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站在茅屋跟前,吃下了那枚被他认为是毒药的“唯一”。然后下山寻药,再到荒山之中,被师兄妹四人围攻至死,遇到绯色并帮助了她。
过去的两个月里,不论是喜是悲,一幕幕在他的眼前飘过,刚才在树林里,那碎尸和着鲜血的场景,刺激着他的头脑,压着他的胸口让他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吱!茅屋的木门打开了,门里黑漆漆的,就像张大大嘴的嗜血野兽,只等他走进去,就将他吞噬得尸骨无存。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猛然间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带着森森寒意,让的封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他仍强行定下心神,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放在袖子里,用手帕包上的四枚“唯一”。而后低头恭敬的道了一声“是”。
即使在黑夜里,他的目力也是极佳的,垂下的头轻易的看见了地上散落的红红白白的东西,只一眼他便知道那是什么?不再去想,快步的走进了木门里,明明在门外看着门内是一片漆黑,进去之后瞬间变得灯火通明,“呯”木门在他进来之后立马关闭了起来。
他只来过一次这个房子,那时候只有一点豆大的烛台,和阴冷的让人恐惧的单宁柯,而现在,余光里满是密密麻麻的夜明珠,镶嵌在这座茅屋的各个地方,让这座茅屋没有一点黑暗的地方,也让他看清楚了,坐在桌子旁的单宁柯。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人,甚至连姿态也没有变,但想必二人的心境都不跟上一次相同了。
现在的单宁柯,已经看不出人样了,脸上只剩一层黑黑的皮包裹着他的头骨,眼球转动间好似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一样,在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身材硕大,毛色油黑的乌鸦,乌鸦血红的眼睛瞅了一眼封烨,然后继续用嘴梳理着其主人那满头像稻草一样的白发,让得单宁柯整个人散发着阴暗诡异的气息。
“没想到能走到最后的,竟然是你。”单宁柯那阴冷的宛如毒蛇的眼睛,看着封烨,虽然嘴上说着没想到,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半点吃惊之色。
那只乌鸦三番两次的出现在他周围,他早就对它怀疑已久,如今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支乌鸦是单宁柯的宠物,专门为他探听情况。
“你不是我最中意的那个人。”单宁柯的语气中透着一种失望与怅然若失,但旋即正色道:“你在你师兄妹四人的围攻下,是怎么活下来的?”仅仅一句,就让得封烨混身一僵,脊背开始冒出冷汗来,甚至右手下意识的想要扣到置于腰间的乾坤袋上。
“不用太紧张,我是将死之人,再好的宝物也是享用不了的。但话虽如此,你若想完整的走出这间房子,就必须要为我办一件事。”听到单宁柯这话,封烨非旦没有放松心神,反而更加警惕起来,但表面上他却将头更往下低了低,一派恭敬的子。
“嗤!你也不用这副作派,我已命不久矣,如今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是你。封烨小子,你且细细听来,若有半点遗漏之处,我定让你生不如死。”语气森森寒意像是要渗进人骨子里一样。
而随着单宁柯的缓缓道来,封烨才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此界名为醉安界,醉安分五域,东南西北中,五域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而他们所在的是西域,因为西域各个方面都逊色于其他四域,又被称之为西寒域。
西寒域十大宗门之间相互竞争,却又相互扶持,单宁柯原本是十大宗门之一的“御灵宗”弟子,因着其天赋不错,年仅二十二岁就突破至筑基期,又好运的拜入了御灵宗一位结丹强者门下,成了其门下弟子,在次年,更是在师傅的作媒之下,娶了自己心悦已久的女修“绿芜”为自已的道侣。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只会是一个很是美满却平凡的一生罢了,但是。
人有旦夕祸福,单宁柯在外出执行一起宗门派的平常任务时,被当时逃在御灵宗附近的一个邪修给击伤,差点濒死。
那邪修是作恶已久,但每次犯的事又在那个度上,不会引得宗门下狠手追杀,于是就成了一个苍蝇一般的存在,看之恶心,但实际上为之耗费又不值得,于是便让那邪修昌狂了许久,而这一次,因为瞧着单宁柯不顺眼,顺手路过就将其打成了重伤。
本来他被救回来,只要好好养伤就可全愈,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一次重伤,让得他后悔莫及。
他的师傅是御灵宗的结丹初期强者,名为朝明子,在宗门内也颇有名誉,平日里对他手底下的这些弟子也很不错,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干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来。
单宁柯仅仅百岁,就已经到达了筑基期大圆满,虽然他天赋不错,但是如果没有太大的机缘,恐怕一辈子就止步于这里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他无意间得到了一个宝丹,名为紫凉血,这颗丹药可以让受重伤濒死的人破而后立,重获新生,若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再进一步。
筑基期大圆满,再进一步便是结丹,知道自己有结丹的可能性,单宁柯第一时间去请教了自己的师傅,但那个时候的他怎能想到人心难测。
朝明子把结丹要注意的事项细细的给单宁柯讲了,但是却在单宁柯结丹的最重要的时候,将他偷袭至重伤,却没有想到绿芜及时赶了过来,以自爆挡住了朝明子,让得单宁柯才能狼狈逃走。
而绿芜身上,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孩子也随着绿芜的自爆,给烟消云散了。
这几十年来,单宁柯东躲西藏,终于在这个偏远地方落了脚,而他的寿命已为时不多,于是便想了如今这个办法,找一些身具灵根的孩子,然后从小培养,最后让他们厮杀,选出最优秀的那一个,然后用手段操控他,让其为他报仇。