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你怎么流鼻血了!”
小白轻叫一声,当事人丁满才如梦初醒般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把原本两行鼻子的纯红血瀑布,抹出了一脸壮烈的迷彩,好似被打了一拳的拳击手。
“啊啊——不好,你的衣领拉链没拉好,春光乍泄,害我血脉僨张。”丁满条件反射地蹲下身体,仰起头来。
小白信以为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发现拉链严严实实地,就算他有可以俯瞰一切的海拔,但毕竟没有透视神力,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偷窥的可乘之机,于是她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暴栗头。
“不贫嘴,会死吗?!”
丁满无辜地抱着头,泪眼汪汪惨叫道:“你这样对待一个受伤的人,很残忍啊。”
“我们女生一个月流血七天都没抱怨,你一个大男人,留点鼻血嗷嗷叫什么叫。赶快把头仰起来!”
丁满正要听从旨意,被职业自觉敏锐的瑶瑶和胡思楠第一时间发现,连忙制止。
“不能仰头啊,鼻腔内的血液,会流到咽喉部,万一出血量大,还容易吸呛入气管及肺内,堵住呼吸气流造成危险。”瑶瑶摆手道。
“可能是高原反应。”胡思楠用棉花擦干丁威的残血,让他低头前额前倾,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鼻翼,示范正确的止血姿势。
“这都还在山脚下,就高反了?”小白不解道。
“可能是我天生体弱多病吧。”丁满被押着鼻子,腔调里带着滑稽的鼻音。
小白心想,一氧化碳的荼毒都能死里逃生的人,不是超人转世已经让人很难以置信了,还硬要装柔弱,说自己体弱多病?
可想想,在怎么着,不应该因为鼻血大点事,再勾起他与弟妹人间诀别的痛苦回忆,也就默默闭上刚张开一半的嘴。
小白看着头部前倾,像被牵着鼻子的老黄牛一样的丁威,突然想到一个故事,忍不住和大家分享了起来:“说是,某理科大学心理学课程中的内容,调查一:想和异性一起做的事。文科男子:sex(43%)。理科男子:不知道(45%)。调查二:最容易引起注意的女性的动作。文科男子:弄头发(23%)。理科男子:没有特别能引起注意的动作(45%)。调查三:最喜欢异性的什么地方?文科男子:眼睛、瞳孔、脸。理科男子:胸,生殖器……”
“所以呢,这能说明什么问题?”瑶瑶好奇地问道。
“这说明,文科男人是开放的变态,理科男人是闷骚的变态,结论:所有的男人都是变态。”小白转向丁满道,“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是不是就算快要失血而死,满脑子的都还是欧派、**、长腿的工口欲望?”
“呵呵,也许吧……”丁满继续用含糊不清的鼻音回答。
“这有什么不妥呢?人不风流枉少年。”steven加入讨论的行列。
佳音看着一同忙活的一堆人,捅了捅老公的软肋,颇有不安道:“这算不算出师未捷呢?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开门红,也算个好兆头吧。”敬厚不以为意。
佳音看了他没有过多表情的脸,问道:“这好像是有了小雪以后,我们的第一次二人旅行呢,怎么你不是很兴奋的样子?”
“还好吧,爬个山而已,能让人怎么兴奋呢,咱们又不是没爬过。”敬厚淡淡道。
他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胡茶尔,思绪回到那天晚上,在steven的别墅里,被撞见自己与萌萌激情一刻时的情景。
比起兴奋,此刻,敬厚更多的是紧张。胡茶尔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苏菲?苏菲有没有转口告诉老婆?这次的旅行是一场普通的聚会,还是别有深意的试探?
他紧绷的神经不断地关注着周围人的表情,看着看着,觉得所有人看似理所当然的平静之下,都似乎隐藏着别有深意的心思,看着看着,多虑的脑门已然冒出冷汗。
他们都知道了吗?他们想对我做什么?佳音对自己与往常无异的态度,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嘿,敬厚兄,在想些什么呢?怎么满头大汗的?”
steven突然拍了下敬厚的肩膀,狠狠吓了他一跳。
“啊啊,没什么,感觉有点热而已。”敬厚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哈哈道。
“待会儿爬上去就凉快了。”
“谢谢steven的招待啊,请我们这么多人来爬山旅行,真是破费了。”佳音看见金主,礼貌地奉承两句。
steven大度地摆摆手道:“小小水啦。人多热闹嘛。小倩刚回国,没什么朋友,难得大家都赏脸,可以陪她一起出来玩,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真是浪漫啊,一股霸道总裁的任性气质扑面而来,羡煞旁人。”佳音笑道,捅了捅敬厚的软肋,“什么时候,你也能做些让我也意想不到的事情,达到这种水平的浪漫啊?”
敬厚嘿嘿笑道:“都老夫老妻了,我们的感情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啊,steven,没别的意思,就是……”
“行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steven看了一眼被怼的怀疑要失去一个大客户的敬厚,又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补充道,“开玩笑的啦,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敬厚正要松下一口气,谁知steven冲佳音补上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吊到嗓子眼:“佳音,你也不要小看敬厚兄的浪漫细胞哦,说不定他已经做了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哎,算了吧。情人节的玫瑰,端午节的粽子,冬至的饺子,腊八节的粥,顶多生日加一瓶红酒,他的浪漫二十年不变,好像听歌时,按了重复播放模式,再好听,耳朵也要生茧子了。”佳音摇摇头。
“所谓意想不到的一部分,包括你认为不会改变的人,在你眼皮底下悄悄改变。一个男人会不会变,不在于他的年龄,也不在于他是什么样的人,而是在于对方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只要够重要,说不定就会为你改变了。对吧,敬厚。”steven突然转向敬厚,嘴角挂着内情人士的微笑。
“是是是,您怎么说都行,只要您开心就好。”敬厚不想深入话题地敷衍道。
跟别人讨论问题的时候,正准备进入状态呢,对方回了一句“你开心就好”,这感觉就像是子弹都上膛准备哒哒哒了,结果枪口被堵住了,非常难受。
于是,steven很不客气地回道:“不行,我要你也开心。”
“怎么让他开心呢?”佳音笑着看着孩子气的两人道。
“我请来个美女,一路随行,照顾大家的起居,这样算不算惊喜呢?说曹操,曹操就到——萌萌,这边来!”
steven向不远处挥挥手,一个娇小的粉红色身影停顿了一下,回应以手势,向他们小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