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南门卿、南门聿一行已经整装待发,在广石城南郊集结完毕,长秋原以为以蔺长风的脾性,八成是要跟着一起去,但此时的蔺长风只是跟殊然一起站在一边,那懒散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来给他们送行的。
蔺长风也确实只是来送行的。
站在马旁,南门聿看着蔺长风不知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失落。
他是真的不想蔺长风遭遇任何危险,却又期待着蔺长风能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
不过也罢,他很快就能回京去了。
不等南门聿跟蔺长风说句话,南门卿就先开了口:“长风这就要回京去了吗?”
瞥一眼南门卿,蔺长风懒洋洋地问道:“陈王这是有什么话要我转告长月吗?虽然我住在城郊,要见长月还得先进城去,但若陈王无论如何都要求我带句话,那我也不介意奔波一趟。”
南门卿一梗,恨得暗暗咬牙:“长风你这是什么话?本王只是想安排几个人护送你回京罢了。”
“护送?”不是监视吗?“不必了,陈王还是把人都带在身边的好,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什么?”蔺长风最后的那句话放轻了声音,南门卿听到了,却听得不真切,一时之间更是想不明白蔺长风说这话的意思。
不再理会南门卿,蔺长风转而看向南门聿,却只说了两个字:“小心。”
南门聿点点头,想要再跟蔺长风说些什么,却发现其实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于是嘴角微微扬起,南门聿心情不错地跃身上马。
见状,蔺长风的视线微转,扫过长秋时略略停顿一下,然后就果断移开。
南门卿一声令下,这一支队伍就扬尘而去,等人都走干净了,蓝暄九人才从藏身的小树林里走出来,望着那一支队伍离开的方向。
“那个戴面具的就是大公子?”
长秋的事情,蔺长风并没有对殊然他们有所隐瞒。
长秋失踪之后,这些人就竭尽所能地四处寻找长秋的踪迹,蔺长风是亲眼看着他们从最开始的深信不疑到现在的固执不屈,那份无法舍弃的羁绊让蔺长风心生动容,也让蔺长风更加欣赏飞鸢卫里这一群有情有义的人,因此蔺长风并不介意长秋在她的属下心中那无可取代的地位。
“是啊。”不用去看,蔺长风就能从蓝暄这哽咽的声音里猜出身后十人此时的神情。
“大小姐,”星渊两眼通红,若不是强自忍着,怕已经要哭出来了,“我们真的不去助大公子一臂之力吗?那可是个帝者。”
“自然要去,”只有一个南门聿的时候她都追了过来,如今长秋也在,她有什么理由不去?“不过他们的行进速度太慢,匆忙追上就直接交手的话,怕是要吃大亏,我们得先绕过去。”
“那我们就快些出发吧!”裴修贤双拳紧握。
他一定不会再让大公子有半分损伤!
“嗯,”蔺长风点点头,又偏头看向蓝暄,“不过蓝暄你先回京,哥哥的脸恐怕是被凤凰真火灼伤,我不确定损伤程度,你回去照着最严重的可能性配制药方。”
“是,大小姐!”蓝暄二话不说,坚定地应下后转身就走。
“我们也走吧。”
蔺长风转身,带着余下的九人又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小树林里,依旧是从山林取道,一边往东武国的南境奔走,一边继续他们的特训。
与人数成百上千的军队相比,蔺长风所率领的十人小队的行动速度自然要更快一些,加上蔺长风一行穿梭在山林之间,走得是最短距离,那速度就更快了。
而那名带着骆云琦兄妹的帝者虽然本身的行动速度极快,但东武国南境各城的军队可都还在围捕骆云琦,因此在接二连三的阻拦之下,这位帝者的速度就大打折扣。
偏骆云琦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为免被南门聿追上,骆云琦还要花时间在逃跑的路上设置陷阱,这样一耽搁,先行奔赴南境的这三个人反倒是比蔺长风一行还要慢,当三个人奔出距离边境线还有百余里的村落时,刚好就撞上蔺长风。
远远地就瞧见一个人站在官道的正中央,骆云琦只觉得奇怪,可当看清那人正是蔺长风时,骆云琦立刻就勒马停住。
“前辈,先停一停!”
被喊停的帝者左岩心中不耐,但还是停了下来。
这小子的修为虽然极低,但脑子却很好用,多亏了这小子,他们这一路上倒是绕过了不少关卡,让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怎么了?”左岩扭头,狐疑地看向骆云琦。
骆云琦左顾右盼一阵,眉心微蹙。
他不信蔺长风会孤身前来,因此前方一定会有埋伏。
可看来看去,骆云琦都没有看出任何蛛丝马迹,而蔺长风仍旧站在那里,笑盈盈地望着三个人的方向。
“前方兴许有埋伏,前辈稍等,我去探一探虚实。”说着,骆云琦就催马上前。
“埋伏?”左岩看向官道正中的蔺长风。
只不过是个路过的女娃娃,怎么埋伏?
不过谨慎总归是件好事,于是左岩也没有阻拦骆云琦。
“宁懿郡主,好久不见啊。”这一次,骆云琦停在距离蔺长风两丈远的地方,笑容温和。
“的确是有好久没见了,”蔺长风扬了扬嘴角,“这不,本郡主就不远千里,特地赶来见一见靖平王了嘛。”
骆云琦的眼神一闪:“宁懿郡主是一个人来的?”
蔺长风不答反问道:“本郡主若是是一个人来的,靖平王信吗?”
“不信。”骆云琦摇了摇头。
蔺长风早有所料似的淡然道:“既然如此,靖平王又何必多此一问?”
“确实是多此一问,”骆云琦点点头,“不管有多少人,宁懿郡主怕都是要无功而返了,这南蛮之地,本王去定了!”
“那本郡主还真是同情靖平王,”说着,蔺长风就满怀同情地看着骆云琦,“明明回家的路更短,靖平王却不得不舍近求远以保全性命,还真是可怜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