恩冷哼一声,没再理会薛为,兀自站起身后跪在了南门卿面前:“请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一次属下一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沉吟片刻,南门卿冷声道:“蔺子恩,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再失手,蔺彦的下场就是你们父子的下场!”
“请王爷放心!”蔺子恩胸有成竹道,“先前是属下低估了蔺长风,如今蔺长风已暴露实力,属下有十足的把握!”
“好!”显然南门卿也觉得他们之前会失败都是因为蔺长风掩藏了自己的实力,现在蔺长风在宫宴上大展拳脚,他们也知道了蔺长风的深浅,再出手必然不会失败,“这件事就交给你和薛为去办,这个年过完之后,本王要见到蔺府再办一场丧事。”
蔺子恩微怔,蹙眉道:“王爷,属下一人足矣,现如今晋陵郡王颇得圣心,王爷当需要薛为出谋划策解决此事,还是不要让他分心比较好。”
“无妨,”不等南门卿开口,薛为就笑眯眯地说道,“只不过是陪大公子到宁懿郡主的住处走一趟而已,不分心,不分心。”
“可是……”
“不必说了,”南门卿打断了蔺子恩的话,“就让薛为跟你一起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